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辞偏头,漂亮的桃花眼懒散地看向她,勾起唇角,“想吓我?”
崔明珠脚步一顿,被她极具蛊惑性的笑容晃了眼。
她愣了几秒,回过神来,脸颊微微发热,佯装随意地问,“艾瑞克他们都去玩了,你怎么不跟他们一起?”
安辞道,“懒得动。”
崔明珠轻笑,在她身旁的躺椅坐下,“那边有草莓蛋糕,你要吃吗,我去帮你拿。”
“我等会自己去拿就好。”安辞注意到不远处有几道视线一直朝她们这边看,估计是崔明珠的朋友。
“你跟你朋友玩去吧,不用管我的,我在这补个觉。”
难得有个机会可以跟她单独相处,崔明珠可不想放过,“我玩累了,想在这歇会。”
安辞“哦”了声,重新把帽子盖回脸上。
崔明珠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自己身上清凉的吊带裙,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一股挫败感涌上心头。
她难道不够漂亮性感吗,为什么“他”的注意力一直不愿意停留在她身上。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她喜欢他,为什么只有“他”不知道。
“明珠,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坐着?”
一道略显轻佻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崔明珠偏头看去,男人穿着花衬衫大裤衩,一双细长的眼睛放肆地打量着她,猥琐又露骨,令人不适。
这人,她认识,是菲德森家族家主的老来子,叫布德,在圈里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花边绯闻一大堆,换女人跟换衣服似的。
崔明珠皱了皱眉,脸色微冷,“关你什么事。”
“明珠,好歹我们俩家也算是半个世交,我又没欠你钱,你至于每次看到我都拉着个脸吗?”布德边说边靠近。
崔明珠冷冷横了他一眼,“离我远点。”
布德装没听到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管防晒霜,“明珠,太阳这么晒,你皮肤这么娇嫩,可别晒伤了,要不我帮你擦点防晒霜吧。”
说着,他的咸猪手朝崔明珠伸了过去。
“擦你妹擦。”
凉薄至极的声音突然响起,布德的手僵在空中,他低头看向声源处。
躺在躺椅上的人拿开遮阳帽,露出一张精致如妖的小脸,她掀起眼皮子,看着他的眼神跟淬着冰渣似的。
“滚远点。”
布德被这一眼给唬住了,施施然地收回手,“原来是安少主。”
安辞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那眼神像是在说:不滚还等着我请你滚吗?
布德心底不甘,碍于安辞的身份又不敢造次,他说了句失陪便灰溜溜地离开了。
他一走,崔明珠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清新了许多。
她看向安辞,鼓起勇气,猛地凑近亲了下她的脸。
“谢谢。”
匆匆扔下两字,她转身逃走。
安辞傻眼了。
她抬手摸了下被崔明珠亲过的地方,唇角抖了抖。
啊喂,误会大发了。
看来真得找个时间跟崔明珠说清楚了,不然以后更解释不清了。
她收回视线,余光看到不远处站立的身影,那双黑得深邃的眸子正盯着她,隐隐透着怒气。
安辞一愣,他什么时候来的?
不等她回过神,男人突然转身就走,安辞下意识地追上去。
“沈墨。”
她越叫,前面的人走得越快。
安辞恼了。
草。
她生他的气都还没消气呢,他还敢给她甩脸色。
行,他爱咋地咋地,小爷我不伺候了。
安辞停下脚步,掉头便要往回走。
还没等她走出几步,一只手突然从身后拉住她。
安辞回头,看着沈墨冷峻的面庞,她冷哼了声,“你不是要走吗,拽我干嘛?”
沈墨绷着脸,一言不发地拉着她走,只留给她一个后脑勺。
安辞火蹭蹭地上来了,她挣了挣手,不料,对方的手就像是粘了胶水似的,怎么甩都甩不掉。
她气得提高了分贝,“沈墨,你给我松手。”
沈墨置若罔闻,拉着她来到洗手间门口,安辞看着门上男士的标志,眉头一跳,低头就去咬他的手。
“放手。”她声音含糊不清地道。
沈墨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半拉半拽地将她带进洗手间。
安辞松开嘴,神色有些抓狂,“沈墨,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墨冷着脸不说话,打开水龙头,抽了两张纸巾蘸水打湿。
这一操作,让安辞有点懵。
没等她回过神,男人突然拿着打湿的纸巾往她脸上擦。
一下又一下。
反复擦着同个位置。
安辞一时忘了生气,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你干嘛?”
无缘无故给她擦脸干啥?
