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中
一位身材袅娜的服务生脚踏高跟鞋,手托盘子向一张咖啡桌款款而行,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咖啡桌前。此时,那位虎背熊腰的凶悍男子挺直着腰,一动不动的,犹如一杆弯成90°的标枪,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肌肉正不住打颤,跟刚进来落座时别无二致,就连表情都是一模一样的。在咖啡厅工作了几年的她自然不会将内心的好笑表现在脸上,依旧微笑着将盘上的两杯咖啡放到茶几上,轻轻一鞠躬:“先生,这是您要的咖啡。”然后又将头转向了与壮汉同行的少年:“请问还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这少年自然就是阿治了,轻轻地摇了摇头:“暂时没有了,真是麻烦你。“说完轻轻地点头示意,表示感谢,这位女服务员顿时受宠若惊,忙说不敢,心里却暗自感慨:”这才是名门望族出身才有的气质啊,以前那些装模作样的贵公子跟他一比,那简直就是暴发户、土财主的嘴脸啊!“阿治青春阳光的外表和大方得体的话语很快就征服了这位服务员,只不过他并不自知而已。事实上,很多气质出众、动作优雅的贵族产生的个人魅力会对向往高雅生活的平民起到一个引导作用。但许多人会错误地去模仿心目中效仿的对象,甚至倾慕他,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真正向往的是什么。比如这位服务生,其实是被阿治的气场所影响而对他产生了好感,却并没有对阿治有丝毫感情,她可能愿意献身于阿治,但那不是情到浓时的无法自抑,而是怀着嫁入豪门,一飞冲天,成为”人上人“的目的去的。不得不说这是种悲哀,人性的悲哀,社会的悲哀。
言归正传,将杯子送到嘴边呷了一口的阿治看着局促不安的刀疤脸,扑哧一笑:“你这家伙,刚才不是很强硬吗,怎么现在反倒成了个娘们,浑身发抖啊!“
或许是阿治的笑声打破了这份尴尬,刀疤脸的身体放松后,一下子协调了许多,肌肉也不再紧绷着了,可是与周围的环境依旧是格格不入。揣测到了刀疤脸心情的阿治暗骂了自己的粗心,也没心情喝咖啡了,放下杯子,起身站了起来,刀疤脸不知道接下来该是继续坐着还是站起来,人一下子又紧张了。
“这里的咖啡不好喝,我们去后街那条大排档吃点东西吧,那香味已经勾起了我的口腹之欲呢。“阿治对刀疤脸笑着说道。远处的服务员发现阿治有结账的打算,赶紧跑了过去。
“先生您好,两倍至尊奶咖,总共是20W元,谢谢!“
“什么!20W,可我这杯还没喝呢,能不能不算啊!“阿治笑着掏出了皮夹准备刷卡付账,没想到刚才一言不发的刀疤脸这时候却如被宰下了一大块肉,急促不安地大声叫嚷道:”这咖啡怎么这么贵啊!“
对于刀疤脸的质问,服务员一下子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里可是最高档的咖啡厅,阿治点的也是最好的咖啡,这价格在同类咖啡厅中并不算高啊!原本很自然的少爷与保镖的组合此时在她的眼里却是很不协调,恐怕两人并不是主仆的关系啊!懂得察言观色的她依旧是微笑着接过了阿治的无记名消费卡,往收银台走去。
“用的可是我的钱,你着什么急。”阿治笑骂着说道。
刀疤男可能不怎么舒服阿治的大肆挥霍,转身将桌上属于自己的那杯咖啡一饮而尽:“呸呸,什么东西,这么难喝,竟然还要10W一杯,简直是坑人啊,我找他们理论去,不能让你吃亏啊!”
