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接过碗,眉眼带着笑,“谢谢。”
安辞坐到另一张沙发上,佯装玩手机,余光有意无意地旁边扫。
她记忆中,沈墨的吃相从小到大一直都很优雅,不紧不慢的,是旁人看着都会觉得养眼的程度。
由于粥有点烫,一碗粥他愣是吃了大半个小时。
安辞等得都快睡着了。
沈墨擦完嘴,抬眸看向她,主动打破沉默,“绷带是你帮我换的?”
安辞想也不想地道,“不是,医生给换的。”
沈墨不信,看着她,目光幽邃,“你看到了?”
安辞明知故问,“什么?”
“别装。”
“我装什么了。”安辞轻嗤,“别说得我好像趁人之危,占你便宜一样。”
接着,她站了起来,“既然你醒了,我让人送你回去。”
难得有单独相处的机会,沈墨又怎么肯轻易放过。
他道,“外面雨太大了。”
安辞眯起眼,“有车接送,淋不着你。”
谁知,她刚说完,沈墨就直接往后一靠,整个人放松地半躺在沙发上,语调慵懒,“没力气,走不动。”
安辞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耍赖的样子,觉得有点似曾相识。
“你以前赖在我房间不肯走就是这样的。”男人低沉的嗓音传来,顿时让她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安辞恼羞成怒,“少废话,你赶紧走。”
沈墨半眯着眸子,有气无力地道,“崽崽,我现在是病号。”
安辞咬牙,“别装可怜,我可不吃这一套。”
说着,她大步走过去,避开他的伤口,伸手去拉他起来,“赶紧起来给我走。”
他大爷的。
他丫的吃什么长大的,这么沉。
安辞双手都用上了,愣是没拽动,她气得甩开手,“沈墨,你信不信我叫人来把你扔出去。”
沈墨不紧不慢地站起身,低头凑近她耳边,声音带着笑,“信,你叫。”
说完,他越过她,径直走向卧室。
安辞脸一黑,疾步追上去,就看到他自然而然地躺在她床上。
枕着她的枕头,盖着她的被子。
仿佛这是他的地盘。
安辞深吸了口气,“你给我下来,别逼我揍你。”
要不是看他还受着伤,她早就动手了。
沈墨用手撑起身子,眼尾往下垂,莫名显得有些可怜。
“崽崽,收留我一晚不行吗?”
清冽的嗓音一压低,有种说不出的酥感,勾人得很。
安辞差点就心软了,听着窗外的雨声,想到他一身伤,到嘴边拒绝的话顿时说不出来。
真是欠他的。
她按了按眉心,“……就一晚,你睡外面沙发。”
沈墨眸底深处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深知凡事要适可而止,他痛快地从她床上下来。
“崽崽,借我套衣服。”
安辞气笑了,她和他很熟吗?
沈墨抢在她开口之前说道,“衣服沾着血,会蹭到沙发上。”
确实,血蹭到沙发上,红姨肯定会发现,到时候就更解释不清了。
安辞磨了磨牙,“等着。”然后转身走向衣帽间。
沈墨勾了勾唇,站在原地等她。
夜色渐浓,红姨起来喝水,习惯性地上楼来看安辞。
看到一丝灯光从门缝里泻了出来,她上前敲门。
“小辞,你睡了吗?”
等了好一会,里面的人才开了门。
“红姨,有什么事吗?”安辞边说打哈欠,一副困极了的模样。
“没事。”红姨道,“我起来喝水,看到锅里的粥没了,怕你吃不饱,所以上来看看。”
“饱了。”安辞打哈哈地道,“那个,红姨,你赶紧回去睡吧,我也准备要睡了。”
红姨道,“别又熬夜,早点睡。”
安辞点点头,目送她离开,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