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只有一个月”?
看着正往外走的秦太傅,宁西伯不禁开口叫停了他。
“太傅且慢!”宁西伯叫着,而后又抬脚赶到了秦太傅的面前,只问道:“太傅,这不是说十一月的婚事吗?”
这怎么才一转眼的功夫,就只剩一个月了?
秦太傅只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威武的汉子,眼中又是一番憧憬。
“是啊。”太傅敲着手中的拐杖,先是咂了咂嘴,而后又对宁西伯说道:“可不就是下个月的?”
听了秦太傅的话,宁西伯夫妇不禁双双趔趄了一下。
感情这位太傅大人,他说的是今年的十一月!
都说是他们宁西伯心急,没想到眼前这个老人家竟然比他们更着急。
看着这一对夫妇,秦太傅也有些不大好意思了。毕竟嫁女这种事情,也不好太匆忙。只是一想到宸王,秦太傅当即便又厚起了脸皮。
还没等着宁西伯说话,乔夫人就先开了口。
“十一月也好,也好。”乔夫人看着门口的秦太傅,只笑着说道:“好歹是有了一个月的,什么大事小事,也是都能操办妥当的。”
说着,乔夫人还不动声色的剜了宁西伯一眼,示意叫他赶快的给秦太傅让路,也省的等这位太傅回过头来再说悔婚的事。
前边,宁西伯也听话的错开了身子叫秦太傅过去了。
陈太傅走了,崇远侯自然也不好再待下去了。可是正当他抬脚也要走的时候,乔夫人却开口叫住了他。
“侯爷。”看着这个抬脚就要离开的崇远侯,乔夫人笑得更欢实了。只说道:“不知……您家的姑娘还好吗?”
听着乔夫人的话,崇远侯不禁挑了挑眉头。
这郡君才订了婚事,乔夫人竟然张口就问了他家的贵女。瞧着模样,这绝对是要有事要求的呀。
即便是如此,崇远侯也是不敢含糊了她。毕竟眼前的这位乔夫人,可也是同国公府的大夫人一般的人物。
是了,虽然宁西伯的出身不高,但乔夫人的娘家却是盛京里的望门贵族。
当年在宁西伯还只是辅国公身边的一个随从的时候,一向彪悍的乔夫人就已经放言说要定了他。
这才过了多少年?乔平山竟然从一个随从,一路爬上了宁西伯的位置。
虽说这里边也少不了辅国公的提拔,但他的功绩到底还是在那里摆着的。不然,陛下也不会只凭着辅国公的举荐,就叫他做了大将军。
想着,崇远侯又是咂了咂嘴,心里不禁感叹着乔夫人生了一双慧眼。
还没等侯爷感叹完,乔夫人就又对他看了几眼。
看着眼前这个笑得欢快的乔夫人,崇远侯也只好连忙与她说道:“小女好的很,就不劳烦乔夫人牵挂了。”
听了崇远侯的话,乔夫人却是又笑了起来。
“侯爷说的哪里的话?”乔夫人拿着手里的帕子,默默地掩上了嘴角,只说道:“您家的贵女与我们家的和夷,那可是从小的玩伴。更何况,就我与您家夫人的关系,只这般的关心怕也是不够的。”
见她这么说,崇远侯不禁冷汗了一把。
今日乔夫人要是不说,他怕是都要忘了。就眼前这个伯夫人,与他死去的那个结发之妻,两人可还是有着手帕的交情呢。
“乔夫人倒是严重了,只乔夫人的这份真心,那也是够了的。”说着,崇远侯也从袖口里边掏出了一块帕子。待他擦了额头上的冷汗,这才又说道:“毕竟长幼尊卑,也不好叫乔夫人多费心思的。”
崇远侯才说完,那边乔夫人瞬间就冷了脸。
“那可不成!”冷眼瞧着崇远侯,乔夫人一字一句的说道:“说到底,这姑娘也是该叫我一声姨母的。更何况,这要是叫婉儿知道了,只怕是又要来寻我的错处了。”
听乔夫人这么说,崇远侯就觉得身上的冷汗淌得更狠了些。
婉儿,正是他的亡妻裴氏的闺名。如今乔夫人拿着他的亡妻做由头,叫他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那……乔夫人想如何?”看着眼前一脸冷气的乔夫人,崇远侯不得不先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
要是他不这么说,只怕就依着这位乔夫人的脾气,待会就又没什么好果子吃了。毕竟,就曾经侯夫人还在的时候,他便已经在这位乔夫人的身上吃了不少的苦头。
看崇远侯放低了身子,乔夫人这才缓和了脸上的冷气。
她的夫君在朝做官,不敢招惹这位南越的大佞臣。可她是谁?她可是晋王府的郡主,她还能怕了眼前的这个佞臣?
“这些年不见的,您还真是学的聪明了些呢。”乔夫人掩着嘴角,只和气的对崇远侯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叫您家的贵女来我们伯府做做客。”
说着,乔夫人不禁又抬了头,看着一脸质疑的崇远侯,她连忙摆了摆手,只说道:“您放心,这也是不用多久的。”
听了她的话,崇远侯这才松了一口气。可他才松懈了,就又听见乔夫人说道。
“只等着我们家郡君成亲那日,这人也就给您送回去了呢。”
冷不丁的听了这话,惊得崇远侯险些摔倒在地。
感情这位乔夫人,还是秦太傅会悔婚呀!
可就算如此,他也不过只是个保媒的。至于他们宁西伯府,那也不能就这么拿他家的姑娘来当作质子啊。
更何况,就人家宸王那边,也是根本不打算再退婚的。
崇远侯张了张口,可是还没等着他把这话给说出口,他就已经叫乔夫人给赶出了宁西伯府。
还是伯府的花厅里,站在一旁许久未出声的宁西伯微微抬了头。只看着崇远侯远去的背影,就叫他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而后,只见宁西伯大步走到了乔夫人的身边。看着自己的结发妻子,他不由得出声问道:“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和夷也喜欢人家侯府的姑娘,但这只隔三差五的就去瞧瞧不也就成了么?可是今日,他家夫人这般的执意又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