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条小通道并不是很长,大概有个十几米深度,过了之后视野豁然开朗,出现的地方比前面那个石厅大了两倍不止。
相同的是这里面的化石森林犹有过之,而且树木根茎和植被密集得更加厉害了,洞顶简直如同一张巨大的蜘蛛网,无数的藤蔓纠缠在一起,被藤蔓遮挡住的地方透过缝隙黑黝黝的什么也看不清。
我们刚进来每个人都大口的吐了吐浊气,接着每个人就怔住了,这个大石厅的墙壁上全都盖着一层草木,生长得极为繁茂,因此里面得湿度比外面更加的浓厚,然而进来之后我们却没有见到继续往里的通道了,洞壁被植被遮得很死,就算有我们也不可能一眼就看见。
不过我们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太过纠结,我们的注意力很快便被石厅中的其他东西给吸引住了。
在我们的左右两边立满了石像,最开始把手电筒照过去的时候还把我吓了一跳,石像的雕刻十分的逼真,而且由于受到环境的氧化腐蚀,每座石像都或多或少的有损坏,因此这样的变化让石像的样子体型有些扭去狰狞,透着一股不详的气息,在此刻我们的处境中不得不说挺吓人。
每座石像都成跪伏状,从雕刻的手法来看很像兵马俑,然而雕塑的人却不是我们想象中的生活与莫洛布的那种神秘的海上之人,他们的样貌竟和汉人无异,不仅如此,这些石像不知道为什么总使人产生一种十分真实的感觉。
我说不清这种感觉是从哪来的,和兵马俑不一样,看到兵马俑你是震撼,震撼于秦朝隔着千年依然散发着的恢弘气势,而眼前的石像却让人感到害怕,就好像——好像这些石像都是用活人做成的。
这个毫无由头的念头一起来,我身上的冷汗就跟着下来了,脊柱上一股寒气开始不停的往上窜,石像的面容都透着一股痛苦之色,越看越让人直冒冷气,我看了看其他人,他们的表情都不轻松,在石像的前面显得阴沉沉的。
杨威道:“这地方怎么会有人形石雕?”
他的话一出口就散进了空气里面,没人接过他的话,我心道,鬼才晓得。而这些石像的出现也使这里面的情况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
隧道是苏联人修建的,从竖井下来之后我们知道当年苏联人并没有完工,因为某种原因苏联人全都从莫洛布撤离了,下了竖井,里面几乎就完全是自然的景观,可万万没想到进来这么深又看到了这么多人雕刻的石像。
这时候我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它们会不会是当年莫洛布上的人留下来的?”
沉默了一会张元清答道:“除了他们恐怕也没其他人了。”
他说的没错,莫洛布连史书上都没有丝毫记载,又是一座孤岛,估计除了莫洛布上面的人,几乎不会有外人进来,苏联人当年更不会深入这么远无厘头的雕一堆石头人像。
可是这些如果是莫洛布之人雕塑的,在这山体内留下如此的人形石雕又是为了什么?更让人迷惑不解的是所有石像怎么全是汉人的样子?许多的谜团在我脑中生出,却又得不到答案,实在让人有些发狂。
正在我头疼之际,耳朵处忽的传来一个惊呼声,在寂静的洞穴中十分的突兀,我们看过去,只见得有人骂骂咧咧的从石像堆里面爬了起来,那是杨威的一个手下,见我们都被吸引了注意力,那人吐了口唾沫道:“妈的被绊倒了,摔了一跤。”
但他还没说话却惊讶的“咦”了一声,自言自语似的道:“这东西怎么这么不吃力?”
我们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居然看到其中一座石像碎掉了,看样子好像是被压碎的,而那人刚正是从这碎掉的石像那爬起来的,见石像碎了,队伍里有人笑道:“海胖子,你还真是越来越重了,石头做的东西都能被你压碎。”
那人似乎很不喜欢别人说他胖,听到这话脸上一红立马就怒气冲冲的回骂道:“我干你娘,要比胖,谁比得过你妈?”
