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至门前,黄忠、胡车儿正盯着吕布,先前在冀州的剿贼战场上,黄忠对于这位并州将领印象深刻,现在再会,黄忠心有战意,可吕布自负强劲儿,并未将黄忠放在眼里,因而二人相视的氛围有些尴尬。
这时赵范走出,吕布立刻道:“赵公子,可还记得某!”
“吕大人,您如何来了!”
赵范惊愕,吕布笑笑:“些许小事,入不得旁人耳目,只能深夜来见!”
对于这番话,赵范快速品味以后,笑声:“吕大人,你我有战场相交之情,可惧旁人说辞,来,与我正堂坐会!”
“赵公子好气魄!”
吕布瞬间笑声,之所以这般,乃是赵范话里有劲儿,比起那些士族的礼态做派更为干脆了当,也给足了吕布面子。
在引吕布入正堂时,赵范附耳戏忠:“李儒与贾诩二人,劳烦戏老哥去招待安置歇息!”
“公子无需忧虑,某去也!”
戏忠半道离开,赵范与吕布来到正堂坐下,黄忠、胡车儿、沙摩柯三人守在门外。
“吕大人,此无外人,有何话,你只管说便是!”
赵范请茶开口,吕布道:“赵公子,某比你年长,某可否称呼你为弟!”
“自然可以!奉先兄,请!”
赵范自来熟的性子很让吕布舒坦,一盏清茶入腹,吕布笑着说:“赵老弟,今日听闻你在正德殿的宴食厅内与董卓斗言?不知是怎么回事?”
“奉先兄,你怎地突然问起这话?”
“愚兄也是受人之托,当然…赵老弟若是有难处,自当愚兄未曾开口相问!”
吕布笑言不断,赵范快速琢磨后,道:“其实也没什么,想我出于河北真定赵氏官绅门府,与朝廷的士族不谋同路,先前何进、张让争权,我苟且其中,自寻生路,现在何进张让皆死,董卓入都,势大如洪,我只能归顺寻求依靠,可惜…”
话到一半,赵范不再言语,吕布稍有浑然:“可惜什么?”
“可惜董公眼中无我也!唉…真不知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赵范故作叹息,吕布快速琢磨后,道:“赵老弟,不知你以为丁原大人如何?”
“丁原?他怎么了?”
“丁原现在身为执金吾,领防皇城内安之责,陛下近前的统兵之人,加上袁逢等士族支持,丁原有足够的力量来对抗董卓,若赵老弟携力来归,那咱们必定能够重起先前冀州剿贼的双杰风范!
吕布心道政略与战场搏杀一样,干脆了当,便直言相对,可赵范是什么人?不说八面玲珑,也得七窍生烟,哪怕吕布是真心实意的相邀,赵范也不能真的跟从,毕竟吕布、丁原都与董卓一样,属外军地方官,洛阳那些个士族大臣们看似支持,不过是抄刀趋利的种。
正是在这样的想法垫底中,赵范没有直接应下吕布的话。
“奉先兄,你看得起我,我很领这份情,只是有句话我想告知奉先兄,希望你一定要记牢!”
赵范突兀的转言让吕布有些意外:“赵老弟,你这是?”
“万万要小心士族,他们都是名风在外的悍权种啊!”
一句话说的吕布心生冷气,好半晌,吕布回神,再看赵范的模样,赵范已经疲困满面:“奉先兄,时候不早了,该歇着了!”
面对这句托辞话,吕布知道自己劝说赵范无果,不过赵范也给足了他面子,凭心而论,吕布没有丝毫的生气,于是他起身道:“赵老弟,愚兄明白了,就此告辞!”
待吕布离开后,赵范没有去见李儒,因为他知道,以李儒的才识,他必定能够猜到赵范的选择,至少在目前来看,赵范待在董卓身前是最安全的…不然的话,袁逢之流一定会想办法拿下赵范、赵忱手中的京兆府,从而打破洛阳朝堂的粘合点,引发不必要的状况。
只不过赵范这边稳妥了,吕布那边却不怎么样。
回到南校场中军大帐,吕布把情况告知丁原,丁原也没有说什么,仅仅在吕布离开前,丁原交代:“奉先,近来董卓麾下的诸将动静不平,你务必要小心!”
“大人放心,某岂会害怕那些个西凉种,如果他们真的想要作祟,那就来多少,杀多少!”
听着这些硬气话,丁原笑笑:“奉先,你之勇当属万人敌,可你记住,越是关键的时刻,你越藏身杀气,否则功亏一篑,岂不可惜?”
“大人说教,属下谨记!”
吕布笑声应承,让后离去。
次日一早,丁原按例入朝值守,在入宫的路上,丁原碰见了王匡、吴匡等人,眼下王匡、吴匡、毋丘毅领职董卓麾下,虽说还是何进在位时的官职,可董卓任人唯亲,以董昊、牛辅、李榷、郭汜、徐荣、张济等凉州官将为主,明显排下王匡吴匡等人。
于是丁原借机道:“王大人,吴大人留步!”
王匡、吴匡对于这位新晋的地方大员施礼请声:“丁大人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某是看二位大人如此疲弱,心有安慰也!”
说罢,丁原掏出一物递与二人,王匡仔细看去,乃是士族的清流士帖子:“王大人,吴大人,袁老大人于明日在府上召开百官士族大会,二位大人本就是洛阳士族,可有此物?”
“丁大人说笑了,吾等身份卑微,怎会受到袁老大人的邀请!”
王匡接腔,丁原立时瞪目:“若二位大人不受请,那某也不去了!”
强声干脆,绝无作假之态,这让王匡、吴匡一时摸不着头脑:“丁大人,你这是?”
“吾等皆属官将,从武行令,不比士家高名,可出征杀伐,何时少得了我们,二位大人先前剿灭悖逆内官有功,现在却无封赏,某为二位大人打抱不平也!”
丁原说的义气,王匡、吴匡心中甚是感动,一息不过,二人抱拳再礼,借着这个机会,丁原邀约二人于午时入酒宴,聊谈宫内诸事,二人没有异议,立刻应下,至此,丁原方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