沈墨把纸巾扔了,重新拿了两张新的,用水打湿后继续给她擦脸。
照他这个擦法,一层皮都得被擦下来。
安辞皱眉,偏开头想躲,却被他捏住了下巴,嗓音冷到发沉,“别动。”
语气还挺凶。
安辞瞬间冷了脸,拍掉他的手,“沈墨,你别得寸进尺……”
“她亲你。”
沈墨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声音又低又冷,“你居然让她亲你。”
安辞一愣,迟钝地反应过来什么,莫名心虚,“又不是我让她亲的。”
“你没拒绝。”
对上沈墨控诉的眼神,安辞头大。
她简直比窦娥还冤。
“我哪知道她会突然亲上来。”
沈墨又不说话了,只是用那双幽邃的眸子盯着她。
安辞被他看恼了,“你到底生的哪门子气,只是亲了一下又怎么了。”
都是女的,而且亲个脸又不是亲个嘴,至于么。
“只是亲了一下?”沈墨眸光暗了暗,声音淡得听不出情绪,“所以,你还觉得少了?”
安辞眉头皱得更紧了,掉头就走。
这次,沈墨没有阻拦,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
下一刻,他一拳砸向镜子。
“砰。”
力度之大,居然让镜面开裂了,鲜血顺着他的指缝不断滴落。
……
和沈墨这么一闹,安辞也没了玩乐的心情,直接回了房间休息。
直到快傍晚,艾瑞克过来找她去吃饭。
两人迈出电梯,艾瑞克随口问道,“你见到沈墨了吗?”
何止见到了,还吵了一架。安辞在心底腹诽道。
“没有。”
艾瑞克侧目看她,“你俩还没和好啊?”
安辞不吭声,双手插兜往前走。
见这阵仗,艾瑞克不用问都知道答案了。
他追了上去,安辞抢先转移话题,“到底在哪吃饭,要到了没有?”
“快了,就在那个包厢里。”艾瑞克抬手指了一下。”
安辞问,“很多人吗?”
“不知道,安以恒组的饭局,估计就我们几个吧。”艾瑞克不太确定地道。
俩人走到包厢门口,服务员替他们打开门。
安辞悠哉悠哉地走在艾瑞克身后。
包厢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众人看了过来,艾瑞克挑起唇角,“呦,还挺热闹。”
安辞不动声色地扫了一圈,几乎都是熟面孔,但是那个叫捷森的怎么也在这里?
安阳起哄道,“你们俩迟到了,赶紧的,自罚一杯。”
“没问题,小辞那杯我替她一起喝。”艾瑞克痛快地答应,端起酒杯直接一饮而尽。
“不过是一杯酒,哪还有替喝的道理。”安以恒看向安辞,又开始阴阳怪气了,“小辞,你该不会是一杯倒吧?”
“那倒不至于。”安辞瞥了他一眼,声音凉凉地道,“就是喝多了酒,我就喜欢逮着人揍。”
顿了顿,她忽然笑了声,“你应该知道的,我揍人的力气还挺大。”
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他,安以恒想起小时候被她摁着打的画面,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
“小辞,以恒跟你开玩笑的,你别放在心上。”安以尧笑着打圆场。
安辞耸肩,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余光扫过坐在边上沙发上的人时,眸底泛起星点涟漪。
艾瑞克走了过去,“沈墨,你什么时候过来的,给你发信息你也不回。”
沈墨额发遮住眉眼,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手机没电了,没看到。”
崔明珠热情地招呼道,“安辞,我这有位置,来这坐。”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安辞也不好拂了她的面子,抬脚走到她身旁坐下。
刹那,她感觉有道强势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不过几秒便消失了。
安辞下意识地看向沈墨,这个角度望过去,正好看到他手上的伤。
她眸光一顿,明明下午还好好的。
“ink,听说你和安少主是好朋友来着,怎么看你们不太熟的样子?”
论阴阳怪气,除了安以恒之外,捷森也是个中好手。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仇人呢。”
艾瑞克皱了皱眉,看着捷森的眼神透着不满。
安以恒脑袋被驴给踢了,组局吃饭把这个人找来做什么?
这不是存心添堵么。
沈墨冷冷看了捷森一眼,后者也不怕,视线扫过安辞手上的腕表时,眼里更是多了一丝兴味。
“安少主,你手上这块表,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他佯装惊讶地道,“我想起来了,ink好像也有一块这样的表。”
一时间,众人的视线聚集在安辞的腕表上。
“这块表就是他的。”安辞翘着二郎腿,坦荡地承认。
“所以你能别一直哔哔哔了吗,听得我耳朵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