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便是半个月过去了,在秦国军队的护送下,赵佾终于来到了秦赵边境之处。
赵佾走下车碾,遥望着远方的山河,心中不禁感慨万分。
以前在赵国的时候没什么感觉,而在秦国待的这几年里,却是无时无刻不盼望着能够再次踏上这片故土。
想到之前在秦国所受到的种种苦楚,其眸子不由的冷冽了起来,握紧了拳头,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与此同时,邯郸城王宫之中,一片奢靡之风。
奢华的大殿之内,一群美貌动人的舞姬正在翩翩起舞,仿佛一颦一笑之中都惹得人心绪摇曳。
一个身着华丽冕服的青年男子,正躺在座榻之上,一手握着酒壶一手搂着娇滴滴的妃嫔,一脸醉醺醺的模样。
欣赏着眼前那动人的舞姿,满眼的淫靡之色。
他正是如今赵国的国君,赵偃。自从登上王位之后,这几年便一直沉迷了享乐之中。
而就在这时,一名身着华丽宫装的女子却是走了过来,微微欠身道:“大王。”
听到声音,赵王偃转头看去,见着走上前来的妩媚女子,笑着道:“来,王后,和寡人一起……”
若是换做平常,这赵国王后定会顺从的扑到前者怀中与其一同享乐,但这一次她却是皱起了眉头,对着妃嫔与舞姬冷声命令道:“你们都下去吧。”
“诺。”
应了一声,其余等人便纷纷退下,就连那个妃子也不敢多留。
这赵国王后说起来也不是一个简单人物,其原本只是一个娼妓,后来不知用什么手段勾搭上了当初还是公子的赵偃。
甚至在赵偃登上王位之后,她还被封为了一国之母,也是赵国数百年历史之中第一个娼后。
此时,整座大殿便只剩下了二人。
赵王偃见此,却是有些不高兴的道:“王后,你干嘛啊,寡人正在兴头上呢!”
娼后开口道:“大王,您还喝酒呢,要是再不拿个主意的话,这天下都成别人的了!”
听到这话,赵王偃却是笑道:“开什么玩笑呢,寡人是一国之君,这赵国的天下还能跑到哪里去?”
娼后面色微沉道:“赵佾回来了。”
“赵,佾……”
晕乎乎的赵王偃默念了一句,紧接着神色猛地一变:“赵佾!”
顿时间酒醒了,站起身子看向前者道:“赵佾回来了?”
“嗯,臣妾刚收到消息就赶紧来通知您了。”
娼后回道。
“可,可他不是在秦国做质子吗,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赵偃的脑子有些乱哄哄的,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娼后叹了一口气道:“我也不清楚,不过此事非同一般,还要尽快决断才行。”
赵偃的面色也是有些难看,想了一下之后,一脸狠辣的道:“绝对不能让他回到赵国。这样,我立刻就派人前去截杀,赵佾一定要死!”
说着话,便见其就要下令。
而就在这时,娼后却是将其拉住,连忙道:“据我所知,这次是秦国送他回来的,一路上还有着不少秦军护送,很难找到下手的机会。”
赵偃闻言道:“那就等他到了赵地之后再下手,秦军总不可能一直护着他吧!”
听到这话,娼后却是说道:“此事不能操之过急,再怎么说那赵佾也是先王长子,若是大王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他动手,恐怕会惹来麻烦。
而且,廉颇似乎已经带着人马去迎接了,想要将其提前截住估计是来不及了。”
“廉颇这个老匹夫,处处与我作对!”
赵偃心中大怒。
在蔺相如死后,廉颇便接任了丞相之职,如今他既是大将军又是百官之首,权势极大。
就算是身为君王,在没抓到对方的把柄之前也不好直接对其动手。
发怒了一阵之后,赵偃的眼中却是浮现出一抹慌张,开口道:“如此说来,赵偃归国是拦不住了。
那要是等他过来,寡人的君王之位恐怕会被动摇!”
他心中很清楚,当初是因为没有了其它选择,自己才能成为赵王的。
如今的朝堂之上与宗室之中都有着不少人对他心中不满,若是在这个时候赵佾回来,自己的地位必然会受到影响。
心中焦急的思索着,可想了好一会也没什么办法,随即便看向娼后道:“王后,你平日里的点子最多了,快帮寡人出个主意!”
听到这话,娼后微微一笑,开口道:“臣妾自然也想为大王分忧,不过您要先答应我一件事才成。”
赵偃道:“行,你说,只要寡人能够办到的,就一定答应!”
娼后接着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希望大王能下一道旨意,封迁儿为太子。”
听到这话,赵偃却有些犹豫了:“这,这个……”
娼后见此,将身子转到了一旁,说道:“既然大王连这么个小小要求都不能答应,那臣妾也没办法了。”
说着话,便见其要做势离去。
赵偃连忙将其拉住,叹了一口气道:“好吧,就按你说的办。不过,你的主意必须要有用才行。”
娼后面色一喜,说道:“这办法嘛,其实说简单也简单。赵佾不是要回来吗,您让他回便是了,而且还要设宴相迎。”
“为他设宴,这怎么可能?寡人不杀了他就算不错了!”
赵偃怒气冲冲的说道。
娼后说道:“您是赵国的王,应当有王的气量。既然如今赵佾的归来已经成为了事实,那不妨大度一些,也免得有人说三道四。”
赵偃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脾气,摆了摆手道:“你接着说。”
“接下来要给他封个官职,而且还要是大官。”
娼后轻笑着道。
赵偃皱起眉头道:“这又是为什么,如此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娼后微微挑眉道:“表面上确实是赵佾得利,但大王您想想,若是他接下了封赏,那不就等于承认了你们之间的君臣名分了吗?
日后若是还敢对君位有所窥伺,便是以下犯上。莫说是我们了,就算是赵国臣民也容不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