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召二位前来,乃是嵩北村发生贼袭…”
何进先声开口。
那郑泰来时路上已经得知此事,因而稍稍着虑,郑泰道:“大人,此番贼袭必定是波才闻讯来战,依下官之见,大人大可先观风向,后动兵锋!”
“哦?”何进狐疑些许:“公业为何这般说话?”
“大人…您忘记了?嵩北村现在由谁人驻防?”
郑泰提点,何进立时反应过来,只是何进身负剿贼重任,放眼洛阳朝堂,数不清的眼睛在看着他,要是做的太过火,一旦有心人追究起来,介时都是事。
“话虽如此…只是…”
何进似有不定,郑泰唯恐何进改变注意,贸然行事,赶紧抱拳道:“大人,万不可因小失大,那嵩北村易守难攻,赵范苟且油滑,刘宠骁勇善战,二人东西分防,战败贼人尚且艰难,可若自保…绝对绰绰有余,况且刘宠身份尴尬,他势强势弱与大人皆不利,所以请大人三思而动令!!”
“下官附议郑大人所言!”
荀攸也出声鼎力:“大人,现在四面昏黑,贼人动向为谁?兵力几何?我等皆如空白,要是贸然动兵,只会惹来贼人注意,那时大人出击不可平贼,退之又有后患,前后估量,当以不动来应万变!”
眼看荀攸、郑泰二人说的刚硬无变,何进飘忽不定的心绪到底硬实下来。
末了何进下令:“传令吴匡,派出左都兵马驻防嵩北村,监望战况,若有变,速速来报!”
“大人英明!”
郑泰、荀攸虚言落地后,便匆匆离去。
嵩北村南偏西一里地方向,朱灵对决王超、孙承两部上千人马,纵然强战无退,可孙承、王超有着巨大的人数优势,加上黑夜号令浑杂无定,朱灵难以施展阵略,不过两刻功夫,朱灵的防御便呈现出败落迹象,这让朱灵心燥癫狂。
“陈造…陈造…你给老子死那去了?左翼几乎空缺,你给老子顶上去!”
情急乱吼,相距朱灵百步之外的旗令官陈造哪里能够听见?眼下陈造领一棚弟兄好似尖刀般刺进孙承贼阵中央,换言之,应该是孙承的贼兵包围了陈造,面对数百人的围攻,陈造只能强撑力战。
“陈旗令,这么下去不行啊…咱们弟兄再骁勇,顶多半刻就会被贼人给磨死…”
对于这话,陈造比谁都清楚,急切中,陈造突然望见几十步外火光前的大旗,也就转念之间,陈造狠声:“弟兄们,贼兵势大,汹汹如洪,我等必须杀贼七寸处,宰了贼头,否则不等张都尉他们驰援掠阵,咱们就得见了阎王!”
声逼刺耳,势转无定,在这样的情况下,陈造转守为攻,好似疯狗一样杀向那明光大旗。
再看朱灵,随着贼兵动向愈发混乱,他不支的态势愈发明显,呼声陈造把守侧翼不得后,朱灵心生死志,他一枪挑死眼前的贼种棚目,让后凸步前冲,贼兵不妨眼前的官将为何?连连后退。这么一来,朱灵得势夺路,亲自冲向左翼。
只是奔路不过十多步,朱灵忽然发现贼兵大旗方位燥乱连连,仅此瞬息的刺目,朱灵忽然明白为何寻不得陈造。
“陈造…你当自己有几颗脑袋?”
唾骂激心,可下一秒后,朱灵赫然改变主意,呼声一号,放弃溃乱的左翼,竟然也向贼旗方向奔去,其后几十号弟兄瞧之,毫无怯意,尾随追上。
孙承、王超的前阵贼旗下,百十号嵩山老营弟兄把守在此,为首的棚目瞪眼如牛蛋,死死望着远处的战况。
“嗖…”
棚目望阵中,一声破空急音袭来,这棚目毫无反应,直接闷头撂倒,映光看去,一支短枪已经穿透他的胸甲,即便这样,百十号老营贼兵竟然没有丝毫的退意,反倒纷纷抄刀前拥,眨眼之后,血贱满身的陈造破开前出的贼兵阵列,杀奔来袭。
老营贼兵瞧之,二话不言,破命拼上,陈造骁勇,可也疲力过度,望着近在眼前的贼旗,他心急欲哭,却又无法再进,随着身旁的弟兄逐个倒下,陈造哀声将出,结果一声虎啸破风袭胆,让陈造在贼刀下捡回一条命。
“陈造,贼旗未倒,安能亡命乎!”
“朱大人…”
三字含泪,乃是血战之余的通心之感,他陈造无声无报,朱灵却能够感知前助,这等情份,当为男人间最为纯粹真挚之义,接下来,朱灵顶力陈造,其冲贼旗。
纵然老营贼兵心胆皆为上乘,可朱灵、陈造这几十号汉子更如疯虎,不消片刻,老营贼兵亡命半数之多,借着贼队防守疏漏,陈造一刀砍断贼旗,继而大呼:“杀贼,杀贼,杀贼!”
黑夜中,怒吼随风飘,人心战鼓叫。
那孙承、王超二人只道一股脑的冲杀拦路官军,哪能想到乱中生漏,被朱灵、陈造越战拔了股腚门,一时间,王超、孙承心乱如麻,不待二人稳住阵脚,东西两向皆传出呜呜号角。
不待声落,张合领兵从东杀来,李通领兵从西杀来,即便人少,二人出击时机实在巧妙,仅仅一个照面,孙承、王超的弟兄便溃散撤退,对此,王超、孙承大惊。
“不准乱,不准乱!”
孙承呼声叫嚣,手中的长刀接连砍杀从身旁奔退的贼兵弟兄,奈何人心乱,无力聚,孙承悔恨太过蛮冲。
百步之外,张合好似猛虎冲骑不断,之前待阵中,张合听着朱灵这面的杀势,早就心怒难耐,可为将统兵讲究奉令寻机,他不能浑然,否则只会让弟兄们陷入泥泞战斗。
现在士气陡转,张合飞冲压阵的孙承,孙承慌忙抵杀,却被张合一刀劈首,人头落地。
王超见状,彻底心弱,径直带人扯下去,如此一来,朱灵、李典两面的压力大减,不消片刻,朱灵、李典二人从侧翼方向撤回,张合瞧之,二人及其麾下残活弟兄好似在血盆里泡过澡一样,即便这样,人活便是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