话一完一下子就引起了哄笑声。
“海胖子,你他妈说话少提上辈人。”
队伍中那人也火了,这时候杨威低吼了一声:“行了。”
他的声音不大,但四周立马就安静了下来。接着金爷忽然道了声:“不对。这些石雕不对劲。”
其实不用他说我们已经觉察到了,这海胖子体型确实有些膘,可还没有达到能把一尊石像给压碎的离谱程度,而且仔细看去就会发现那尊石像并不像石头碎掉的样子,更想被压扁了,然后两边的张裂使石像碎开了。
难不成这石头是棉花做的?金爷的话让我们有些紧张起来,然而没等我们细查,海胖子猛地捏住了鼻子,一张脸都皱成了一团,咕哝着吐出一句:“好臭。”
然后就迅速的跑到了我们这边,果然在他说完这话没两秒钟,一股刺鼻的臭味立马就卷了过来,一下子把我们全都包裹住了。
而臭味的源头正是被海胖子压碎的那尊石像,此时只见得从石像裂开的地方流出一道道深色的液体,除此之外还有着无数的白点顺着液体漂了出来。我们忍住恶心上前两步看过去,那些白点竟全是虫子,犹如被泡得发胀的蛆,看到它们我差点没把今天吃的东西全吐出来。
海胖子一看被他压着的石像流出这么一些东西,直接做起了干呕状。在我的眼角余光中我看到离这尊石像最近的那面洞壁上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这让我愣了愣,可再看去,除了发暗的植物根本没有其他东西。我疑惑重重的要走近查看一遍。却一步都没有跨出去,整个人就僵住了。
手电筒照过去的时候我看到光线中突然多出了许多蛇一般的黑影,晃晃悠悠的蠕动着,墙壁上的藤蔓竟然动了起来,我慌乱抬头望去,整个洞顶全是这样,仿佛群魔乱舞一般,那些藤蔓如同活了似的。
被我一照,所有人都仰起了脑袋,一时间只听得周围全是吸冷气的声音,其中一个几乎都带起了哭声:“这他妈是怎么回事?”
自然界有很多植物并不需要外力才能动,比如猪笼草、跳舞草、含羞树等等,我想起在杀人谷的时候我们遇到的杀人的鬼花,跟现在这些藤蔓极其相似,然而看了一会我就知道不是这样的。
头上的藤蔓并不是自己在动,看着好像是有东西要出来,能让整个洞顶的藤蔓都动起来,里面的东西恐怕不是什么善物,不知觉中我额头上全是冷汗,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们的头顶。
在手电的光线中,一样东西忽的从藤蔓的一个节支处冒了出来,差不多有拇指大小,两根长长的灰白色触须跳动着。
紧接着我感到脖子处一痒,连忙抓了过去,抓到了一团东西,由于紧张我手上的力气很大,所以一下就把那东西给捏死了。这时候我手上一阵湿润,凭借着手感,我就知道不对劲,拿到手电筒中一照,当时脸就绿了。
这是一只长条的节肢动物,头上和触须都呈灰白色,开始没注意,我把它扔到地上的时候才愣住了,紧绷的神经几乎快撑破了我的头皮,而身上却入坠冰窖,它头上和触须的灰白色根本不是这种虫子本来的样子,是那种菌类似的霉斑。
跟在隧道中我们遇到的那些“人”一样,看到这我脑中闪电般的掠过一个念头,那些人之所以变成那样会不会就跟这种虫子有关?
正想着猛地有感觉到头上再次有东西掉了下来,我惊得往后跳了一步,然后用力的把头上的虫子给拍了下来。
现在等我再往头上看去时身上直接如同生了锈的机器,洞顶已经完全被这种虫子给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几乎连点空隙都没有,而且不停的在往下掉,到了这时候我们才感觉这个石厅实在是太小了。
我们这么多人几乎每个人都中了招,一时间下面是一片混乱,我用装备包定在脑袋上,疯狂的躲着掉下来的虫子。
这东西又不能用枪对付,如果一直呆在这个石厅我们必死无疑,所以我们全都往进来的那条通道跑去,我宁愿闻那腐臭,也不愿在这个地方再多呆一秒。
可是那条通道实在太小了,只能一个一个的爬过去,等所有人过去恐怕这里面都成了虫海了。
虫子掉得越来越凶,跟下雨似的,队伍彻底乱了,脚底下“噗噗”的声音一连串就没停过,仿佛噩梦的奏鸣曲。
没被踩死的虫子就直往库管里面爬,通道被队伍的人完全堵住了,我根本不敢停下,只得绕着洞壁走,队伍一乱,每个人的手电筒到处乱照,晃得我眼睛都花了,没寻找到张元清他们的影子。
我绕了大概快一圈,借助四周的石头珊瑚躲避,然而洞里面虫子的数量根本超出了我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