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世子爷之所以能够想出来这个法子,有一半的功劳都在那个做了新帝的武昭王身上。
毕竟,若不是他一直不肯纳妃立后,世子爷是决计想不出这样的好办法的。
可是还没等他走出了盛京的城门口,就已经被武昭王与国公府的四公子给堵了个正着。
武昭王倒还好些,只是他身边的裴四少只看着世子爷那一张笑容满面的脸,就忍不住的想要打了他。
是了,不论是他还是他那几个远在边关的兄长,他们的心中都是这般想的。
虽说这样不合礼数,只是想想也是该理解的。
别说是国公府,就算是平常家的女孩出嫁,那家里人也都是百般舍不得的。更何况,这姑娘还是国公府里唯一的女孩。
心里想着,裴四少便按上了身上的佩剑。只是还没等他动手,武昭王就已经制止了他。
看着那只正挡在自己身前的大手,裴四少当下便不悦了起来。可是即便他再不痛快,他也不好再有什么动作。
也是,毕竟谁叫这一个已经做了皇帝呢?
武昭王手上拦着裴四少,一双鹰眸却是紧紧的盯住了马背上的梁轻言。
“梁世子。”瞧着梁轻言,武昭王只低声说道:“这一次,是我输了。”
看着那个还沉着一张脸的新帝,梁轻言脸上的笑意却是更深了一些。可虽然心里高兴,但世子爷却不准备对他落井下石。
不是他不想,是他不能。没瞧见他现在还叫人给堵在大街上的么?而且,只要是一日不到凉国,他就一日不能安心。谁知道他眼前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会不会再突然反悔了呢?
想着,梁轻言便对他拱了拱手,而后又说道:“陛下这话,可还真是严重了。本世子也不过只是运气好了些,所以这才入了锦瑟的眼。”
听他这么说,武昭王却是冷笑了一声。
因为他根本就不打算信了他的这番话,而且就运气这种东西,他也是从来都不会相信的。
武昭信不过梁轻言的话,可却不知道这还当真就是他的心里话。
要叫世子爷说,这可不是就是他的运气么?
要不是他的运气好,老早的就认识了她。不然,只怕还就真的被这个男人给哄了去呢!
世子爷还在感叹着,那边武昭王冷笑过后,却是直接打着马走到他的面前。
先是看了看面前这个连假皮都没带的梁轻言,武昭王就又忍不住的往他身后的那辆马车里瞧了一眼。待他隔着帘子看了锦瑟,这才又小声的对着梁世子说道:“即便是到了凉国,你可也要待她好一些。不然,我南越的兵马,可也不是闹着玩的。”
听了他这般威胁的话,梁轻言非但没有被他吓到,反而还对他笑了起来。
笑话,他费了这么多心思才娶回家的姑娘,他自然是会好好看待的。只是这个帝王来对他说这样的话,不论于情于理,他多少都是有点站不住脚的吧?毕竟,他与锦瑟可算不上是什么亲戚的。
只是如此的叫人质疑,不怼会去也实在不想是世子爷的风格。于是他也学着武昭王的样子扭头瞧了一眼马车里的锦瑟,而后也对他小声的说道:“还请陛下放心,只是陛下年纪也不小了,也就不要叫娘娘太操心了些吧?”
说着,梁轻言又伸手拍了拍武昭王的肩膀,只抬高了声音大声说道:“即便是陛下不行,那该纳妃的,也是要纳的啊。虽说是此地无银,但也好过被人一眼瞧穿吧??”
见他这么说,武昭王却是恨不得自己先前没有拦了裴少安。
就他的这一张破嘴,怎么当初在关外的时候,那些蛮子就没把他给扣下了呢?
武昭瞧着梁轻言,便又忍不住的冷哼了一声,只说道:“世子爷还真是生了一张利嘴!”
听着武昭王这般贬低的话,梁轻言却也只当作他是在妒忌自己。
可不是?就只怕是这位因为没叫人家姑娘看上,所以这才将心里的火发在了他的身上。
“陛下过谦了。”梁轻言只笑了笑,而后便又说道:“虽说本世子是嘴巴利了点,但也好过某些人。一棍子打不出来一个字来,怎么能叫锦瑟欢心呢?”
见他如此的冷嘲热讽,武昭王却没再与他纠缠。随后只见他翻身下了马,抬脚便往马车那边走了过去。
看着武昭王越过了自己,梁轻言也是未在多言。只是武昭才与锦瑟说了两句话,他身上挂的那个墨色的牌子就被她要了过去。
虽说不合理,但这却是她第一次主动的向自己索要什么物件。见锦瑟那只探出了帘子的玉手,武昭王便也没再犹豫。等他解下了腰上那个从未离身里牌子,而后便就递到了锦瑟的手上。
见自己想要的东西到了手,一向善变的皇姑当即便就变了脸。
而后又等着裴四少过来与锦瑟说了话,武昭王这才黑着脸放他们离开了。
虽然顺利的出了城,但世子爷却是又有些不悦了。
因为先前锦瑟要了武昭王的那个牌子他可是知道,当年他第一次遇见这个新帝的时候,这个牌子就已经在他身上了。只是过了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没有替换过。想来,就这个墨色的玉牌,是是对他极为重要的。
只是今日锦瑟与他索要的时候,他竟是连想都没想便解了下来。即便是个傻子,也是该知道的。武昭王对锦瑟的情谊,不比他少。
梁轻言转了转眼珠子,心里不禁又庆幸了起来。
还好,好在那一年他闲来无事的去了平城,不然他也遇不到这个钟灵毓秀的姑娘。而且,若不是他缠了她这么些年,如今还当真是不知道要便宜了哪个登徒子呢!
世子爷只在心里愤愤的想着,却是不知道,其实他就是他自己口中的那个登徒子。
等他才想完了武昭王,他不禁又揣摩起了锦瑟的心意。
只看今日的模样,这姑娘好似是当真对那个男人无意的。可既然是无意了,那她又非要了人家身上的信物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