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阁罗凤带兵正在抢掠益州的南部县城,烧杀抢掠,无所不为,益州南部县城的百姓深受其苦,看到虏获如此丰厚,想到攻破益州城之后,那城中无数的宝藏和美女,他笑得乐开怀。
接到密信后,他吓出一身冷汗,怎么能把那个可恶的对手忘在脑后,让人断了后路,可不是玩的,眼看益州城就在眼前,而益州守兵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就这样退兵,真是舍不得。
他跟吐蕃主将马二图商议了一下,分出一部分兵力去防守嶲州,只要守住嶲州,那就守住了退路。
数日后,他们继续往益州城开进,益州那高大的城楼已经遥遥在望,“孩儿们!益州的财宝无数,美女无数,谁抢到就是谁的,跟老子冲啊!”
一份急报送到他的手中,阁罗凤看得触目惊心,一口鲜血喷出,从马上跌落。
和熙夫人捡起急报一看,昆州被人占了,是那个可恶的姚州刺史派人干的。
阁罗凤好一阵才苏醒过来,他睁开眼睛,恶狠狠喷出一句话,“弄栋城,我要把你撕成碎片。”
阁罗凤对于姚州刺史的恼恨已经到了一个无法忍受的极限,昆州是他的后方大本营,被人家端了老窝,这几年的辛苦经营就白搭了,那么多钱粮,一下被可恶的姚州刺史全部席卷而走,此仇不报,怎么当一众部落的大鬼主。
“大王,我们撤军吧?”和熙夫人抚着他的胸,担忧地望着她的丈夫。
“不行,一定要攻下益州,夺取益州,比什么都强。”
阁罗凤将和熙一推,他站了起来,不能表现出丝毫的软弱,他眼神犀利地望着那些南诏士卒。
“兄弟们,打下益州,大家喝酒吃肉!金钱美女,任凭你们占有,兄弟们,给我冲!”
阁罗凤拔出长长的弯刀,直指可以看到轮廓的益州城。
黑压压的南诏吐蕃联军朝着益州城开拔,他们的眼神充满着对财富,对美女的渴求,脸上有一种近似病态的杀意,挥舞着奇门兵器冲杀过去。
五万多人的嘶吼能让一座千年古城颤抖。
益州城楼上,崔园看得是手足冰凉,即便是秋老虎时节,他也感到很冷,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守不住的,守不住的,怎么办?
益州城的士兵都是从嶲州败退回来的,早就被南诏兵和吐蕃兵吓破了胆,他们没有经过沙场的真正洗礼,平时甚至没有什么训练,一上战场,哪有不害怕的道理,加上一个昏庸的主帅,听不进下面将领的意见,葬送三万多士卒。
全城处于一种恐慌的氛围中,哭喊声此起彼伏,那些打了败仗的唐兵在城中不受约束得开始抢掠起来,使得益州城的治安更加混乱。
如果没有救兵的话,益州城挺不过三天。
崔园望着西边那最后一抹余晖,他知道,到了晚上更加可怕,南诏吐蕃联军正在休整,他们在吃晚饭,都是抢掠来的牛羊和粮食,他们纵情歌舞,围着火堆跳着奇异的舞蹈,喊着稀奇古怪的音调。
益州城外,百里连营,五万多联军,围着益州城,把益州看成最美味的烤全羊。
“崔使,此时不如派一队敢死队,冲杀敌营,让敌兵处于混乱之中,再一股将其赶出益州?”
崔园下面的一个幕僚献计。
“好啊,秦参军,此计甚妙,计策是你想出来的,你就担任这个大任吧,领一队敢死队悄悄出城,放火烧营。”
秦参军气得脸都发白了,他转过身去,抽了自己几个耳光,“崔使,属下无能,只能献计,不能上阵杀敌。”
“看看我手下都养了一群什么混蛋玩意,好吃好喝地供给你们,到了关键时刻,一个都不顶事。”
“崔使,让我去吧!”一员小将从众人后面挤上前来。
“你,崔峰,不行,你还小。”
“堂叔,让我去吧,秦参军说的对,此时趁着敌军麻痹,还可以偷袭一阵。”
少年将军执意要去,崔园也没有办法,只得答应他去,这个小将军是他的一个远房亲戚。
“给你二百骑兵,踏破敌营,前往汉中搬救兵。”
“属下遵命!”崔峰冲下城楼,带着他的二百家兵出城,趁着夜色,他们的马蹄包裹着布,走起路来悄无声息。
向着南诏的营地奔袭而去。
南诏营地,那些打了胜仗的将领和士卒正在狂欢,他们把唐军吓破了胆,知道唐军龟缩在城中不敢出来,才敢如此放肆尽情饮酒作乐。
火光照亮了他们油腻发光的脸堂,他们搂抱着抢掠来的村姑,逼着她们喝酒唱曲。
只见刀光闪过,一员将领的脑袋消失在肩膀上,接着喷出的血液溅到村姑的脸上,她们吓得晕死过去,一阵砍杀,帐篷起了火。
两百骑在敌营之中来回驱驰,丢出手中的火把,点燃那些帐篷,此时天干物燥,火乘风势,百里连营,烧成一片火海,南吐联军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阁罗凤反应倒很快,体现出一个优秀军事统帅的素质,他很快发现,这只不过是小股唐军的袭击,他聚拢人马,将崔峰的二百骑兵围困,指挥手下用箭射击。
崔峰看到围拢来的南吐联军,知道不可力敌,指挥家兵撤退。
不时有家兵从马背上中箭跌落,二百骑兵只剩不到八十,所幸冲出营寨,他很恼恨崔园不趁机举兵袭杀,如果两军合拢,在两万多唐军的扫荡之下,阁罗凤肯定会被击退,损失惨重。
这个堂叔太无能了,在军事方面简直是个低能,崔峰率领仅存的八十家兵,在敌军的追捕下来到益州城下,可是城门紧闭,任凭他怎么喊叫开门,城门就是不开,看着越来越近的南诏军和吐蕃军,他对着益州城唾了一口,带着自己的八十亲兵从东面跑去,先去搬救兵,然后他要去投靠一个让他信服的英雄,只有跟着那样的少年英雄,才能建功立业。
阁罗凤非常恼怒被人侵袭营盘,死伤不少,裹挟这一股恼怒,带着属下狠狠攻打南门,城楼上箭如雨下,檑木滚石砸落,死伤无数。
一番硬攻,除了留下一堆尸体,阁罗凤什么都没捞着,而士气跌落到极点,很多部落的鬼主都在撤退,他望着尽在咫尺的益州城,只要攻破城门,里面的财宝美女都是他们的,可恨这些贪生怕死的鬼主,更可恨的是那个少年将军,如果没有他,明日这座城就是他的了。
他有万般的不甘,对唾手可得的益州城射出最后一支箭,那支带着阁罗凤标识的剪枝射在城楼的正中,就与崔园擦肩而过。
“撤军!”阁罗凤无奈地喊出一句。
崔园吓得就差一点要打开城门投降,这真是老天眷顾,敌军撤退了。
南诏和吐蕃联军如潮水般后撤,不知他们是整军再战,还是真的撤退。
守住益州城是大功一件,崔园准备向朝廷报告,他历经何等艰难险阻,才打退敌人的多次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