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是?”
吴明一勒缰绳,打量这气度不凡的少年将领。
原以为在城门口还会被堵截,没想到是这般情形,不过对方眼中闪烁的异样目光,却没有躲过他的眼睛。
“末将裴泰,乃是昉郓城裴家之人!”
少年拱手一礼,不卑不亢道。
“原来是裴家俊杰!”
吴明恍然点头,昉郓城虽是苏家一家独大,但下面也有类似三大家族的势力,裴家就是其中之一,属于第二梯队,这裴泰也在打探的情报之中,算是昉郓城颇有名气的天才武者。
现年不过十八,已是先天二境武者。
看情形,昉郓城各家也得到了消息,知道他要来找苏家麻烦,故意开了绿色通道,但吴明是轻易能利用的吗?
“王爷谬赞,末将不敢当!”
裴泰心下好奇吴明与自己一般年岁,竟闯下偌大名头,心中却没有多少不服气,涵养心机都不凡,但在吴明眼中就不够看了,一点小心思都被看透。
“呵呵,裴兄既是昉郓城守将,当有维护治安之则,本王路遇剪径强梁,索性有几分微末本事傍身,将这一干盗匪之流捉拿,裴兄就与我一同前往衙门,交予巡捕房吧!”
吴明在马上微微俯身,黑白分明的眸子,直勾勾盯着裴泰。
“吴明,你敢……”
众虎歧门弟子大怒,却被吴明随手以真气封住,说不出话来。
两名女子更是羞愤难当,俏脸好似熟透的苹果,螓首微垂,披散的头发遮住面颊,没脸见人了。
这是觉得得罪的不够彻底,把强盗之名硬扣在虎歧门头上?
“这……”
裴泰顿感亚历山大,心头直颤,冷汗沿着盔帽边沿涔涔而下。
虎歧门十二名弟子被俘,这是往死里得罪的节奏,裴家背后势力虽不是虎歧门,而且有意与苏家争锋,平素里也有些许龌蹉,但也没到招惹这等庞然大物的地步啊!
“怎么?裴兄可是不愿为本王带路?”
吴明目中闪过丝丝危险光泽,身上更是隐约升腾起恐怖威压。
一时间,裴泰心理压力倍增,汗透衣襟,心下大骇盛名之下无虚士之余,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不答应也不行,因为吴明摆明了要拉他下水,甚至进一步拉裴家下水。
天可怜见,裴家只是想坐山观虎斗,看热闹而已,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谁让他表现的太明显,按耐不住跳不出来呢!
于是乎,守城士卒只觉自家将军与吴明是旧识,虽然骑马并肩入城,可勾肩搭背,准备把酒言欢的架势。
一行百多人,浩浩荡荡入城,直奔府衙而去。
早有密探看到这一幕,返回城中报信了。
吴明隐有察觉,并未阻拦,事情到了这一步,早已没有转圜余地,总得做过一场,看谁的拳头硬。
让裴泰欲哭无泪的是,吴明竟然要求他命手下士卒,大声吆喝,说是吴王抓住了十二名先天境强盗,算是此行送给昉郓城百姓的礼物,一路迎来无数叫好。
百姓的心思很简单,来往的商旅也被盗匪祸害的不轻,吴明此举自然刷足了好感。
这厮到哪儿都不忘刷声望!
只不过,虎歧门弟子更加无地自容,甚至有几人急怒攻心,气晕过去了!
没脸见人了!
吴明这一招不可谓不狠,一来坐实了虎歧门弟子强盗身份,而来此举更是狠狠摧残了这些人的武道意志。
若不能摆脱阴影,此生很难再有寸进,即便有所突破,也是前景堪忧!
杀人不过头点地,这等伤人无形的软刀子,才让人不查,以至绝望!
嗖嗖!
行至半路,急促破空声乍起,却见城东方升起数十道遁光,须臾便至。
“王爷,是苏家和……虎歧门弟子!”
裴泰扫了眼,面色更显灰败,想躲也躲不开,这下子得罪狠了。
“哦!”
吴明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从容不迫的打马前行。
“呔,什么人敢抓我虎歧门弟子?”
眨眼间,数十道遁光降临,为首两名虎歧门真传弟子,一男一女,不等两人说话,身后七八名男女弟子厉声怒喝。
“聒噪!”
吴明剑眉一挑,随手向后一拍。
啪嚓!
刚猛的气劲覆盖了缚兽锁,其中不知几人断了骨头,逆血连喷,到嘴的喝骂都被噎了回去,只能恨恨瞪着吴明背影,又向自家师兄弟投去求助目光。
“你身为大宋吴王,如此折辱先天武者,是否过了?”
到底是真传弟子,那虎背熊腰的青年上前一步,目光森然的盯着吴明。
“他是谁?”
吴明故作不理会,撇头看向裴泰。
“这位是虎歧门真传梁友天少侠!”