说完刀疤脸捋起了袖子,气势汹汹地准备兴师问罪去。
“站住,我都不急,你急什么,跟我走。”从面露惊惧的服务员手中接过自己的卡,阿治声色俱厉地说道。刀疤脸一下子就蔫了,垂头丧气地跟着阿治出了咖啡厅的大门。
虽然咖啡厅之旅并不愉快,不过阿治却可以凭借这段经历判断出刀疤脸的性格,以及他的背后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经历,至于当个混混,恐怕也是无奈之举。
在大排档,刀疤脸一改咖啡厅的“文静”,很是活跃,与周围同样赤身露体的下层人民打得火热,酒也是一瓶瓶地往下灌,穿着讲究的阿治反而很不协调。
“忠男,还有多少钱就还清你爸的债务了啊?”阿治所在桌子的右边,一位满脸通红的秃头男子大声喊道,刀疤脸安静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还有1983万4千。“
“唉。“从阿治左边又传来了一记叹息声,阿治转头一看,一位中年男子趴在浸满酒水而湿漉漉的木桌上,感慨道”都是你爸,要不是他好赌欠了一屁股债,而且还吸毒,你也不会沦落至此,他倒好,毒瘾犯了,来不及救,拍拍屁股走人了,苦了你们娘俩十几年相依为命。想当年,你可是……“正当中年男子想继续说下去时,刀疤脸厉声说道:”不要再说了,他不管怎么样还是我爸,他欠的债我来还。“
“还!还!你还的清吗!1983万,就算它的一个零头,你这辈子都还不清,怎么,你还打算让你的儿子,孙子,后代生生世世帮你爸还钱啊!!!”中年男子也是急了,“你有没有想过你妈,她每天都在想你啊!”中年男子的话似乎戳到了忠男的软肋,他不发一言,拼命喝着酒。
“好了,别喝了,你跟我来,我有事问你!”阿治握住了忠男继续往嘴送酒的手,郑重地说道。若说咖啡厅的经历是颇有收获的话,那么这次就是大丰收了。忠男与周围熟人的谈话也让阿治了解到了许多忠男的家庭情况,假如可以的话,阿治并不会拒绝帮忠男这个小忙。
喝着闷酒的忠男也只好停下手中的筷子和酒杯,起身跟了上去,留下一堆窃窃私语的醉鬼。
拐了好几个弯,终于找到了一片安静的地方,阿治说道:“忠男是你的名字吗?说说你的故事吧!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听到阿治可能可以帮自己的忠男目光闪烁,但后来却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没什么东西可以给你的。“
阿治笑道:“我也不需要你的什么东西,只不过我感觉像我这样的孩子一个人去旅行很不安全,随时会有劫道的歹徒,所以想雇个保镖,我看你不错,身强力壮的,可以考虑,你愿不愿意接受这个工作啊,报酬优厚的,绝对比你在黑帮里干得多得多。“
听到阿治的回答,忠男有些哭笑不得,拳脚功夫如此厉害的少年竟然说怕遇到歹徒,假如连他都处理不了的话那自己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但转念一想,心思敏锐的忠男就猜到阿治是想要帮自己才这么说的,不禁有些感动,于是开始讲述自己的经历。
忠男的父亲原本是个朴实勤奋的普通大众,也长着一张大众脸。在无意中接触到了毒品之后,就很快沉沦在了毒品中,无法自拔,从古至今“黄赌毒”都未分家,所以赌很快成了他的新宠,倾家荡产不说,还欠了一屁股债,而他,毒瘾犯了之后却身无分文,活活痛苦死了,只剩下孤儿寡母相依为命。忠男无奈之下只好害死父亲的黑帮,打工过日,连母亲的面都不敢见,生怕母亲责怪自己忘了父仇。当时忠男只有7岁,这事发生在13年前。
听完忠男讲完自己的故事,许久,阿治才平息下了心中那份波澜,与忠男相比,自己的命运好了太多。对于忠男的遭遇,自己也想帮他,下定决心的阿治掏出了那张不记名钱卡交给了忠男:“里面有足够的钱帮你还债,这与你父亲的仇,这要你自己解决,我不会帮你,至于你的母亲,好好待她。”说完就消失在了阴影处,只留下一个发呆的大汉黯然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