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声音立马引来崔家人的注意,看着房间里不知何时多了个小孩,崔家人面露不悦。
“怎么有个小孩在这?”穿着紫色礼服的女人率先发难,“保镖都干什么去了?”
认出是刚才在门外的小孩,崔明皱眉,“小孩,你是谁家的?”
他父亲突然犯病的消息现在还不能传出去,否则宴会不能继续事小,就怕有些居心叵测的人趁此机会搞小动作。
既然被这个小孩撞见了,那就不能轻易放她走了。
崔明眸底一冷,朝身旁的年轻男子递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快步走过去关门。
“咔嚓”一声,门上锁了。
安辞不慌,清亮的眸子和崔明对视,淡定自若,“我叫安辞。”
安辞。
安?
崔明面色突然变得古怪起来,该不会是他知道的那个安家吧?
不等他问,安辞接下来的话直接印证他的猜测。
“我外公是安镇雄。”
果然。
崔明神色陡然变得复杂,她外公是安镇雄,所以她是……
安家的小少主。
其他人反应过来安辞的身份,脸上的表情有过一瞬的呆滞。
这些年安镇雄从未让安辞在公众场合亮相,外人对安家小少主的了解也仅是道听途说,听得最多的就是安家小少主长得很好看,另外就是特别败家。
安辞走了过来,“崔老爷爷是身体不舒服吗?”
她把手从口袋里掏了出来,一个白色瓷瓶映入他们的眼帘。
“我这有药可以给崔老爷爷吃。”
“你知道老爷子是什么情况吗,就敢随便给药吃。”女人刻薄的语气让人听着有些不适。
“吃出事来,你负责得了吗?”
其他人没说话,显然也是和女人同样的想法。
在他们看来,安辞年纪小,谁知道她拿的是什么药,他们可不敢拿老爷子的命来开玩笑。
对于女人的质疑,安辞也不恼,看向崔老先生,上扬的桃花眼里尽是疑惑,“崔老爷爷不是心脏病犯了吗?”
这话一出,崔家人脸色大变。
老爷子心脏病犯了的消息他们已经第一时间封锁了,除了自己家里几个人知道外,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崔明拧眉,凌厉的目光射向面前的“少年”,问她,“你怎么知道老爷子是心脏病犯了?”
安辞声音依旧不紧不慢,“来参加宴会之前,我本来想带我养的宠物过来,但外公不让,说崔老先生患有心脏病,怕我养的宠物吓着崔老先生。”
“老爷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怎么可能猫猫狗狗吓着。”女人语气轻蔑,摆明不相信她的话。
安辞一脸无辜地说,“可我养的是一只白虎王。”
女人僵住,其他人的表情也没好到哪里去,这个年纪的孩子养宠物顶多就是猫猫狗狗,就没听过谁养老虎的。
他们并不觉得安辞会说谎骗他们,毕竟这种事他们只要随便一查就能查到。qqxδnew
养老虎当宠物,她哪来那么大的胆子?
崔家人看着“少年”单薄弱小的身形,眼神有些变了味。
不愧是安镇雄的外孙,胆真大。
“崔老爷爷看着很难受的样子,要不先把药给他服下吧,我们家之前有个佣人也是心脏病,就是因为没有及时服药就不行了。”安辞把小瓷瓶往崔明面前递。
听到那句“不行了”,崔家人的脸色愈发难看,但碍于她是安镇雄的外孙,又不好厉声斥责。
崔明沉声开口,“安小少主,谢谢你的好意,不过……”
他声音忽然顿住,目光紧盯着小瓷瓶的瓶身,在灯光的照映下一个“月”字浮现在白色的瓶身上,清晰可见。
“冒昧问一句,安小少主这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药?”
“我们家拍卖行啊。”安辞大大咧咧地道。
崔明闻言,面露喜色,急声追问,“可是前几天月先生寄在那的拍卖品?”