裴泰道。
“我倒是谁有这般大威风,原来是虎歧门真传!”
吴明做恍然状,居高临下,面色陡然一寒,冷冷喝道,“本王来到河州月余,早就听闻虎歧门横行霸道,多有害民之举,本以为一方宗门,规矩森严,不成想今日到此,先是被虎歧门下弟子抢掠,又被尔等堵截。这是准备划地为王,犯上作乱吗?”
“血口喷人,你……”
梁友天面色一变,就要反驳。
“哼!”
吴明怒哼,如炸雷般响彻半个昉郓城,吐气开声道,“难怪河州匪患屡禁不绝,多有商旅良民被屠戮,虎歧门是否在暗中支持,本王虽实力不济,但也有保一方平安之心,哪怕粉身碎骨,定要查个清楚,还我大宋朗朗乾坤!”
“好!不愧是贤王!”
“吴王一心为民,我等佩服!”
“终于有人站出来为我等百姓说话了,呜呜,我可怜的儿啊!”
一时间,叫好声,痛哭声,不绝于耳,越传越快,大有蔓延整个昉郓城之势。
“你你你……”
饶是梁友天还算机智,可也挡不住悠悠之口,而且身为真传弟子,已能接触到宗门秘辛,暗地里的蝇营狗苟岂会不知?
正所谓,做贼心虚,如今被吴明拿住痛脚,如何能反驳,怎么敢反驳?
真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将虎歧门那些七零八碎,狗屁倒灶的事情抖露出来,门下弟子还如何行走江湖?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谁能保证,不被人查到?
“王爷有一颗中正爱民之心,小女子佩服,只是这里面是否有误会?”
那女子走上前来,美眸颇为忌惮的看着吴明,倒是没有喊打喊杀,显然学乖了。
“误会?”
吴明嘴角一咧,手下轻拍两女翘臀,绵软弹性十足,手感极佳,气的女子俏脸通红,险些没一口气噎死,实在太下作了。
可即便生气,也只能忍着,谁让虎歧门被人拿住了话柄和人质呢?
都说老虎屁股摸不得,这是要跟虎歧门死磕的节奏啊!
“本王拿下这些盗匪之时,路上来往行人不少,待本王将他们交予衙门,巡捕房三木之下,定会问个明白!”
闻听此言,虎歧门弟子面色大变,这是要将罪名坐实,死死将虎歧门钉在耻辱柱上啊!
“好一个吴王,本座倒要看看,谁敢污蔑我虎歧门弟子?”
就在此时,斜刺里升腾起一股恐怖暴虐威压,遥遥望去,隐约有一团虎影遮天蔽日,骇的众人面无人色。
唏律律!
裴泰坐下宝马,更是四肢瘫软在地,屎尿齐流,竟是被吓瘫了!
“哼,好一个霸道的虎歧门,本王倒要看看,虎歧门如何目无法纪,众目睽睽之下,公然攻击本王!”
吴明面无惧色,傲然道。
“牙尖嘴利的黄口小儿,光天化日之下,岂容你颠倒黑白,给本座下来?”
只见一名雄壮的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数丈外,森然的目光暴虐无比,抖手一掌拍落,竟是一只巨大无蓬的虎爪。
铁面人肩头微动,不见如何动作,手中多了一柄青色宝剑,清冷剑芒虽清风拂柳,一闪而过。
嗤的一声轻响,众人只觉浑身酸麻难受,捂耳倒退,面色痛苦之色,但却无不骇然看着虎爪与剑光消散的地方。
平分秋色!
这是一位剑道宗师!
“好胆!”
吴明勃然变色,厉声怒喝,“虎歧门欲杀人灭口,公然袭击本王,毁灭证据,本王算见识了宗门之霸道,看来虎歧门划地为王之心,已昭然若揭,不再尊大宋朝廷政令了!”
“你……”
虎歧门长老气的须发皆张,可看着周围无数异样目光,到嘴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不咽回去都不行,实在吴明这张嘴太毒了!
张口闭口,这是要将虎歧门打入叛逆的行列!
纵然各大宗门一向对朝廷政令虚与委蛇,可仍旧是听调不听宣,都极有默契的保持一个微妙平衡,真要把这种事拿到明面上讲,虎歧门上面的地品宗门,恐怕就会先出手灭了它。
即便不管,天品宗门也会出手。
因为各大宗门,需要一个相对稳定的环境,维持自身传承,若真搅乱了一方,民不聊生,自毁根基,谁也别想落着好!
吴明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故意拿捏虎歧门,逼迫虎歧门离开,如此一来,压力骤减一半。
“胡长老莫要动怒,虎歧门弟子是我苏家贵客,被此獠颠倒黑白,污蔑为匪类,我苏家定不会与之干休!”
眼见虎歧门长老、真传都被吴明拿捏住,同行的一名苏家长老目光阴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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