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半刻,娄圭才应声:“仲业,现今南阳郡已被占,宛城城破,褚贡不从计,必定驾鹤西去,吾等以这般模样退往襄阳地界,见了荆中上官,当该如何说辞?”
“这…”
文聘犹豫,一旁的王威见状,顺势说:“娄大人,仲业,要某说一句…咱们在安乐县歇息缓力,观看情况一番,让后再做定夺?”
“也罢!就如仁达兄所言!”
文聘话落,娄圭、王威二人才算转令其它残兵,让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安乐县赶去。
半个时辰不到,文聘、娄圭、王威三人来到安乐县西门,几经通传,早就入城的宋忠等人得知消息,立刻来接,这让綦毋闿有些意外。
看着突然间空荡的府堂宴客桌,綦毋闿皱眉思量:这宛城必定出大事了,不然那些个上官怎么接连来此?
“大人…”
忽然一声低语从后传来,綦毋闿转头看去,乃是先前行钱粮事宜的小吏。
綦毋闿道:“事情办得如何了?”
“回大人,下官已经将钱粮如数调往西门、南门,由宋忠几位大人的随兵分发给那些流人百姓!”
听此,綦毋闿再问:“监察使那边有什么动静?”
“不曾听说!”七八中文更新最快^电脑端:
“没有?”
綦毋闿有些意外,思量中,綦毋闿起身:“随本官去见见宛城的这些上官,如若可行,得让这些上官出些力!”
安乐县府西门方向的巡防衙差棚屋前。
文聘、娄圭、王威三人总算见到宋忠等人,一通话说,娄圭三人得知安乐县的情况,只是娄圭很意外豫南的官军会派人来助。
片刻思量,娄圭道:“綦毋闿可引你等去见豫南监察使?”
“没有!”
宋忠摇头:“这个綦毋闿行事无大局眼界,皆从小利入手,照此下去,这城外的宛城难民若不安置,只会引发其它祸事!”
“某以为…现在宛城的难民已经逃之七八,剩下二三就算暂入安乐县的缓身,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况且待吾等探听清楚襄阳的情况后,吾等肯定不会留身在此,可惜綦毋闿不愿接受!”
张羡也是一脸不满:“就在一个时辰前,他故作将什么豫南救兵钱粮礼事转发于咱们带来的难民灾人,明眼看去是好意,可实际上却是故作挑事,让咱们对上豫南监察使的霉头,你说他綦毋闿是个什么东西?”
唾言不屑,娄圭三人算是明白,但他们已经到了綦毋闿的地头,除了顺水行事,还真不能故作猖狂。
须臾不过,娄圭道:“诸位,此事某已心生计较,尔等立刻去城外安抚难民百姓,某亲自去见监察使!”
话毕,娄圭与宋忠分散两拨,各行其是。
恰好赵范也因为綦毋闿的小作为心中满是愤懑,可有了戏忠的谏言,赵范并未太过刚强,否则他有理变没理,有义变无义,那时就失算太多了。
来至县府街面,离得几十步远,赵范看到綦毋闿的驾骑往西门去,身旁的戏忠道:“公子,那县令肯定是去西门方向安发钱粮,借以扬名立威!”
“狗东西,大口气装的一肚子,小心来个绞肠痛!”
赵范笑骂,结果就在赵范、戏忠准备前往西门时,左手边疑声传来,止住赵范、戏忠的脚步。
“志才?”
轻言入耳,戏忠一怔,转头看去,街对面立着一青衫中年文士,戏忠微微动目琢磨,顷刻不过,他忽然反应过来,继而箭步上前抱拳礼声。
“子伯叔,您如何这里?”
对此,那青衫中年文士娄圭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毕竟他乃南阳宛城士族,与颍川诸家士族皆有联络,这戏忠身为戏氏子弟,又背名负俗之讥的士者混号,自然印象深刻。
于后戏忠与娄圭意外相会,几句聊谈后,娄圭得知戏忠已然出仕从职豫南东府,这让他心中缓力三分。七八中文最快^手机端:
“志才,此番安乐县受困贼退,其援兵相助的东府高官何在?可否引某一见!”
闻听这话,戏忠心思急转,顷刻不过,他低声笑道:“子伯叔,非晚辈冒言,乃是您怎地想要见吾主?”
“此事略有纠缠,还是当面说的好!”
娄圭心有藏意,戏忠再说:“莫不是安乐县官吏之为?”
“志才,事关紧要,此当某拜请也!”
娄圭以长尊晚,抱拳相待,戏忠再无度,也不敢逾越士者规矩,须臾缓息,戏忠转身冲赵范道:“公子,此乃南阳宛城娄氏娄子伯,名出高才,为某之长辈!”
话出人现,娄圭一怔,细眼看去,那赵范颠颠上来。
“娄大人,您寻小爷有何事?”
口出不逊,娄圭皱眉:“敢问尔为…”
“小爷豫南监察使赵范是也!”
听此,娄圭很是意外赵范的官气作为,可人在官威下,他不能不从,再看赵范,虽说性子如狗浪声狂吠,可自入洛阳以来,一路沉浮官场蹉跎,赵范的脑瓜子到底长了太多的精细。因此他看出娄圭的心意后,直接笑声:“娄大人,您是戏老哥的长辈,那咱们私下意外碰到,也就是小爷我的长辈,在此小爷我称呼您一声…娄叔!”
“这…”
娄圭意外满满,不知该怎么接话,
饶是赵范也没有给娄圭继续说的意思,他接着笑言:“娄叔,眼下诸州贼祸皆生,其中犹以豫州、荆州、冀州最为严重,小爷我身为豫州南界百十里的地头官,按理管好自己的治下就够了,可是人命贵贱皆在己,那么多的流人灾民呜呼哀求,小爷我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实在看不下去,索性冒着危险来救,但是从心来看,你不能让我白救,所以才会有什么安乐县奉出钱粮礼事的说辞,只不过小爷没想到南阳郡的情况那般突兀,尔等十多万人溃散来此,綦毋闿那老孙子借机荆州官系聚民压小爷,实在有两把刷子…”
虽然赵范说的话看似不着边,可听在娄圭眼里,那意思不外示威娄圭…綦毋闿耍赵范的茬口过不去,那些个钱粮宛城来到的流民灾人拿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