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想刘备似醉非醉的大手一挥,道:“云长莫要多事,今日某与赵公子同饮甚欢,你要是扰了某的兴致,某可要治你的罪!”
一腔浑话落地,这关羽面色瞬间难堪不已,再看赵范,直接拍桌叫好。
“备哥这话说的中听,来来来,咱俩得把这坛子酒干完,要是谁碗里剩下一滴,那就是心眼窝窝坏,养鱼淹自己的种!”
浪话挑讽,刘备直接端起大碗应承,但瞧二人砰盏一巡,便再度入笑斗醉言。
瞧此,关羽不得多事,他似有怒意转出,可余光扫视,却发现那号为黄忠的中年披甲悍种正盯着自己,虽然二人没有直接顶对的意思,但武者皆有斗气杀拼之说,这一瞬间的对视,关羽赫然感受到黄忠暗藏的那股子杀机,瞬息不过,关羽再估量左右情形,最终他压下自己心底对浮漂权聚满身的赵范的厌恶,转身离开出堂。
看到这里,黄忠紧按腰刀柄把的手才算松了三分气力。
于后,赵范笑言反话刘备,外加戏忠、田丰二人陪酒同说,原想着能够彰显赵范的豫南官威,可刘备胸怀有度、学识如海、阅历风沧似海行船,任凭你什么浪头打来,他都能巧妙接下,并且趁着你稍有不注意的机会间隙,一言反出,由下上起。
这么看之,戏忠心中也生出几分赏识:‘怪不得公子心悸敬佩此人,敢情也是条暗蛟之才,能否成龙,就看其天时地利是否顺当了!’
纵然心有它想,戏忠却不会露其丝毫的猫腻之心,趁着赵范与刘备拼酒之际,戏忠道:“玄德大人,您以为义军出战立旗,在此某有个疑惑!”
“戏先生请说!玄德知无不言!”
刘备笑呵,戏忠拱手作礼:“敢问玄德大人,您这旗令来自于谁?”
一言中底,刘备端杯的手明显迟疑瞬息,稍作思量,刘备笑声:“说来惭愧,玄德空有一腔汉志之心,却无汉庭仕途之路,为了能够剿贼,只能寻攀旧顾,得当年游学授业恩师卢植卢将军的旗令来战也!”
听到这话,戏忠眉挑,田丰眉皱,想来是对于刘备的身份感到愕然。
‘想不到这李玄德竟然有此关系!不成,他若与公子同出请功,公子必定受拖!’
戏忠暗自一琢磨,立刻心头起计,反观刘备,他醉眼迷离观望游走,像是在琢磨赵范的二位陪酒先生。
一息不过,那田丰先戏忠开口:“刘大人,名有恩师在上,令有师尊下传,如若这么看,您可比我们公子要利名利威多喽!”
笑言出口,看似不过尔尔,可在座的人精都是脑子长了八个内核的种,尤其是刘备,说是十六核暴三十二核也不为过,看似这田丰的话是赞言,实则在提醒赵范切莫落坑。
伴随着笑声落地,那赵范嘿嘿一笑,直接摆出不要脸的姿态起身躬拜:“备哥,备哥…今个说啥你也得受我一拜…”
“赵公子这是何意?哪有官臣拜礼白身者?不敢,万万不敢!”
刘备被赵范的做派惊了一跳,连连起身搀扶,可赵范就是二流子上赶,要饭不要脸的种,眼瞅着戏忠、田丰二人把前话铺设到这般地步,赵范用脚后跟也能明白啥意思,况且张宝贼儿子刚刚败退,这么大的功劳没了丁原的并州军分赏,却冒出个义军刘备,以赵范的小家子苟且性子,给可以,但是你得求着小爷给,决不能道貌岸然的抢。
正是这些原因,赵范直接自封道路,借口攀名刘备背后的恩师卢植高权,如若刘备不应,那就是私心作祟,另有门道,如若刘备应下,那就能够看出他这支义军名不正,旗不顺。唯有刘备反过来跪求赵范,方才符合豫州东府营眼下的境地。
在这种情况作祟冲击中,赵范当真借着酒劲上前跪地报大腿,以至于刘备的腰衬束带险些被赵范给扯落。
“赵公子,万万使不得,使不得啊…您这是惊煞玄德了!”
至此刘备除了略微急躁外,硬是不敢托名上座丝毫,由此可见,刘备绝非寻常之人。
可赵范都拿出看家本事了,他要是没点收获,这一顿酒不就白拼了?因而不管刘备如何劝拉,赵范这大腿算是抱实了。
再看同桌的繁揿,对于赵范的突兀做派,他这个伪东家实在尴尬,说话吧,戏忠、田丰等人早已暗意,不说吧…一场好端端的拜谢宴成了赵范的戏台子。
急躁中,繁揿欲言欲止,结果门堂前传来一声呵。
“赵大人,官有官礼,言有言规,您这做…未免太低身了吧!”
声出突兀,众人转眼看去,竟然是关羽再言,这下赵范是真的不乐意了,他哼哧着酒嗝道:“备哥,莫不是我这北助剿贼官将还不够与你恭杯聊心?”
这话落地,刘备直觉得后脊发冷,因为他已经看到黄忠、张合等东府将领起身沉色,如果他没有什么反应,那么以关羽傲气奉礼的心性,必定与之闹出大事。
于是乎,刘备赶紧转身:“云长,莫要放肆,速速退下!”
强声呵斥,这刘备不管关羽应不应,赶紧道:“赵公子,玄德有幸与你相识,这等殊荣,玄德怎敢弃之?旁的不言,就说眼前的战败贼情,数万贼军如溃流而去,如果没有赵公子力战在前,玄德这些许弱兵又怎么能够以小小突袭助战胜之?所以赵公子暂且放心,玄德一定亲自手书上请功劳,以示公子威名于恩师帐前!”
听到这话,赵范心里快速合计,再悄没声息的故作醉态观望刘备的神色,足足数息,这赵范没有觉察到刘备的其它异样。因此借着这个机会,赵范转身挥手,黄忠、张合等人才算退下,紧接着赵范再度与刘备倒酒。
随后刘备与赵范足足喝到大半夜才算各自散场。
回去的路上,刘备一股子冲风直接清醒,身后,关羽咬牙切齿:“玄德大人,那赵范太过放肆,以这种官将掌权剿贼,黄巾种何时才能被除灭?简直老天无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