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红了脸,生怕安辞不相信她,甚至还竖起三根手指,“真的,我发誓,我要是说谎就……”
“等等。”安辞打断她,哭笑不得地道,“你不用发誓,我相信你说的。”
闻言,崔明珠眼神一亮,“你真的相信我?”
安辞点头,崔明珠将手里的盘子凑到她跟前,眼含期待地看着她,“那你吃一块。”
这架势,仿佛她不吃就是不相信她。
安辞无奈,伸手拿了一块糕点,“谢谢。”
哪怕是她语气夹着几分疏离,崔明珠还是忍不住高兴,她弯起粉唇,露出两个可爱的小虎牙。
“安辞,你投篮好厉害,你平时经常打篮球吗?”她主动打开话匣子。
安辞咬了口糕点,淡声道,“也没有,偶尔打。”
她对打篮球没什么兴趣,沈墨他们打篮球,她一般都是在边上看着,直到他们打完后沈墨就会逮着她单练,美名其曰帮助她长高。
但平心而论,沈墨确实是个很好的老师。
“偶尔打那还能这么厉害?”崔明珠惊讶,看着她的眼神更亮了。
安辞道,“别人教得好。”
她说这话时,崔明珠明显发现她的语气柔和了些许,眼底还有浅浅的笑意。
这时,佣人匆匆跑过来,“明珠小姐,夫人在找您,让你过去一趟。”
崔明珠皱眉,她还想和安辞多待一会,但她也知道今天这种场合不能任由她耍小性子。
把那盘糕点递给佣人拿着,她拿出手机,抬眸看向安辞,脸颊微红,“安辞,那个,能不能和你加个好友?”
安辞爽快答应,“可以啊。”
然后她拿出手机让她扫码。
加就加呗,反正多个朋友多条路。
和安辞加完好友,崔明珠心满意足地笑了笑,脚步轻快地走回宴会厅。
她走没一会,安辞也被安镇雄给叫了回去,剩下的时间里安辞一直跟在安镇雄身边认人,一圈下来,安辞脸都快笑僵了。
看着周围谈笑风生的众人,安辞不由在心底感叹他们精神充沛,都聊了三小时还不觉得累。
真神了。
安辞偏头,抬起手揉了揉泛酸的嘴角,站在她身旁的安镇雄看到了,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不知过了多久,宴会快到尾声,安镇雄和崔老先生打了个招呼,带着安辞先回去。
一上车,安辞直接倒在座椅上躺着,站了一晚上,脚后跟又酸又麻。
我滴个亲娘啊,累死个人了。
“看来平时的训练还是不够,才参加一个宴会就累成这样。”对面传来安镇雄带笑的声音。
安辞抬头看向他,一副惨兮兮的表情,“不是吧,外公,参加宴会和训练怎么能一样?”
训练只需要体力,参加宴会更多是脑力活动,还好她还没成年,不然这种场合少不了还要喝酒。
安镇雄饶有兴趣地问,“怎么个不一样法?”
“参加宴会那些人一个两个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光是说句话都绕来绕去,好几层意思。”安辞道,“和他们打交道,太费脑子了。”
安镇雄轻笑出声,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他们是成了精的老狐狸,那你呢?”
“我?”安辞一脸懵圈。
安镇雄转着手上的玉扳指,似笑非笑地道,“给崔老先生的药,还有俱乐部的事,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安辞盯着安镇雄看了一会,面上露出无奈的笑,“外公,您晚上好像喝了不少酒来着。”
咋就还记着这些事呢。
安镇雄哼笑,“就那点酒。”
以他的酒量,现在再来两瓶也没带怕的。
“不愧是我外公。”这么多年过去,安辞拍马屁的功夫已经是炉火纯青了,“这海量,简直是千杯不倒。”
然而,安镇雄可没那么好糊弄。
他横了她一眼,“少给我扯淡。”
安辞干笑一声,坐起身子,声音缓缓地道,“参加宴会之前,我不是和您说了嘛,我给崔老先生准备了份礼物,毕竟人家过寿,我这个小辈也不好空手就去,不过我也没想到会那么凑巧,就正好赶上了崔老先生心脏病发作。”
安镇雄蹙眉,“你是怎么知道崔老先生心脏病发作的?”
崔家人把崔老先生犯病的消息封锁了,这事要不是崔老先生私下和他提起,他都不会知道。
“我去洗手间顺便在周围逛了逛,碰巧就遇到崔明让保镖去接医生,而且他一着急房门也没关,我好奇就跟在他身后溜进去了。”安辞有条不紊地解释道。
安镇雄一听,确实觉得这像是她会做出来的事。
好奇心重,偏偏胆子还大得不行。
“人家的房间你也敢随便进,也不怕被人抓起来。”他没好气地道。
“这不是有外公您在嘛。”安辞捡着好听话说道。
安镇雄瞪了她一眼,“你少给我嬉皮笑脸的,以后不准再这么莽撞,还好你遇到的人是崔明,换作崔家老二和老三,你的处境就危险了。”
当时崔老先生病情恶化,有外人突然闯进去,任谁都会第一时间先把人抓起来,崔家老二城府深,老三脾气火爆,换作是他们俩只会不问缘由,立马派人将她给抓起来。
知道自家外公是担心她的安全,安辞乖乖点头。
送药的事问完了,安镇雄继续下一个话题,“那俱乐部又是怎么一回事?”
