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自己的亲外甥女都能毫不犹豫的下手?
还真是不得不说,这位娘娘还当真是有够心狠的。
宁嬷嬷正在一旁感叹着,可是心里却又忽然想起了她家的姑娘。
虽然侯府这一家子够心狠,但是她家的姑娘也是个不差的。只是这般的想起来,倒也是怪不得庄妃要青睐于她家的姑娘了。
眼见着庄妃处死了珍昭仪,宁嬷嬷却是抬头看了看外边的天色。
只看着外面渐渐暗淡下来的天色,宁嬷嬷便觉得自己该回去了。毕竟嬷嬷对秀儿,可是一万个不放心的。
心里想着,宁嬷嬷便直接对庄妃告退了。
该做的也都做了,该看的也都看完了,庄妃也自然不再留她。只见庄妃娘娘一挥手,就又心安理得的布置珍昭仪自尽的现场去了。
得了她的话,宁嬷嬷也不再多做停留。只是又对庄妃福了福身子,转而便离开了。
宁嬷嬷心里惦记着锦瑟那处,路上自然是赶的急了一些。不过也好在驾车的是平安,这才一路有惊无险的飞奔到了崇远侯府。
果不其然,还没等着她走进了锦瑟院子,就听见了从屋里头传来的惊叫声音。只是惊叫声过后,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只听着那阵瓷器碎裂的声音,就叫宁嬷嬷顿时冷了脸。
才推开了房门,就看了正在屋子里耍剑的秀儿。可是宁嬷嬷只扫了她一眼,而后一双眼睛便落到了地上。
只看着地上的那一堆碎片,宁嬷嬷就觉得肉疼的紧。但是等她瞧见了所剩无几的多宝格,她忽然觉得自己不仅肉疼,心里更是痛的要滴血了。
这屋子里的大小物件,可都是崇远侯给锦瑟布置的。能叫“女儿奴”一般的侯爷摆的出来的,那自然都得是精品的。只是这其中除了崇远侯的布置,也有这不少是徐家公子送过来的。南越首富送过来的东西,那必然是精品中的精品。
就算崇远侯与徐子谦都有的是银子,那也不能这么嚯嚯吧?
心里想着,宁嬷嬷看向秀儿的眼睛里不禁又飙起了刀子。
看着她如此骇人的眼神,秀儿也只得收了手里的长剑。可是还没等她将剑插进了剑鞘里,就听见了宁嬷嬷那阴恻恻的声音。
“今儿个打碎的这些个物件,以后就全从你的月钱里扣!”宁嬷嬷上前大致的清点了一下碎掉的珠宝玉石,而后又转过身子看了秀儿一眼。
早知会是如此,当初她就不该叫姑娘收了这个粗手粗脚的丫头。
听见了宁嬷嬷的话,秀儿也不大乐意的。
就今日她打碎的这些个物件,只怕她这辈子的月钱都不够抵的了。可嬷嬷却说要从她的月钱里边扣,这不是明摆着的耍她玩的么?再说了,要是没有她家姑娘的授意,她敢在屋子里这么耍吗?
想着,秀儿便冲着锦瑟那边幽幽的看了一眼。
本想着这姑娘能替自己辩解一二,却没想到她却是只打了一个哈欠。
待她无视了秀儿投过来的眼神,还躺在榻上的锦瑟又掩了掩嘴角,而后便直接转了身子,只留给两人一个单薄的后背。
见她避而不言,秀儿却是要欲哭无泪了。
当初可是这姑娘要自己耍剑给她看的,可是如今叫宁嬷嬷给逮了个正着,这姑娘竟又一人装睡去了。这姑娘是逃了,可这不是摆明了坑了她么?
秀儿苦着脸,可是在宁嬷嬷的唠叨下,她又不得不认命的收拾起了地上的碎片。
再有下一次,她是一定不会再信了她的!
秀儿这般想着,但是手上却是极快。没过多久,她便收拾好了地上的碎片。
等她出去了,宁嬷嬷这才凑到了锦瑟的面前。
不用看眼前这个还在装睡的姑娘,嬷嬷就知道这必定会是她的主意了。不然,若是就只一个秀儿的话,她又怎么敢如此的肆无忌惮?
听见了宁嬷嬷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锦瑟也实在是不好再装睡下去了。于是她只得转回了身子,而后又用手撑起了脖子,这才抬眼看着宁嬷嬷问道:“蒹葭宫那边怎么说了?”
听了锦瑟的问话,叫宁嬷嬷不禁又冷不丁的想起来那个手段凌厉的庄妃娘娘。
于是宁嬷嬷先是对她福了福身子,而后又走到了锦榻的一边,只说道:“回姑娘的话,庄妃娘娘她……什么也没说。”
的确,除了毒死了一个珍昭仪之外,庄妃娘娘还当着是什么话都没说了。
见宁嬷嬷目光闪烁不定,锦瑟就知道她那个便宜姑母是决计做了什么的。
果然,她这才轻眨了一下眼睛,边上的宁嬷嬷就将从珍昭仪处瞧见的都说了出来。待宁嬷嬷将发生过的大小事宜全说了个遍,锦瑟却又是笑了起来。
“嬷嬷你瞧!”锦瑟掩着嘴角轻笑着,而她那眉眼之中,也尽是一片春色。“这位娘娘的手段,可还真是够寡绝的呢!”
曾经他们都说凉国的皇姑最是狠毒,可是如今看了南越的皇后与帝妃,锦瑟就又觉得自己还是年轻了一些。
当年,虽说她手段与心肠俱是狠毒了一些,但好歹她还是一个顾家的人。毕竟当初她对裕王府的维护,可是做不得一分假意的。
锦瑟想着,心中却又忍不住的感叹了一声。
虽说六亲不认是有些过分了些,但是再细想一下,哪一个身居高位的女人,不都是双手沾满了鲜血的?更何况,这次面对的还是那个假孕的珍昭仪。
一想起来珍昭仪,锦瑟高挑的嘴角也渐渐地冷了下来。
曾经她还觉得江家的人都够聪明,只是没想到,竟还真有一个愚蠢的!
在吕皇后的眼皮子底下假孕?难道那个女人的脑子就只是一个摆设么?而且她入宫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就这么些年头,难道还没能叫她看清宫里头的形式?
要她说,今日庄妃狠心毒死了珍昭仪,那完全就是她自找的。毕竟就现下这个情况,别说是假孕了,就算是她当真有孕,那吕皇后也是容不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