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条上的字绝对是浩子的笔迹,这点我能百分之百确信,因为阿月他们如果专门模仿浩子的笔迹给我留这么一张纸条,那才不可思议。
但是这真要是浩子给我的,同样使整件事处于一种难以形容的诡异之中,就算换做是村里面的其他人还好,甚至是金爷,可偏偏是潘教授。
浩子绝不可能会和他有什么交集,他的经历我心里很清楚,以前从没有来过台湾,更别说认识潘教授这样的人了。
从这几天的了解来看,潘教授的地位,尤其是考古界,恐怕是泰斗级别的,连老祖都和他有交情,这边的发掘活动也由他负责,浩子如果认识这样一个人,那还他娘的不早就被他吹翻天了。
浩子身上不可能,但他在纸条上写他现在正和墨镜男、阿杰一起,我只能把可能性放到他们的身上。
阿杰在他进监狱之前的事情我一清二楚,可后面神秘失踪了几年,即使是这时候我仍然无法确定他这几年到底经历过什么,所以他会不会来过台湾并且认识了潘教授?
我不敢完全否定这个可能,不过阿月刚才口中的话让我没有往阿杰的方向继续想下去。
阿月说:“这几张照片是潘教授的一个老朋友给他的。”
“老朋友”三个字一下子便割断了这条线,这使我再一次在脑海中浮现出阿月刚把照片交给我们时的样子。
当我发现我手中的照面背面贴着东西时阿月对我轻微的摇了摇头,说明她同样知道这照片后面有东西,我手上的照片是她故意给我的,那纸条和上面的内容她必然知晓。
奇怪的是她没有其他多的反应,从她的神情来看,她对这里面的事应该是一清二楚的,而且和她接触后,我和她聊过许多事,她并没有去过大陆,也就不可能认识浩子或者阿杰,所以她没有骗我们,这些照片是她爷爷交给她的。
还有一个最直接的证据,照片拍摄的是清义玉牌,阿月一个连上面都不知道的人怎么突然会给我们清义玉牌的照片。
这样证明了她把这些照片带给我们肯定是她爷爷的意思。而如果是阿杰认识潘教授,就短短的几年,绝对没资格称得上是潘教授的老朋友。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了,这张纸条是墨镜男托潘教授交给我的,我记得他跟我说过文轩堂的一些事,而这些事都是兰石林告诉他的,兰石林也与文轩堂有过生意来往,所以会认识台湾的潘教授也并不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
单从表面看,以兰石林的年纪,似乎同样称不上潘教授的老朋友,然而在牛头山的时候我发现了兰石林与我爷爷的合影,几十年过去了,他在照片的样貌与我见到他时几乎没什么变化。
我能回忆起老王头说的话,他可不敢在兰石林面前称长辈,老王头不比潘教授小,只能说明这兰石林的年龄比我想象的要大许多,却因为某种原因,他的样貌没有随着年纪的增长而变化。
虽然想着有些匪夷所思,但事实就是这样,墨镜男或许和潘教授没什么交情,兰石林则不一样,这些照片我愈加觉得应该是他留下来的。
墨镜男拿着它们找到了潘教授,所以他会说是他的老朋友给他的,而且兰石林是上面的人,有清义玉牌的照片也无可厚非。
我现在冷静得简直有些可怕,脑中的思维却犹如高速运转的机器一样,这些推测迅速成型起来,一条一条本不相干的线索记忆因为突然出现的纸条而连接到了一起,这张纸条是墨镜男委托潘教授的是我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了。
虽然在这中间同样有许多无法解释的地方,比如我们刚和潘教授见面的时候他为什么没有丝毫的提起这件事?
潘教授的情况出来的时候很不乐观,在洞里面他就已经陷入了低温症昏迷不醒了,出来之后经过这两天的事估计营地的人神经都十分紧绷。
假如浩子他们是在我们后面才到乌义村的,以这时候的情况他们不太可能会见到潘教授,毕竟我很难相信他们三个能与潘教授有多深的交情,其中联系的我只能想到兰石林。
要是兰石林还活着这倒容易解释了,可他在牛头山的时候就已经死在了徐苗苗的刀下,不可能亲自过来,因此要见到潘教授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连和潘教授他们有合作关系的张元清不也吃了一次闭门羹,更何况出来之后潘教授是昏迷不醒的,这时候要和潘教授见面简直是天方夜谭。
所以就只剩下一个可能,这些照片是在我们来之前就已经在潘教授手上,只是,我不由得叹了口气。
事情又回到了开始那个无法解释的地方,为什么我们刚来的时候潘教授没把纸条给我?
