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图已经习惯了每天来到演武场,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文蔚平。
他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向自己挥手,毫不避讳地打招呼。
这是不是就说明,他并不怕明芙嫣知道,所以他对明芙嫣并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心思?
也许,是自己多想了?
瑞儿会提着小篮子送来水和点心,然后笑呵呵地坐在树荫下看他们练习。
这时候文蔚平就会帮叶图拿水,甚至递帕子给她擦汗。
一切都是这么美好。
进入摘星楼前,所有将要参加升四阶试练的弟子可以有一次进入楼内的适应机会。
“明天就要去摘星楼熟悉新的升阶幻境了。”文蔚平坐在演武场的地上看着夜幕渐浓的天空道,“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机会。”
叶图安慰他道:“应该是没有问题,我已经托云修去讲了。”
文蔚平转向她,感激地说:“每次都要麻烦你和云长老,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叶图摇摇头:“上次吃饭咱们都已经说好了,不再说这些话了。”
文蔚平点头道:“好,既然你不喜欢,以后我都不讲了。”
第二天,摘星楼前。
所有四阶弟子都站好了队等着教导师父叫名字。
所有叫到的人,就是这次可以参加升阶试练的。
没有叫到的人,就要等来年的今天了。
“文蔚东。”
“到。”
“叶图。”
“到。”
“文蔚华。”
……
叶图看着旁边越来越紧张,头上冒汗的文蔚平道:“别着急,人太多,肯定在后面。”
文蔚平没有搭话,他生怕自己漏听了错过机会。
“文蔚平。”
终于,他在最后的时刻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到!”
他全身虚脱似的无力地蹲在地上,就听教导师父继续说道:“点到名字的人,待会儿在这排成两队。没有点到名字的就可以散了。”
等那些没有被点到的弟子走后,教导师父就开始介绍四阶幻境:“四阶试练的幻境和你们之前的略有不同,今天我们两个人一组进去。”
刚刚那个被点到名字,叫做文蔚东的弟子问:“师父,请问有什么不同呢?”
教导师父道:“这四阶幻境里会有很多奇珍异兽,甚至还有妖魔鬼怪。”
“啊?那不是很危险?”底下弟子开始窃窃私语。
教导师父似乎很满意他们这种反应:“对了,这就是四阶试练幻境的特殊之处。”
“你们之前的幻境,都是根据你们自己的经历、想法而成的。”
他指了指身后金灿灿的大门:“但是这摘星楼里的所有危险,都是真实存在的。”
文蔚东又问:“师父,那这么危险万一死在里面怎么办啊?”
“是啊,是啊。”弟子们纷纷附和。
“今天已经将所有危险的幻境暂时关闭。”
教导师父严肃地说:“但是你们要记住。”
“第一,摘星楼里真的会死人。”
“第二,危险的幻境里才会有你们梦寐以求的神器和法宝。”
“开始分组。你们自己两两组队吧。”
文蔚东快步走到叶图身边道:“你好,叶图。我已经注意你很久了,你功夫不错。”
“愿意和我组队吗?”
叶图很意外有人愿意来找自己这个外氏子弟。
她微笑道:“你好,谢谢你邀请我。但是我已经组好队了。”
说着指了指一旁的文蔚平。
文蔚平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仿佛身边有一层无形的防护罩,别人都看不见他似的。
文蔚东看了看远处的文蔚羽,又看了看叶图:“他虽然被传又恢复的小时候的聪慧,但是仅凭一个月就升到四阶。”
“你小心他功夫稀松,待会儿进去害你陷入险境。”
文蔚东说完又想起叶图也是一个月升阶,连忙说:“你就不一样了,你是云长老带来的人,自然跟我们这些普通人是不一样的。”
叶图不知道是应该感谢他恭维自己还是应该恼他看不起人,只好说:“谢谢你。”
文蔚东自顾自去找别人了,叶图便走到文蔚平身边道:“怎么,不愿意跟我一组吗?”
文蔚平看着不太开心的样子:“没有,就是……”
“就是觉得大家不愿意和你一组?”她笑道,“因为我和你一组了呀。”
文蔚平道:“我从他们看我的眼神就知道他们再想什么。”
叶图一甩垂散到身前的长发:“让他们想去。”
阴沉的天空降下了入冬后的第一份礼物。
摘星楼前,叶图和文蔚平并肩站在队伍里,看着金色的大门在高阶之上缓缓开启。
一队又一队的弟子走了进去,消失在耀眼的光芒里。
白色的雪花飘散大地,在大雪中他们缓缓前行。
叶图扭头看向文蔚平,只见他头上、肩上已经覆上了一层白色的雪花。
那些坠落的雪花撞在他长长的睫毛上,便引起一阵颤动。
叶图哑然失笑。
即使没有出声,也被文蔚平发现了。
他慌忙摸了摸头发,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头上堆积了一层雪花。
“这有什么好笑的。”他伸手掸了掸,转头看向叶图:“你自己也是一样啊。”
说着伸手拂去了她发上的白雪。
叶图眨着一双眼睛,抓住他的手大步迈上台阶:“到我们了。”
台阶之上是一片绚烂的瑰丽华光。
叶图突然加速,拉着文蔚平跑向那扇炫彩的幻境大门。
她笑道:“出发!”
这次格外幸运,两个人掉落的地方是江南水乡。
文蔚平从青青的草地上站起来,向叶图伸出手:“来吧。”
叶图有些羞赧地拉着他的手站了起来,完全没有了刚才的豪杰般的冲劲儿。
也许,这就是柔美环境对人的影响吧。
一路莺歌燕舞,繁花似锦。
叶图看着从眼前划过树梢的一对黄莺问:“我们今天进来都做些什么呢?”
文蔚平道:“大约是适应一下这里面的环境,师父并没有说要完成什么任务。”
叶图想了想又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去呢?”
文蔚平愣住了,他不记得教导师父说过类似的内容。
“我想我们现在的第一个问题是,怎么出去。”
他看着这一片祥和的景象,和上次他们误闯摘星楼的情况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