弄栋城的粮食最多只够支撑十天。
十天之后,没有运来粮食,那就会导致人心惶惶,兵心不稳,民心不安。
从益州到姚州的道路已经畅通,但运输粮食,路途遥远。
嶲州的粮食也是不够的,要从益州征调购买。
王君可早就写信过去,说明姚州的问题,最紧急的就是缺粮。
节度副使崔园还在嶲州城,暂时没有回去,要帮助守城。
此次守城成功,他知道,对他来说是个契机,听从王君可的劝说,带兵驰援,守住城池,不知道朝廷会不会犒赏他,把他转正了,对于王君可,他内心是有点感激的。
守城成功,其实是薛疾和王君可的功劳,但在上奏折的时候,把自己写得非常英勇,他奋不顾身,日夜兼程,帮助守护嶲州,打退南诏数次围攻,帮助守城,保护益州的南大门。
然后也顺便提到薛氏兄妹,王君可的功绩。
写好奏折之后,派兵八百里加急,送往长安。
长安尚书省,李林甫这几日也是睡不安稳,打了一个大败仗,损失三万多兵马,他咒骂没有用的鲜于仲通,如此无能。
这日,八百里加急的快信到来。
他一看是剑南道节度副使的,打开信封的火印时,手是颤抖的,不要有不好的消息,如果嶲州也被攻破,那益州也就完了。
手脚有点忙乱地打开奏折,扫了几眼,突然发出狂笑。
“好,好!还有转圜的余地,嶲州城守住了,得赶紧禀告圣人。”
李林甫跑得飞快,跟个年轻人似的。
李隆基和杨玉环正在梨园听曲,教导那班梨园弟子,所唱的曲目就是王君可创作的《梨花颂》。
他摇头晃脑,沉浸在曼妙的乐曲中,杨玉环趴在他的大腿上,轻轻地捏着。
“陛下,喜报!”
李隆基有点愠怒,被人打断这种美妙的境界,一看是李林甫,没有发作。
“爱卿说吧,什么喜事?”
“嶲州城守住了,是剑南道节度副使守住的。”李林甫讨好地把奏折呈上。
李隆基看了一遍,连连点头,“好啊,将崔园提升为剑南道节度使。”
“老臣马上去起草诏书。”
“这还提到王君可,薛疾也起了点作用?”
“是,王刺史用了一种什么魔炮,把敌人吓退了,薛疾死守城池,一直支撑到崔园的援兵到来,没有崔园,这嶲州城早就不属于我大唐了。”
“王君可现在在哪里?”
“老臣尚未清楚。”
“难为他,小小年纪,没有被战争吓死,还能立点小功劳也算难得,对了,他用了什么炮?”
“魔炮!还有点威力,跟烟花差不多。”
“好啊!此人有点小聪明。”
“老臣就是看到他的杰出才能,才举荐他当姚州刺史,看来老臣没有看错人啊!”
“爱卿,只是一个好的开始,继续整顿军马,一举荡平南诏,小小蛮夷之地,也敢跟朕讲价钱。”
“南诏乃癣疥之疾,不劳陛下操心,老臣这就下去准备。”
李隆基心情变好,摸着杨玉环的脸颊,亲了一口,“爱妃,你这个干弟弟还真没给你丢脸,朕有安禄山,王君可,天下大安,朕和你就安心享受这太平盛世。”
杨玉环则有点失落,那个干弟弟比干儿子长得好看一百倍,可是离得太远,只是微笑,“这都是陛下的眼力,知道什么人好用,什么人不好用。”
“爱妃说的太对,让朕再用用你!”李隆基的手很不老实起来。
“陛下,很多人!”
“这样才更刺激!”
李林甫心情不是很好,没有弄死王君可,总是心中大患,此人还奇袭弄栋城,如果没有推断错的话,此人很有可能成功,也好,一座孤城,有你受的,耍能耐,行!看你有什么能耐,老子不给你钱粮,你能蹦到天上去。
想到这里,他又很畅快。
寿王府,李瑁早就得到消息,王君可已经奇袭姚州弄栋城,兵不血刃,就拿下城池。
君可!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在这样危难的时刻,你都能给孤惊喜。
得给他一些帮助,李瑁读了信件,知道弄栋城最缺乏的是什么,缺粮食。
李瑁给节度副使崔园写了一份信,要他给予支持。
王君可写信几日,盼着信来,望眼欲穿,不知道能否得到益州的志援。
为了安全起见,他做了两手准备,一是派人去益州借粮食,二是收购粮食。
王君可知道有点玄,有点冒险,但不能不解决这个问题。
他想出一条计策,就是抬高姚州弄栋城粮食的收购价,每斗二十钱,比益州的粮价高出三倍不止,一般来说,在长安,一斗粮食不过五六钱,以近四倍的高价收购。
薛琼华很不理解他的做法,这个男人真正做生意还是不行,没有脑子,粮食不过五钱一斗,这不是太笨了吗?
“琼华,这个你不懂,只要有利可图,我相信,不管是南诏,还是吐蕃,还是益州的商家,都会逐利而来,哪怕有战事。”
“我不信。”
“不信,那就打个赌,如果本官解决了姚州的粮食问题,你就让我亲一口。”
薛琼华面色一红,“你要是做不到呢?”
“那让你亲我一口。”
怎么着都是我占便宜。
薛琼华是个聪明人,哪有不明白的,她想要踹他一脚,周围都是兵丁,娇斥一声,“都背过去!”
那些唐兵赶紧听命,视线看着其他的地方。
“敢占姑奶奶的便宜?”薛琼华一把捏住王君可的脖子。
“疼!疼!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吗?”
薛琼华下手更狠,王君可的眼睛翻白,舌头伸了出来,瘫倒在椅子上。
薛琼华一惊,这不会把他掐死了吧?
这么容易被掐死,她才不信,踢了王君可一下,“跟姑奶奶装死?是吧?姑奶奶今天得到一件宝物,是蛮族姑娘送的,说有人不听话,把这个小虫子放进他的食物里,等他吃下去,以后想要他干什么就干什么。”
王君可大惊失色,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蛮人的巫蛊之术,非常厉害,让人迷失心窍。
他睁开眼睛,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站起来,背着手,薛琼华挡在他面前,略比他矮一点,两人面对面,嘴巴快贴在一起。
王君可啜了一下嘴巴,将薛琼华吓得花容失色,赶紧狼狈而逃。
那些兵丁都在偷笑,这两人经常不对付,还打情骂俏,他们见多了,王刺史不是那种古板的人,这让他们觉得更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