听阿月的说法,是潘教授昨晚醒了一会然后让阿月把照片拿过来,我在想这他娘的要是他昨晚没有醒过来,不就扯淡了么。
随着我的深想下去,越来越多的疑点不停的冒了出来,每个疑点似乎都能衍生出无数个可能性,凭我光在这里拿着一张纸条推想,根本无法确定到底是哪个可能才是真实发生的。所以我不得不从其他方面着手,也再一次怀疑起了今天阿月过来的真正目的。
她的说法是我们带出去的东西被偷了,刚才看她的阵仗好像真是这样,然而在我坐在船舱里面一个人回忆起来时,她的这个理由就实在有些无法说得通了,几乎让我感觉到荒谬。
前几天他们才发生了龟甲被偷的事件,后面他们肯定会更加警戒,上一次龟甲之所以能被偷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大胡子他们买通了潘教授他们内部的人——屈意成,才成功的,屈意成已经被揪了出来,再想偷就不会太容易了。
而且偷这些东西的人绝对不会是这村子里面的,必然是和这一切有利益联系的外面进来的人。
但这乌义村地处偏僻,很少有人会到这个地方来,即使这段时间比较特殊,可要是继续有外人进来村子里面的人还是会知道的,阿月他们只要去查肯定会立马找到线索。
可阿月是没想到这么多还怎么的,今天据说说除了我们之外,这两天没有发现其他人进入这个村子。她的说法使这个理由变得更加漏洞百出了。
还有一点尤为重要,阿月把我们从墓室发现的东西带回去还没有一天,船上的人除了我们几个,其他人基本上都不知道我们带出来了什么东西,阿月他们那边应该也差不多,这么仓促的时间和这种种的限制因素,居然还能有人把它们偷走,并且没留一点痕迹线索,除非偷得人是神仙了。
东西被偷十有*是阿月今天过来为了掩盖她真正的动机而找的一个说辞,甚至是不太高明的一个说辞。
“阿月你到底是来干什么啊?”我不禁低声说道。
难道就是为了把这张纸条给我?不对,不会这么简单,我连忙摇起了头,猛然间,在这其中我想到了可怕的一个地方:那几张照片本身。
照片上拍摄的是清义玉牌,偏偏这玉牌此时正在我身上,在这之前那块神秘人(之所以用这个称呼,是因为我还不能百分之百确定那人就是第八子)送我的玉佩我查过许多资料却得不到一点线索。
阿月在传给我纸条的时候竟一下子确定了那块玉佩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此联系起来,不由得使它们变得格外的巧合起来,反而像是刻意为之。
我隐隐觉得这一切都仿佛是计划好了的,甚至他把清义玉牌寄给我都处于其中,后面所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在他的计划之下。
想到这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背上直接冒起了一股冷汗,真要是这样,制定这个计划人就太恐怖了,我们简直如同棋盘子的棋子,他想怎么移动就怎么移动。
我全身发冷眼睛一转紧张兮兮的在周围扫来扫去,一时间都变得已经确定不了我此时所处的环境到底是真实的还是一个虚妄的空间。
我现在头大如斗,脑中的念头越绞越多,恍若就要爆炸一般让我陷入了一种濒临崩溃的状态之中,不行,不行,我赶紧揉起了太阳穴,想让自己放松一点,再这么想下去老子非得疯掉不可。
我极力的想把思绪转移到其他地方,可这船舱实在太小,也没有再能引起我注意的地方,于是我只得打开舱门到了外面。
这条船虽然是条中型的考察船,但我们这次来的人可不少,张元清、金爷和杨威都带了一些人过来,所以像我这样单独住一个船舱的也只有我们几个人。七杆为了照顾和保护金爷,和他住在一起,其他人住的地方最少每一间也有四个人。
这张元清待我还算不错,之前还救了我一次,可我也忘不了没来台湾之前他是怎么对付我和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