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盲道?”单晚惊奇道。
这盲道破破烂烂,一望过去,还有些地方上面有东西。也有小电瓶车在上面行走,似乎这坎坷是上天馈赠的不打滑神奇。
“这儿环境优美,视野开阔,适合取景。”漆星竹以专业的眼光道,看单晚十分惊讶,安慰道,“之后会修缮。”
“但平日若有盲人走到这来,岂不是容易摔跤?”单晚不懂就问道。
“你见过盲人吗?你就说。”肖离哼了一声,为单晚的神奇问题。
单晚想了想,她这二十几年似乎真的没有在现实中见到一个盲人,盲人这两个字于她而言只是书本上的概念,或者影视剧里的某某配角。连主角都不配。
也很正常,她要演的主角,虽然是盲人,但却是爱假扮盲人。
那个女主角有病,她不能体会到旁人的心情,她只能自己去感同身受。耳朵不能闭上,那只有眼睛可以闭了。
从最简单的入手,也许就能感受到别人的心情了吧。她这样天真的想。
“没有。”单晚回复道,“难道你就见过?”
她没见过,没理由肖离见过。
“没有。”肖离立刻回复道。
“闭上眼睛,就能感受到盲人的视觉,但盲人的其他感觉更敏锐,你直接闭上是不能短时间就放大其他感觉的。这一点需要你好好体会。”漆星竹道。
单晚笑道:“可是阿纯她又不是真的盲人,只是补习的时候溜出去扮演半个小时,她的其他感觉应该没什么大的变化吧。”
“七八年了,你觉得呢?”漆星竹把问题抛回给了单晚。
“漆老师真的很有天赋,那你就当我的家教好了。”单晚抿唇一笑,万树花开。
“单晚,你少笑。”漆星竹道。
“为什么?”单晚很不满意这副皮囊,因为不很白,但她笑起来还是很可爱的,至少牙齿好看。
“我喜欢你,你笑的时候,我会更喜欢。”漆星竹道。
“哟哟哟,我什么都没听到。”肖离欲盖弥彰,打开文件夹,拿出一份文件,专心致志地看起来。
“嗯,那我严肃。你且克制好你的心。”单晚板起一张脸,像高中班主任一样。
肖离看了,忍俊不禁,“大姐,你太搞笑了,怪不得有很多人追。”
“......”单晚又想起前些天的尴尬了,从那天以后,她和夜世行都没有说过几句话。
害,她分明是乱说的。
“这样啊,可以想象。”漆星竹道。
“No,想象不了一点。”单晚摆了摆手,“我随口胡说的。很多男生不也喜欢吹这样的牛吗?我说了,又怎么样?”
“所以没有人追你?”肖离笑道。
“没有。”单晚翻了个白眼,“我太强了,对于一般的人而言,是高岭之花,不可攀折,大多人看我一眼就望而却步了。”
其实更大的原因是,她太忙了,忙着修炼,忙着做间谍,结果忙忙碌碌中,什么都没有留下。
“好了好了,你试着走一走这路吧。”漆星竹道。
“冷。”二月底,天气还是很冷,昨夜甚至下了小雪,单晚只穿了一条白色碎花裙子,冷得寸步难移。
“你会冷?大姐,你搞笑呢。”肖离不屑道,“是你自己穿了这裙子,说要和漆星竹探讨剧本,现在冷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好喜欢叫我大姐。”单晚楚楚可怜道,“其实叫祖宗更尊敬。”
“对对对,大姐是尊称,毫无讽刺挖苦之意。”肖离道。
“我想,你读书那会,一定注意力不集中。”漆星竹道。
“对不起啦。”单晚作了个揖,拿了个竹竿做拐杖,踩在盲道上,闭上了双眼。
她走得很小心翼翼,之后步履生风,如履平地。
然而这终究不是平地,有的地方不平整,有的地方少一块。
于是,笨手笨脚的单晚,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卧槽。”
单晚发出国粹,手忙脚乱地支撑起自己的身体,竹竿折断了,细碎的碎片扎入了她的身体。一时间鲜血淋漓,染红了竹子,也染红了裙子。
漆星竹和肖离见状连忙跑过来。
神也会受伤?两个人本来很放心单晚的原因就是因为单晚不会受伤,结果没想到,她短短三分钟,在两个人眼皮子底下受了伤。太不应该了。
他们竟然让单晚受了伤。
单晚坐在地上,不愿意起来,“我真讨厌这具身体,笨手笨脚,还没人爱。”
没人爱?单晚想到什么,神色复杂地看了看漆星竹。
漆星竹蹲下来道:“你自己治疗,还是去医院消毒包扎?”
“背我。”单晚淡淡道。
“好。”漆星竹转身,背对着单晚。
“我不要你背,我要肖离。”单晚想笑,又忍住了,“肖离人高马大,一点都不体弱多病,关键是,他背他脏,我不心疼。”
“好。”漆星竹捡起折断的竹子碎片,跟在两个人身后。
寻了很久,没看见垃圾桶,漆星竹只好紧紧握住上面沾染了单晚血的竹子碎片,紧随其后。
竹子细小的纤维刺穿了漆星竹的皮肉,单晚的血渐渐进去了漆星竹的身体。
含量微乎其微,但如同维生素一样,含量极微,作用却很大。
前尘往事,一一浮现。
漆星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