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毕竟是偷跑出来的,所以现下别说是婢女了,就连一个下人,她也都是没有带在身边的。
等想过了自己的处境,景莲不禁又哀怨了。
可即便是她心里有再多不悦,那也得默默地吞下去。没法子,谁叫她现下还得指着这姑娘吃饭呢?其实倒也不是非这姑娘不可,只是她实在是不想去瞧见别的院子里的那些个侧妃妾室。因为只要一瞧见梁王的那些妾室,就能叫她想到宗正府里的那几个姨娘。
至于梁王,梁王哪里却是更去不得的。因为每一次瞧见梁王,她都会绕路走,现下又怎么会这么没脑子的往上撞呢?更何况,如今她那个表哥梁世子与梁王的关系也是越来越不好相处了。
而且,若是要叫她这么非要选一个,她自然是要选了梁轻言的。毕竟,这个才是将来新一任的梁王。且不说皇帝信任他,就只他手上的那些个钱财,叫她也是趋之若鹜的啊。
心里想着,景莲便就忍不住揉了揉脸皮。
要想从梁世子的手里挖出钱来,那还是得先讨好了她眼前的这个姑娘。没办法,谁叫她听说她这个表哥是个惧内的呢?
可是还没等着景莲将那些个谄媚的话说出来,锦瑟就已经叫人来带着她去用饭了。
只看着那边正从外面走进来的秀儿,景莲便就不由得呆怔了一下。
难道不是该直接叫人来的么?现下叫了秀儿来带她走,这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景莲疑惑着,可是秀儿却是没给她说话的机会。等她走到了她的眼前,也不管她郡不郡主的,秀儿便直接扯着她的胳膊出去了。
“郡主,您慢些。”秀儿一边扯着她,而后又一边说道。
可是虽然她说着要景莲慢一些,但她却还是扯着景莲的胳膊跑的更快了。
见秀儿带着景莲离开了,宁嬷嬷这才凑到了锦瑟的身边。
等她看了一眼那个被她拿在手上的月牙白的外袍,她这才期期艾艾的说道:“姑娘,那皇宫,还叫不叫平安去查了?”
听了宁嬷嬷的话,锦瑟只微皱了一下眉头。而后等她又想了一下,这才对她摇了摇头。
“不必了。”
说着,锦瑟便轻轻地拢了拢碎发。
先前她还以为那最后的虎符会在皇宫,但是今日去了之后却发现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啊。
要是那虎符当真再唐十的手里,那他自然也就知道她是将虎符给拆分了。而且,要是他的手里当真是有的,那他也就不会如此的平静了。
是了,当年他为了找这块能够掌控岭南四关的虎符,别说是裕王府和皇宫,只怕是就连昌都,也都是叫他找了一个遍的。若是现下他知道了什么,也只怕是早就又大肆的翻找了起来吧?
毕竟这个小皇帝可是与她极为相像的。而她也还是那种要是手里不攥着点什么权势,那心里还都是不肯安稳的。
想着,锦瑟便又是忍不住的勾起了嘴角。
左右现下她手里已经在捏着些许权势了,她倒是不怕了,只不过,现在可是就怕皇宫里的那个小皇帝他日夜都要睡不安稳了。
这边锦瑟倒是心情大好,可是一旁的宁嬷嬷却是不由得默默地往后退了几步。等宁嬷嬷觉得自己已经退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她这才停住了脚步。
而后,宁嬷嬷就这么远远的瞧着这个正一脸笑意的姑娘。可是只瞧着世子妃这般的笑脸,她便又忍不住的腹诽了起来。
不得不说,她家的姑娘这一笑起来,可还真是极美的。
只可惜,美则美矣。这多美丽到花儿一样的姑娘,她却是个有毒的啊!
心里想着,宁嬷嬷便又佩服起来那位有骨气的世子爷了。
可不是么?明知道她家的姑娘上一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还敢这么不管不顾的娶了。敢尚娶了皇姑的,这得是需要多少个胆子才敢这么干的呢?
宁嬷嬷还想着,可是那个正被她敬佩的正主却是冷不丁的出现了。
抬眼看着这么突然就出现在王府里的梁轻言,别说是宁嬷嬷,就连锦瑟也不由得都惊诧了一把。
“你怎的现在回来了?”只看着眼前这个满面风尘的,锦瑟便就忍不住的替他心疼了起来。
可不心疼么?光看他这一身风尘的模样,锦瑟就知道他这是一路上快马加鞭着赶回来的。
只是还没等她心疼完,梁轻言就又往作死的路上走了。
于是,只见他先是一把抱住了自家媳妇儿,而后又往屋子里瞟了一眼,便直奔正题了。
“听说,你又将裕王家的那个小……小世子给接回来了?”梁轻言一边抱着自家的小娇妻,又一边问道。
其实本来他想说的是“裕王家的那个小崽子”的,但是又一想到这姑娘当年也是从裕王府里出来的,所以他这才临时改了口。
不过也好在他机智的改了口,不然,要是叫锦瑟听见他说了这样的话,别说是今儿晚上,只怕是未来的三天,都是不会再叫他爬上内室的床的。
可是虽说他并没有说出来一句不好听的,但是锦瑟还是将他推到了一边。
“什么叫‘又’?”锦瑟挑着眉头,只对着世子爷说道:“难不成,你就要我眼睁睁的瞧着他在皇宫里受苦么?”
听着世子妃的这句话,别说是梁轻言,就连一边的宁嬷嬷也不由得侧目了。
她家的姑娘啊,这睁着眼说瞎话的功力可真是愈发的炉火纯青了呢。
且不说今日去接这个孩子的时候,她是见他见长不见瘦的。就只说将这个柔柔弱弱府孩子放在皇宫,可别说叫他受苦了,他不叫宫里头的那些个下人受罪就不错了!
心里只这般的想着,宁嬷嬷就又忍不住的往修昱那处看了一眼。可是还没等她收回眼神,就连梁轻言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了边上的那个肉团子。
看着这个又明显的长大了一圈的修昱,梁轻言也很是无奈。可是即便他有再多的无奈,也只得全部化成了一声暗自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