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肃一通禀告说完,等候李儒吩咐。
谁成想李儒抚须笑言几声,撂出简短一句:“待身歇息,等候董公吩咐!”
听到这话,李肃顿时迷糊数分:“先生?董公正在洛阳,临走前他不是吩咐您掌令虎牢关的兵事,这等候董公的吩咐?恕属下愚钝,不明您的意思!”
“某的意思已经很明白,如果你暂时无事,就把这封亲笔书送给董公!”
“这…属下遵命!”
瞧着李儒神神叨叨的模样,李肃虽然不明白,却也不敢多问。
片刻后,李肃带着李儒的手书离营。
不过李儒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坐,一通令传下达各营后,他来到虎牢关的城楼上,远远向东望去,目观之处,荒凉无比,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在李儒眼里,吕布身为背叛丁原,掌兵并州军旧部,这样一头猛虎,他什么时候也不会相信,而赵范又是当朝权臣之一赵忱之子,官绅系的代表,面上尊崇董公,暗地里到底搞什么鬼,也只有赵范自己知道。
现在这一虎一狐引兵袭战士族联军,算是李儒把控局势的最好手段,不管吕布、赵范胜或者败,董卓回来后,自然可以大势强出,拿下士族,只要士族经此一战败落,就算董卓无法立威成天下主,也能够依靠凉、雍、豫、并四州独对自起,那时袁氏、曹氏、杨氏等士族在冀、幽、益、扬、青、兖、徐、荆诸州内争,便是董卓蚕食夺权的初步,不消五年,天下必定。
也正是李儒的这一番谋划,他心生感慨,望天兴叹:“先帝啊,先帝啊…当年您压制董公囚居并凉二地,可到底还是失算了,现在小皇帝无能,朝臣内争,我家董公已经位立群英之首,您又该怎么想呢?”
问声随风飘散,无可应答,到最后只剩下李儒的狂笑,如果汉灵帝在天有知,恐怕也会二度气死,炸坟诈尸吧!
洛阳,董相府。
此刻董卓正在堂中小饮,面前,当朝大儒蔡邕正襟危坐,想来是对于董卓的召见感到畏惧。
但是董卓听从李儒的建议,尊名奉士,尤其是在稳固朝堂的局面下,诸如蔡邕等人的名士是绝对不能忽及的,现在酒过三巡,董卓笑声:“蔡老先生,我董卓是个粗人,不懂什么规矩,但我知道自己是汉臣,身为汉臣,自当要忠心奉恩,可是现在有些人处处口出浑言,诋毁我的名声,我呢…虽然恼怒,用了一些办法解决,可在蔡老先生严重,定然是过分之举,所以借着今个的机会,我亲自向老先生请罪!”
“请罪?”
蔡邕没有料到董卓会这么做,一时有些惊愕。
不过董卓还真是说到做到,不等蔡邕回神,他已经起身,让后冲着蔡邕抱拳大拜,这下蔡邕懵了。
待董卓一通戏路搞完,他坐下为蔡邕倒了杯酒,道:“蔡老先生,除了这些,我还命人向陛下请旨,恩赏袁绍、曹操等人,其它朝谏我的士子,也都官复原职,免罪免罚!”
听到这些话,蔡邕彻底不解了,加之他听过近来一些风言。
于是蔡邕缓了气息,反问:“敢问董公这么做到底是为何?”
“我想成为汉相萧何那样的人,以此改变世人对凉州豪族的认识!”
如果往常董卓说出这些话,那蔡邕肯定会以为是屁话,毕竟董卓的凉州军杀伐无度,麾下部将在洛阳城内胡搞乱搞,没有一点人样,早就将坏印象留给了世人。
但刚刚一番说辞举动和书令的传达确有实际,换言之,董卓已经是堂堂的相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蔡邕虽有名,也不过是下官,偏偏董卓真的朝他叩罪,此等做派,说是能屈能伸也不过分。
于是乎,蔡邕缓了口气:“董公,您可知此事难度有多大?”
“大如登天又如何?只要蔡老先生愿意相助,我定然万谢之!”
说罢,董卓又是三叩,至此,蔡邕不敢再托架子,否则就是不识抬举。
不过话说回来,蔡邕还是感觉董卓有想法,因此他试探的问:“董公,朝臣谏言不断,风乱连连,虎牢关外兵戈林立,老夫想知道,灾年难流下的汉庭还怎么能够经受住?董公难道就没有想法解决这些问题?”
“拖战,求和!”
董卓说的坦然:“如果不是为了求和,袁绍、袁术那些人当堂谋逆,曹操暗中连营,孔伷、韩馥、王匡、桥瑁、刘表、刘岱等人起兵抗逆,我早已派铁骑将他们踏平,可为何到现在我都按兵不动?”
一句话反问给蔡邕,蔡邕细细品味,发现确实有那个意思。
看到蔡邕沉默不言,董卓继续道:“再一个…蔡老先生,您也知道…天下奉君,我身为相国,从皇令,行皇意,曹操、袁绍那些人不从,我何时对他们动粗,永远都是客客气气,反倒是他们次次作祟,现在天下闹出战乱,罪责当在他们,而不在我!”
“董公,功过在哪,天道自知,老夫只想知道,你打算如何做?”
为了不让董卓给自己继续带高帽子,蔡邕断声发问,董卓笑声:“刚才我已经说过了,求和,只是看样子那些士族种不打算给我这个机会,所以我欲意迁都,保陛下不失!”
“什么?”
声出惊蛰,吓的蔡邕一哆嗦。要知道汉祚四百年,洛阳龙庭之地没变过,怎么现在突然就要迁都。
看着蔡邕的模样,董卓道:“蔡老先生,我已经考虑许多,只希望您能够身为名士,与众士子从力,毕竟这是为了陛下好,否则陛下受袭,我若无力,蔡老先生以为袁术、袁绍谁人会保陛下?那时汉家天下可就完了!”
不得不说董卓在这一点还算拿捏到位,袁绍、袁术负有袁氏风名,但是袁逢死后,袁隗与曹氏、杨氏、赵氏争权,这事满朝尽知,况且袁绍、袁术俩人各自为战,已经违背了臣道,所以说,袁绍、袁术的不谋之心早就彰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