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戏忠稍加思量,笑声开口:“吕大人,您先前遭受内讧败落,想来身心疲惫,趁着眼下贼兵未至,您大可先去歇息,待我家公子商定军略后,你就可随行出击,以血前耻!”
闻听这番话,那吕介立刻起身应之,不多时,吕介出帐。
没了外人在跟前,戏忠冲赵范道:“公子,您刚才可是想到什么鬼主意了?”
“嘿嘿!”
赵范阴阴一笑:“戏老哥,想不到这荆州里面还有官军悖逆行乱,实在扎眼,更为可笑的是…这悖逆的官将竟然也是赵家姓的种,不知道还以为他是小爷的亲戚,所以说…小爷想要好好的见识见识这厮!”
“公子,您的意思…该不会是先礼后兵?”
相较于戏忠的循序渐进,缓缓揣摩,张合就要干脆甚多,不过他所说的话也确实是赵范的心想所在。
眼下,赵范从张让、何进两大权势手中得来南调的令书,在没有上任荆南之前,赵范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轻举妄动,否则这三千精锐弟兄可经不住张曼成那数万贼兵祸瑟,除此之外,赵范也知道有兵就是爷的理儿,旁的不扯,何进让赵范暗查寻摸刘表这等调令荆中的皇亲,不外乎摸看洛阳方圆的士族动向,如果赵范现在太过冒失,应下他向何进的保证剿灭张曼成,那样无论功赏为何,赵范都会引起注意。因而在这样的局面中,缩了脑袋当王八才是上上之道。
现在意外碰上安众县的官军叛将,以赵范的性子,什么脸面威名全都是屁话,只要能够合作相互依托,那赵范乐得与这叛将赵慈称兄道弟。
于是乎,赵范冲戏忠、张合道:“戏老哥,儁乂,先前我还捉摸着如何避开荆中的那些当地士族府官,可赵慈突兀占据荆中,这不就是最好的挡箭牌?甚至比贼种张曼成还要好,所以说…我们要是能够与他暗谋串联,虽然面子上不好看,威名上也不好听,可他拖的越久,就越能够为我们遮掩耳目,哪怕皇甫嵩、朱儁的剿贼大军开来,也只会率先与荆中的官员接洽…”
话到这里,那戏忠拦语:“公子,你可想好了,暗谋拿捏那安众县的叛将并非难事,其中唯一的隐患就是…万一这事走漏风声,那您可就被人拿住了把柄!”
“无碍!”
赵范嘿嘿一笑:“戏老哥,有句话说的好,人背叛是因为利益损害自己太重,无法承受,同样的…两个权势者相互合作,也仅仅是利益足够的重,从这些话估测,我猜测那赵慈叛逆必有因缘,如果我能够给他一个合适的机会,想来他不会再背叛小爷,否则皇甫嵩、朱儁的大军开拔而来,荆中的荆州兵全面北出,那赵慈单靠一个小小的安众县是绝无生存空间!”
虽然赵范考虑事都是想一出来一出,可从戏忠的角度来看,如何让赵范安稳的上职荆南,领权零陵桂阳二郡,这才是关键,而安众县的叛军逆乱,南阳郡地界的黄巾贼战,这两大合力起风,足够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因而戏忠在快速琢磨后,已然想出了个办法。
“公子,在下已经想到暗连赵慈的办法,当然…这事得在下亲自去办!”
戏忠开口,赵范却皱了眉:“戏老哥,你有没有搞错?你亲自去?这可不行,万一出了问题,小爷我得后悔死!”
“无碍!”
戏忠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有在下亲自去见见这赵慈,方才能够知道他的底线和心向,当然…如果公子不放心,可派几个精锐兵卒跟从护行便是!如若太多,那赵慈以叛军的身份,自然畏惧不见!”
眼看戏忠说的硬实,赵范一念之后,道:“黄忠、老胡、颜真、任先!”
四个名字落地,负掌赵范贴身护从的赵家骑四位都领从后出来。
“公子有何吩咐!”
那黄忠代为出腔,赵范道:“小爷我命你四人跟护戏老哥探贼,现在戏老哥安然无恙的跟着你们出去,你们也得把他安然无恙的带回来!”
“公子放心,俺们定然不负公子所望!”
胡车儿憨声出口,一旁的戏忠立刻抱拳:“多谢公子!”
半个时辰后,这戏忠便在四骑跟护下向安众县飞驰赶去。一个时辰不到,戏忠来到安众县的城门下。
连声叫唤后,城头的兵卒速速通传赵慈,赵慈得知后,赶紧来看,原本他没有召见戏忠这些人的意思,可在戏忠亮出豫南监察使赵范的骁骑将腰牌后,赵慈犹豫了。
“某听闻赵范乃是当朝京兆伊、奉车都尉赵忱之子,麾下有精兵强将,更与内官、外戚甚至于士族的关系都有所通连,这样的人来到此处,想来后面还有剿贼大军,不行,某不能与之强对…”
一通琢磨后,赵慈下令打开城门,放戏忠入内,来至府堂,赵慈于上首叱问,可戏忠不卑不亢,身后的黄忠、胡车儿、颜真、任先四人更是沉目怒藏,威散丈余,哪怕他们现在深陷叛军坑内,却也没有被压制丝毫。
“赵慈大人,您与我家公子为本姓族氏,这的因缘故,往前数百年,怕也是亲戚也,现在碰上了,我家公子于情于理于战都得来拜访您一下…”
戏忠笑声开口,顷刻不过,赵慈便明白戏忠的来意,不外乎威慑、讨教及召安联谋。
但是赵慈自顾时机不对,在没有闹出什么动静的情况下,这就突兀的叛逆而降,怕是也不会受到重视,甚至于秋后算账的可能也有,为了避免这种情况,赵慈笑言旁话。结果那黄忠从后怒声:“官行之人,悖逆加身,此等妄为之作,简直可耻,现今有路不走,莫不是还要苟且旁乱也!”
面对这般糟践话,赵慈心惊三分,跟着大怒不已:“放肆,你这混账,信不信老子现在就砍了你们!”
谁成想这黄忠早就准备,在赵慈脱口的瞬间,他一个箭步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