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武功山出来,沿着前一次的路线向前,叶图一行人来到了灵感山脚下。
再次回到这里,有一些当年的村民已经不在了。
那些还记得他们的村民都围拢过来,笑嘻嘻地拉着家常。
“哎呀,一下子过去这么多年,咱们都老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佝偻着身体坐在太阳地里,抬着一双混浊的老眼努力想要看清楚他们。
“哎呀,嵩月还是老样子啊,一点儿也不显老。”
“哎?”他眯着眼睛看了看云修:“你这头发怎么比我的还白嘞?”
引得众人大笑。
云修道:“可不是过去了这么多年,哪有不老的呢?”
叶图心道,你个神仙寿命不知几何。
在这里和我们一帮凡夫俗子谈论年岁,这不是叫人好气么?
老者又转过头,向她道:“哎?清璇也回来了?好,好!”
叶图知是他年老眼力不济,将自己错认了。于是道:“我……”
老伯笑嘻嘻地问道:“你和云修成亲了没?”
叶图一愣,转头看向云修。
只见他明显也是一愣,但是马上就露出一抹笑意。
就是不说话。
这时候旁边一个中年大叔道:“哎呦,您认错了人了。这不是清璇。”
“啊?”老伯尴尬地笑了笑:“老头子眼睛不好使,姑娘莫怪啊,莫怪!”
叶图笑笑:“老伯,我叫叶图。是灵感山上的弟子,原来也下山来过。只不过次数不多。”
老伯这才点点头:“哦,我就说嘛,好像这院子里只有清璇一个女孩子。”
云修向四周的相亲们抱拳道:“乡亲们,我们这次回来想住一段时间。到时候还要麻烦各位多多帮忙!”
老伯第一个道:“回来住好啊,我们大伙儿都欢迎你们回来住!”
“二狗子!”老伯向人群里喊,“当年清璇姑娘送给咱们家的那几只老母鸡下了不少鸡崽子,给他们送一些过去!”
嵩月连忙道:“多谢老伯!我们这次来什么也没带,可能要跟诸位乡亲们买些米面柴火。待会儿我们置办齐了,一并给大伙儿把钱送去!”
村人们都摇头道:“哎,你们难得回来住,这么说不就见外了?”
不多时便排着队的站在门口,拉着柴火、抱着鸡,担责大米、挑着菜。
然后满心欢喜地从嵩月手里接过钱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
院子还是他们当初离开时的模样。
除了篱笆年久失修,屋子里因为没有吃食,保存还算是良好。
苏清璇临走时挑满的水缸里居然还有少半缸水,只是里面有许多不知名的小东西游来游去。
还有她临走时摆放的茶具,虽然被灰尘覆盖,但是仍旧透露着主人的勤劳。
“哎呀。”叶图两只手叉着腰,站在院子正中顿时觉得脑壳疼。
“叹什么气啊?”阿苇很喜欢这里,已经变作小猫准备扑鸡去了。
叶图当机立断伸手就是一薅,一把抓住它的后颈皮拎了起来。
“你还问我为什么叹气?”她转过它的身体,指着眼前的屋子道:“这么多活要干,你说为什么叹气?”
云修负手走上来笑道:“今天你就是女将军,我们都听你的号令。”
叶图挑眉看了他一眼:“你倒是真放心啊。”
云修道:“那当然。”
叶图无奈摊手:“很快你就会知道如果苏清璇在会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说完将阿苇凌空一抛,小小的身子翻了一个个,再落地又是一个大好青年。
“你不能温柔点儿么?”
阿苇鼓着腮帮:“也就是我身手敏捷。”
叶图眨了眨眼睛,认真地问:“你想看看我投铅球吗?”
“什么?”阿苇疑惑地看着她:“那是什么?”
叶图摇摇头:“没什么。”
送走村人后,院子里又堆了一大堆的吃的用的,眼看着是越来越乱。
说干就干。
阿苇扫地抹灰,嵩月劈柴烧水做饭,云修修好水车,给水缸注满水。
其实叶图也并没有她想的那么菜。
毕竟她成功地把所有的鸡都赶到鸡圈里去了。
忙活了一大通,直到明月高悬,这才算是到了把一天的疲惫交付于饭桌的时刻了。
“不愧是饭庄老板,这手艺没的说!”叶图感慨于四个人能有四菜一汤,就很开心了。
嵩月道:“今天有个人送来了一尾鱼,我想咱们也没有地方养,不如干脆吃了。”
他看看阿苇:“哪天我们再想吃的时候到后山的小河里去捉。”
阿苇一嘴塞得都是菜,囫囵道:“好,好。”
云修道:“今天的工作只是第一遍,这多年的老灰总要多擦几遍。”
叶图叹气:“知道你好穿白的,你就不能换个禁脏的颜色?”
云修笑道:“这被褥还要拆洗,明天再做吧。”
叶图不禁哀嚎出声:“不是吧!我不会啊!”
云修笑而不语。
这一夜或许是因为劳累,众人睡得很沉。
第二天一早,阿苇继续留下打扫。
嵩月用画阵缩地之术到最近的镇子上置办了些应用之物,云修则接替了他前一日的工作给大家做饭。
那么剩下的叶图,自然是去游山玩水了。
哦不,是去山上见师兄了。
临走的时候还不忘从鸡圈里抱上一只老母鸡。
咯咯咯的叫声如同冲风的号角,伴着她们一路高歌猛进。
近乡情更怯。
如果抛开秘籍一事,这里对叶图来说可以算得上是温馨的家了。
而时隔多年再次踏上这蜿蜒而上的石阶,叶图却有些紧张。
她的手心发潮,思绪万千。
一个声音告诉她停下来,回去吧。
另一个声音却说不要停下,再走快一点,再快一点。
她就是在这样的纠结和矛盾中来到了这个深深烙印在她脑海中的地方。
“叶图!”秋桐?叶图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真是喜出望外,“你终于回来看我们了!”
叶图瞬间感觉到无数双眼睛刷地一下都聚集到了自己的身上。
她低头看看手中孤独的老母鸡,又看看这一片黑压压的脑袋,不好意思地说:“师兄,一点小心意,不成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