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后张羡以荆州府襄阳下设安管襄江河道吏的职权,与放赵范。
几个时辰后,将至入夜,张羡送赵范这些人马上船顺流南下,立在岸边,张羡远望沉思,虽然赵范一直都是那般嘻嘻哈哈的不着调的浪荡无耻模样,可是每每话意突兀实在亮人眼目,如若不是了解赵范的人,那绝对会有异想攀上之心。
“唉…赵范啊赵范,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某真是看不透你!”
自顾低语琢磨中,身后数骑飞速赶来,张羡转头看去,乃是襄阳府的急令。
“张大人,豫南监察使赵范何在?”
那急令斥候长沉声发问,张羡道:“已经行船南去,估摸这会儿入了江陵东向南郡的小河道了!”
“什么?”
这急令斥候长目瞪,想来有怒,张羡觉察不对,赶紧再问:“不知刺史大人有何令事?”
仅此一句,这张羡把急令斥候长的传召误以为是徐璆来言,结果待急令书放置面前后,张羡的面色直接大变:“荆州监察使刘表…他不过来荆州数月,什么时候可以代替刺史大人行令了?就算监察在职,也不能避开刺史大人!”
身为规矩之官,这张羡不如娄圭刚毅大志外露,却也比宋忠、邓义要有心性姿态。
一息缓力,张羡沉声:“某这就去襄阳见刘表,看看这位上官到底几个意思?”
“那豫南监察使赵范…他得跟着去见!”
急令斥候长又啰嗦一句,结果张羡怒目:“豫州上官已走,某无权追留,尔若有种,大可艨艟跟之!”
“你…”
声对顶气,可张羡已经转身上马飞骑离去,空留急令斥候长在原地闷火自消。
反观顺流南下的大船,那赵范坐在船头发愣,身后,胡车儿、颜真、黄忠、任先四人靠在栏杆上歇脚,那胡车儿原为北方人,这一上船就明显两腿打出溜,黄忠瞧之,道:“莫要心慌!”
“这一高一低一松一软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胡车儿抱怨:“莫不是公子也因为这而发呆不言?”
“你个莽夫,公子如何会与你一样!”
颜真抄手抽了胡车儿一巴掌。让后大步上前,来到赵范身后,他道:“公子,咱们这赶到江陵还得走好些日子,至于到洞庭湖,那更得数日夜,您这么坐着也不是事,老爷子刚刚在后仓问你呢!”
听到这话,赵范回头看了颜真一眼,道:“老爷子问什么呢?”
“不知道!”
颜真直言直语,赵范摇摇头,让后说:“颜老粗,你有家室没?”
“额?”
颜真被赵范的突兀话给激住,半晌未应,于是赵范笑了:“看了你没有,既然这样,等到了零陵郡,小爷我当值安身以后,你与其它未有家室的老哥莽夫们都合计合计,由东府营主掌,给你们谋个良人姑娘安家!”
面对赵范的安排,颜真只感觉脑袋里炸火似的,随后赵范不管颜真啥反应,直接起身往后仓走去,路过黄忠等人,他闷头闷气,也把黄忠几人看到目瞪,不多时,颜真走过来,那胡车儿道:“颜哥,公子说啥了?”
这颜真晕晕乎乎的回答:“老胡,你没有家室吧?”
“俺?”
胡车儿也是一怔:“俺没有啊…从河北的西界村落跟从公子后,俺哪寻得家室,再说了,俺这出身也不好寻摸…”
“不用寻摸,公子允诺,会给你的!”
颜真脱口,胡车儿直接瞪开铜铃大的眼珠,那股子劲头比之颜真还要过火。
船后仓里,赵范见了赵老爷子后,细说了到地方的安置情况,便进入自己的小阁间,一旁的过廊屋内,柳儿透过窗栏静悄悄的看着赵范,从洛阳相见以后,柳儿发觉赵范沉闷了太多,换言之,赵范的心事越来越重,哪怕麾下的从者越发的多,可当初赵范的那股子真正不顾一切的浪荡姿态已然收敛大半。
这让柳儿心中很是难受,却又不敢冒犯出言,忽然背后一声响,柳儿吓的一哆嗦。
转头看去,樊老爷子的长女樊熙凌躬身进来,对于柳儿,她甚是熟悉,加之年龄相差,柳儿道:“樊姐姐,您怎么过来了!”
“一路上疲乏的狠,趁着这会儿来看看!”
樊熙凌坐下后,瞄眼窗栏后的赵范,让后道:“当初雍瑞胡作非为,臭名真定县,可谁成想现在却成为一群人信奉的上官,真可谓世事难料啊!”
“樊姐姐,当初公子只是突然失神了,并不是刻意冒犯你!”
柳儿还以为樊熙凌顾忌当初的琐碎,赶紧解释,结果樊熙凌笑笑:“事不再己不罪身,我已原谅他了!”
随后柳儿与樊熙凌才算说开,而窗栏内的赵范,他一杯清茶小啄片刻还未落盏,直到戏忠从外进来,赵范才回神。
“公子,某看到柳儿姑娘与樊熙凌在外间里细说,还以为是您召她们进来的!”
听到这话,赵范转头看去,结果那窗栏外的小仓阁间里已经没有人,想来是柳儿、樊熙凌二人出去了。
于是赵范道:“女人家…总得有个说话的伴!”
“那公子是否也应该寻个伴儿?”
戏忠笑声:“某听船头甲板上的胡车儿颜真等人传言,公子要与未有家室的部从们寻妻成家?”
“不错!”
赵范道:“关于这事,从进入荆州的地界起,我就在琢磨,为什么大将军何进会让我暗行监察刘表及荆州的士族动向?不外乎这些力量集团游离在何进的势力之外,只是站在我的角度来看,士族是怎么?不过是一个个的族氏,现在我们从豫州来到荆州,故作揪扯赵慈那个叛将种,也仅仅是遮掩刺史徐璆的眼目而已,免得他故作压制咱们,但徐璆不压制,荆州的士族不会不压制,唯一的办法就是发展属于东府自己的嫡系族氏,而这里…”
话顿半刻,赵范看向戏忠:“戏老哥,你出身颍川戏氏,有名有望,可颜真、胡车儿、黄忠等人却是贫贱良人的家世,就算是李整、李典、陈到,也不过地方豪强,算不上什么名望,所以我要让他这些人都有自己的名望,那时东府系的名头就会实打实的立在大旗下,那样荆州的士族才会不得不接洽我们,最终将我们融入所谓的士族阶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