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时羡和南佟话处在襁褓婴儿时,洛家和南家就开始频繁走动,两家本是世交又是隔壁邻居,关系很不错。
小孩的出生促使两家走动更频繁,二人成长发育的道路几乎同行,常有人开玩笑给他们订“娃娃亲”。
“他是我的”是南佟话对洛时羡的认定。
六岁那年,苏知浅来到洛家,新人到来吸引所有人目光,活泼开朗的她讨人喜欢。
南佟话好几次找洛时羡玩耍,管家都说找不到人,听爸妈说苏知浅迟早要离开,日子一天天过去,人却还在。
不允许她取代洛家上下对自己的喜爱。
动了坏心思后,南佟话挑着苏知浅一人时,不停给人灌输“你的父母不来找你,一定是发生不好的事,大家都不敢说出实话是怕你伤心难过。阿羡一家好心收留你,没事别给人舔麻烦”这种相似的话。
起初,苏知浅会反驳。
时间一长,越来越想家人的她,信了。
她变得沉默,疏远了所有人,总是独自一人,这人的改变没引起洛时羡的注意。
成功夺回注意力,南佟话是开心的,但每次看见苏知浅,总担心说的谎言会被戳破,她动了赶人走的心思。
那一年,恰好有新闻在报道警方侦破一起盗窃案。
小偷,点子不错。
南佟话每天在洛家活动,顺下物品藏在苏知浅房间不难,其中包括洛伯母偏爱的珠宝。
事情惊动警方,东西被找到,苏知浅被送走,她的计划再次如愿以偿,可自那天后,洛时羡疏远了她。
南佟话数次猜想这人是否知道实情,联想着他在恋爱时,洛伯母仍是认定苏知浅手脚不干净,洛时羡袒护女友偏又找不到真凶,这个假设被排除在外。
昨天,故人重逢,她失了眠。
今早,让人调查苏知浅,知晓这人成了X犯罪调查组的成员,南佟话一下又慌了,她不想看着洛时羡再次被抢走。
巷子里一盏路灯,南佟话见人盯着自己一言不发,失控道:“说话啊!我对你做了那么多坏事,很恨我对不对!苏知浅,装什么大度,你把对我的不满说出来啊!”
这些话掀起零碎记忆。
苏知浅太阳穴微微胀痛,收起手机后,迈步走近她,开口道:“南小姐,你想听我责备你陷害我变成小偷的事?”
怎么会这么冷静?
“你……”南佟话被她的反应吓得倒退两步。
苏知浅无意算旧账,但必须有个交代,叹息后出声:“或许你不信,但七年前我对这件事已经释怀。”
南佟话听得云里雾里,迟疑问:“什么?”
“洛家那么大佣人那么多,南小姐,真以为没人看见你做的事?花园、走道、客厅好多地方都有摄像头,洛先生立案又撤案,你觉得他不知道实情的可能性是多少?”苏知浅反问道。
语调平和,没有针锋相对,带给南佟话的冲击力却很大,她否认道:“胡说八道,我不信你的话。”
“南小姐,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你默认我知道你陷害我,误以为我对你有偏见,可我要说的是……”苏知浅喉咙卡了一下,一时竟有些不适,好在她自愈能力强,继续道,“真相是洛先生告诉我的。”
洛时羡的改变成为二十多年来的心结,总以为有人知道她的恶行。
南佟话两腿一软,寒意包裹全身,她嗤笑道:“我在做贼心虚啊!”
见人备受打击。
这事起因与她有关,苏知浅并没苛责,倒也不是大方善良,一个六岁的女孩,心智意识尚未健全,南佟话的所作所为跟自己介入她的生活有关。
想着,她说:“南小姐,你的行为是被洛家人默许的,大可不必放心上。行了,我出来那么久也回去了。”
苏知浅要转身时,没料到见着洛时羡,脚步一顿,对于这样狗血的巧合,她并不喜欢。
南佟话一心想着洛家人这些年对她的好,算是怎么回事?
没敢往下想,忽地抓住要走的人肩膀,固执地问道:“苏知浅,你不恨吗?为了阻止你和阿羡在一起,他们包庇我的同时还污蔑你,你怎么可以看得这么淡?”
面对失控地质问,苏知浅盯着她猩红的眼,再看洛时羡深如海的眸,抬手轻拉开禁锢自己的人,回复道:“南小姐,我没想过这个问题,非要回答的话,洛家人的行为是为了让我知难而退,毕竟洛队这么优秀。”
“可是,阿羡那么那么喜欢你,为什么你不告诉他?你怕他左右为难吗?”南佟话理解不了她的做法。
20岁的她不是隐忍的性格。
苏知浅很闷,有些喘不上气,她后悔来参加聚会,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事该了结,回道:“不是,我没有证据让他相信我,洛时羡是不管你受了多大的冤屈,他总想找出事情的源头,彻底把事情解决掉。”
他的世界非黑即白,不会为谁冲动的打破原则。
“这样的吗?看来我并不了解他。”南佟话惨淡一笑,因为一直没拥有过这个人,所以幻想中的他很美好。
不想纠正这样的认知。
苏知浅没有回答,侧过身后,迈步往前走,视线中的男人向她走来,事情说的这样明白,这人也没必要再问了吧。
忽地手腕被抓住,骨头嵌入痛疼的感觉,她甩手却发现对方用了力,苏知浅蹙眉道:“洛队,请你松手。”
“苏知浅,你……恨……我,对吧!”洛时羡拽住这人纤细的手腕,声音艰涩又沙哑。
“阿羡,你怎么会来!”南佟话脸色苍白。
三人的摊牌,不是任何一方故意安排的。
苏知浅定下决心了断,任由手腕被人扣住,思考着,她给了答案:“洛时羡,你有两次抓住我的机会,但都很轻易的放开了手,理论上我是要恨你的。可是,我认真想了想,一个6岁的男孩不懂维护,一个23岁的男生不能只为爱情而活,两件事都很正常,你做不到也没说谎骗我,我不能恨你。只是,”声顿,清淡一笑,“我实在不是什么大度的人,你没错,但我也没想过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