别人不了解小崽子,他可太了解了,别看小崽子年纪不大,简直长了八百个心眼。
安辞挠了挠头,“俱乐部也是凑巧。”
又凑巧?
安镇雄面色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显然不信。
“外公,您别这么看着我,我说的都是实话。”安辞被他狐疑的眼神看得发毛,姚着白牙笑着。
“您要是不信可以问艾瑞克。”
安镇雄白了她一眼,不客气地道,“你们兄弟俩好得跟穿一条裤子似的,他可不向着你说话。”
安辞嬉笑道,“怎么会,我俩的感情顶多就五毛钱那种。”
见她没说两句又开始不着调了,安镇雄又瞪了她一眼,“你别给我扯那些有的没的,别忘了那俱乐部还不是你的,我随时可以没收的。”
没收俱乐部?
那她晚上岂不是白来参加宴会了?
安辞正了正脸色,就差把“我很严肃”这几个字刻在脑门上了,她道,“外公,俱乐部的事真的就是个巧合,当时很多人都看到了,是那个叫丹尼尔的主动挑事,他欺负大力,我帮大力出气才和他打赌的。”
安镇雄将信半疑地问,“那你怎么非要人家的俱乐部?”
“也不是非要。”安辞轻咳一声,“是那个叫丹尼尔一直在炫耀他家俱乐部,莪刚好听到了,我想着他那么在意他家俱乐部,所以就随口提了这个要求。”
她顿了顿,目光疑惑地看着安镇雄,“外公,他们家那个俱乐部真的那么值钱吗?我给十亿会不会亏本了?”
得亏赖恩父子俩不在这,不然听到她这话非得气晕过去,明明吃亏的是他们,他们才亏大发了,你要是觉得亏本,你倒是别要啊。
不到她是话非得一军过去,明明吃亏的是他们,他们才是亏大发了。
安镇雄听到她最后那句话,觉得她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
但下一秒对上她清亮的眼眸时,他顿时没了这种想法,觉得他们家小崽子还是挺单纯的。
“你答应跟我参加宴会,该不会是就冲着人家俱乐部去的吧?”他杀了个回马枪。
得亏安辞反应机智,不假思索地道,“怎么可能,不是您说一定要我参加吗?”
“我平时说话可没见你这么听话。”安镇雄揭穿道。
安辞游刃有余地回道,“这还不是怕您又没收我手机嘛。”
安镇雄,“……”
就为了不被没收手机?
瞧她那点出息。
“外公,您还没回答我呢,他们家俱乐部真的那么值钱吗?”安辞又绕回刚才的问题,眼睛亮晶晶的。
小财迷属性暴露无遗。
安镇雄老神在在地道,“一般吧。”
不是他不谦虚,对于别人来说,这家俱乐部确实挺值钱,但在安镇雄面前,那只是区区一家俱乐部。
“那我是不是发财了?”安辞激动地道。
安镇雄嘴角一抽,怕她高兴得找不着北,回去后不努力学习了,他提醒道,“我们家的集团比这个值钱多了。”
“我觉得吧,钱够用就好……”
安辞还没说完的话被安镇雄一记眼刀给逼了回去,她讴讪一笑,“外公,您当我啥都没说。”
安镇雄冷哼,声音带着几分气恼,“我丑话可说在前头,俱乐部给你也行,学习不能松懈,你要是敢玩物丧志,我立马把俱乐部给你关掉。”
他就不明白了,小风子别的方面脑子倒是转得快,怎么一到学习上就那么费力呢?
安辞连连点头,“知道知道。”
“你别光嘴上说知道,下次考试你要是再没进步,过年你就留在这接着上课。”安镇雄为了她学习能上去也是操碎了心。
安辞啊了声,满眼幽怨地道,“不是吧,外公,长老们都辛苦一年了,您怎么能压榨人家的假期呢。”
安镇雄斜了她一眼,凉声道,“你要是努力点,我至于这样做吗?”。
安辞,“……”
得,沉默是金,她不说话总行了吧。
回到庄园,天都黑透了。
安辞洗了个澡,头发都没吹,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最后还是红姨把她从被窝里挖出来的。安辞坐在床边,揉了揉眼睛,语调软软,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什么客人这么重要,还得我过去?”
红姨帮她整理着被子,温声道,“崔老先生还有他家里人。”
听到是崔家人,安辞面露错愕,眉眼间的困意瞬间散了些许。
“他们来做什么?”她问。
“不清楚。”红姨道,“听说家主还要留他们在这吃午餐。”
……
另一边。
客厅里,安镇雄和崔老先生聊天,崔家人坐在一旁听着,只有崔明偶尔能搭上几句话。
气氛还算是其乐融融。
崔明珠今天也跟着来了,她坐在崔明身旁,明亮的杏眼打量着周围,第一次来安家的庄园,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但很快那股新鲜劲过去了,她忍不住间起安辞的踪影,声音清脆,“安爷爷,怎么没看到安辞,她今天要上课吗?”
安镇雄看了她一眼,淡笑道,“她今天没课,估计是又起晚了,我已经让人去叫她了,她等会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