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是盯着脚下已经渗进鞋袜里的鲜血,身上的血也在留,眼里的泪也在流。
完全,一点都不值得高兴啊。
“将牺牲的将士们,都好生安葬了吧。”逝者已矣,他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将军,我真的,再也不想打仗了。”一旁失了力道的叶昀已经的半跪在了地上,盯着满地的残肢,一路滑下来的泪水都变成了鲜红色。
他们的将士,他们的情同手足的兄弟,他一直当成家人一般的人啊,为什么,再也不能和他再说一句话了。
他这脚下踏着的,都是他们的亡灵啊。
万籁俱寂。
......
大伏二十七年六月,对战大卟的最大一场战事告捷,敌军主将身亡,大卟溃不成军。
次日,大卟发现粮草尽被烧毁,朝大卟朝求取支援。
六月末,大伏截取大卟粮草成功,大卟陷入苦战。
二十七年八月初,大卟发来议和文书,对大伏俯首称臣。
至此,大伏大获全胜。
“再过几日皇朝派来的人接管这边,我们大军就可以班师回朝了!”月夜,几位将领们聚集在了主帐里,心中的大石头终于可以落地,烧了几壶好酒围坐在一块,难得的笑意。
“所以就可以放纵了吗?居然敢拉着本将军过来喝酒?”苏缡指了指桌边的杯盏。
就说这群人大半夜的不睡觉要拉着她过来干嘛,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将军,今日难得的放松,就不要说那些不开心的话了好不好。”还没开始用餐叶昀就已经喝的满脸通红了。
苏缡的视线落在了那人领口处,一直向下的巨大刀疤上。
是上次大战时落下的。
“行行行,你喝你的。”眸子微顿了下,苏缡的面上也多了一抹笑意。
那今晚,就把那些沉重,暂时放下吧。
也是一群半大的小孩啊,这样也好。
“将军,这一杯酒我必须要敬你!”叶昀举着杯盏对上了苏缡,“喝!”
晕着脑袋一口闷掉了手里的酒水。
连个敬酒的理由不说就直接干了?
苏缡弯着唇笑了笑,装着酒水的杯盏抵在了唇边。
却蓦地被一只大手捉住了。
“嗯?”苏缡侧眸看向了坐在一旁的白衣男子,挂着笑意的脸上,依旧如当初第一眼所见时的那样,精致,又莫名的带着疏离。
任他面上端的多好亲近,但是心里的小心思却是一套一套的摸不清。
“军师也想喝吗?”苏缡笑眯眯的将杯盏递了过去。
却被推开了。
“夙清不擅饮酒。”
毫不留情的拒绝。
“将军给你递酒你居然还敢不喝?真是一点都不把本将军放在眼里了。”苏缡一把捏住了那人的脸。
薄薄的唇瓣微嘟了起来,在闪烁的暖黄色的烛光下,郁郁的酒香一点一点的闯入鼻尖,苏缡晃了下眼的俯身亲了下去。
酒不醉人人自醉。
对上了那人微楞的眼,苏缡朝他眨了眨眼。
“将军,一直都没敢问你,你和军师,你们两个......”一旁正在喝酒的右将军正巧目睹了这一幕,差点将自己呛到,结结巴巴的看着苏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