安辞点头,崔明神色略显激动,看着小瓷瓶的眼神变得灼热起来。
两年前月先生一夜之间名声大噪,追其缘由就是有位身份地位极其显赫的老夫人中了一种奇毒,重金寻遍名医,却愣是没有一个人能够研制出解药。
就在那时月先生出现了,带着他研制的药丸出现在一场拍卖会上,说是他的药丸能够解多种奇毒,那位老夫人的家里人一听这话,毫不犹豫就拍下了药丸。
那一晚,那颗药丸拍出了十亿天价,而那位老夫人当场服下药丸,让人震惊的是不到半小时,那位老夫人的毒就解了。
与此同时,月先生的神医之名传遍整个上流圈子,可偏偏他行踪成谜,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也不知道他的全名,唯一知道的就是月先生偶尔会拿一两样自制药品送到拍卖行进行拍卖,物以稀为贵,月先生的拍卖品每次竞拍都很激烈。
这一年多来崔家人一直在打听这位月先生的行踪,无奈对方太过神秘,这么久了他们还是查不到他的下落。
直到前几天他们听说月先生这次寄放在拍卖行的药品里就有一瓶药丸是针对心脏病患者的,听说关键时刻能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他们本来打算去竞拍,结果赶到拍卖行却被告知那瓶药丸被人先拍走了。
“原来抢走那瓶药丸的人是你。”女人脱口而出,看着安辞的眼神带着不满。
“抢?”
安辞呵出一声冷笑,语气略带玩味,“我真金白银买的东西叫抢?”
“崔女士,你说说看,本少主抢谁的了?”她上下颠着小瓷瓶玩,漫不经心的举动看得崔明胆战心惊,生怕她手滑把那瓶药丸给摔了。
说话的女人叫崔婉梅,是崔老爷子最小的女儿,老来得女,难免娇宠了点,时间久了也就养成了这骄纵跋扈的性子。
崔婉梅一噎,觉得有些落了面子,不甘心地争辩道,“你一小孩拍这瓶药丸做什么。”
安辞挑了挑眉,从容地道,“我家里老人年纪大了,我买来以防万一不行吗?”
头一次被个孩子给怼了,崔婉梅心气不顺,回嘴道,“以防万一你还随身携带?”
她随口的一句话却引起崔明的猜疑,安辞出现的时机太巧了,而且她还随身带着药。
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察觉到崔明探究的目光,安辞一句话直接打消他的猜忌,“这是我准备给崔老先生的寿礼。”
话音未落,崔老先生的双手又开始颤抖抽搐,脸色愈发青白,气若浮丝的模样把崔家人吓得不轻。
“爸。”
“博特医生怎么还没来?”崔婉梅发牢骚道。
安辞适时开口,“先把药给崔老先生服下吧。”
“大哥,别信她,谁知道她的话是真是假。”崔婉梅道,“万一要有问题,谁能负得了这个责?还是等博特医生来吧。”
崔明看着自家父亲奄奄一息的模样,当即作出决断,他转身拿起安辞递来的小瓷瓶,拧开瓶盖,倒出一粒褐色的药丸。
以老爷子现在的状况,等博特医生来,黄花菜都凉了,现在只能赌一把了。
反正这药是安镇雄的外孙给的,要是真出了问题,他找安镇雄讨说法去。
眼看着崔明要给老爷子喂药,崔婉梅急了,“大哥,你真相信她一个小孩的话?”
“别废话,倒杯水来。”崔明沉声道。
崔婉梅一向对她这个大哥发怵,被他冷眼一横,立马不敢多言。
然后转身去倒水。
安辞站在边上,看着他们手忙脚乱地给崔老先生喂药,佯装随意地补了句,“一粒估计不够,崔老先生看着情况挺严重,还是吃两粒吧,也能好得快些。”
崔明听进去她的话,看了看自家父亲苍白的脸色,犹豫几秒后又给他喂了一颗药丸。
药丸遇水即溶,连服两粒药丸,崔老先生的双手渐渐停止抽搐,呼吸逐渐恢复平稳,脸色肉眼可见地好转。
崔家人皆是松了口气。
“不愧是月先生,这药丸真好使。”刚才关门的年轻男子感叹道。
然而这话在崔婉梅听来,无疑是在打她的脸,毕竟她上一秒还在质疑安辞给的药有问题。
她别开脸,轻哼了声,“话别说得太快,谁知道等会有没有问题。”
崔明警告地看了她一眼,虽然安辞年纪小,但人家可是安家的小少主,安家未来的继承人,光是这一层身份,他们就得对她客客气气的。
想到这,他看向安辞的目光温和了些许,“安小少主,这次真是谢谢你了,听保镖刚才说你迷路了,要不这样,你在这坐会,等老爷子醒了,我们再一起过去宴会大厅。”
安辞面上笑着,心底却暗骂一句老狐狸。
说得好听,不就是怕她给的药有问题,恐怕在老爷子没醒来之前,他们怕是不会放她离开的。
“那不行,我得赶紧回大厅那边。”她道。
崔明立马警惕起来,以为她是要逃,笑意不达眼底,“小少主如果是担心安家主会担心,我可以打个电话告知他一声。”
“那倒不是。”安辞道,“我怕我回去晚了,宴会厅的草莓蛋糕就被人拿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