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通过黑影军团的带路,夺予丸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鬼舞辻无惨所在的城市。
半途中,他突然闻到了两股让他产生食欲的味道,一个是鬼,另外一个是……
“喂喂喂,像你这种只会招来不幸的生物,有什么理由继续活在世上啊?”
白色刺猬头的不死川实弥,利用着锁链将一个鬼吊在了树上,同时利用身上携带的长枪将人固定在了树上,与此同时疯狂地利用砍刀制造伤势,减缓对方的恢复,拖延着时间。
双眼中的红血丝暴躁且仇视,脸上还有着可怖的伤痕,而那股香甜可口的味道来着对方那故意划开的手臂,殷红的鲜血。
稀血的存在,这对于鬼而言是大好的补品,而不死川实弥更是稀血中的稀血,他的血液对于鬼而言,不亚于逗猫棒对猫影响。
被压制的狰狞老鬼,嘶吼着爪牙,“小鬼,你给我住手!”
“呵呵,你也会害怕对吧?太阳就要升起来了,你在恐惧对吧。”
实弥咧着嘴角,撑大的眼眶嘲弄着恶鬼的恐惧,对于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恶鬼,他要将他们都斩杀殆尽。
“噗呲!”
刀刀见血,实弥像是陷入了魔怔一般,拼命地做着砍击的动作,记忆就像是又回到了那个漆黑的夜晚。
他出生在一个平凡的人家,家中有着七个兄弟姐妹,他是家中的老大,从小在父亲的殴打下成长。
在为人恶劣的父亲被仇人刺死后,实弥和他的大弟弟不死川玄弥约定一起守护母亲和年幼的弟弟妹妹。
只是某夜,母亲外出迟迟未归,担心的实弥吩咐玄弥照顾好弟弟妹妹,独自出门寻找。
当回到家后,却发现自己的弟弟妹妹除了玄弥,其他人都被鬼所害,为了保护弟弟,实弥与鬼进行了殊死搏斗。
只是当天色渐亮,母亲的面容出现在鬼上,实弥失神被重伤,稀血让鬼动作变得迟缓,但是为了保护弟弟,实弥不得不狠下心将母亲重创在地,在阳光的照耀下,母亲灰飞烟灭。
而目睹了一切的玄弥,却误会了自己,痛哭怒骂着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要杀了妈妈?杀人犯。”
“!!!”
他最后忍痛地接受了这悲惨的命运,为了保护弟弟,独自猎鬼,希望斩尽天下恶鬼,给弟弟一个普通人的人生。
“喂!小心点嘞。”
实弥退出了回忆,牺牲四肢而暴起的恶鬼,宛若利刃般的头发飞射而出,经过人的提醒,惊险地避开了要将自己斩首的攻击,但也自右向左在脸上留下一道狰狞的血口。
“吧唧。”
破空而来的大石头从天而降,西瓜头爆炸,夺予丸拍了拍小手,向着实弥挥手,“没事吧你。”
实弥看着一个比自己弟弟还小的孩子,站在天降拂晓的山腰对着自己招手,嘴角露出无邪的笑容,阳光自其身后亮起,也将身后的污秽清扫一空。
……
“喂,你在干嘛?”
端坐在休息的废弃寺庙中,实弥一脸不耐烦地感受着夺予丸对着自己的伤口吹冷气。
“小哥哥,不疼吗?”
“哈,要你管,小鬼你家在哪儿?”
夺予丸专心扒拉着身后的行囊,从中拿出了师傅准备的凝血疗伤药,抠了一大块儿抹在了实弥的伤口上。
“嘶!”
“知道疼,下回就不要乱逞强好吗,那可是鬼唉,打架还能分神,服了你了。”
夺予丸的话让实弥瞪大了瞳孔,一个不相识的小屁孩竟然还要教训我,我杀的鬼比你吃的盐还重呢。
“你个小鬼,懂什么?信不信我揍死你。”
“行行行!我错了,你先放下你那只受伤的手臂,等会儿伤口要裂开了,随你揍,随你揍,你给我慢慢放下来。”
夺予丸紧张地看着实弥刚刚才包扎好的手臂,实弥见人一副关心致志、就要落“银珠子”的模样,再多的怒气也平息了下来,坐回原地,沉默不语地让对方为自己包扎伤口。
“喂,小鬼,你是不是药涂多了啊,很难受的唉。”
“唉!这样的嘛,应该没关系的吧,涂多点,好得快。”
从来没受过伤的夺予丸自然不知道用量,笑呵呵地露出大白牙。
“……”
实弥心中不是滋味,第一次遇到陌生人这么关心自己,还是一个小屁孩,看到夺予丸的那一刻,他就忍不住想起了他的弟弟不死川玄弥,不知道自从他离开后,过的怎么样了。
“记得小心伤口,不要碰水,药膏留给你了,一日涂两次。”
收拾好东西,夺予丸就重新背起身后的小行囊,准备离开了,被人拽住了后衣领,原地踏步了一会儿,转头幽怨道。
“干嘛?”
“你准备去哪儿?”
“去找我哥!”
“你家在哪儿?”
实弥显然不信,他可没忘了对方可是夜晚出现的,哪家小孩大晚上找哥哥的,一听就是撒谎,一看就是闹别扭,玩离家出走的不谙世事的小屁孩。
“我没家!”
“是个人都有家!”
实弥顺着话说,他也是有过弟弟妹妹的,知道要顺着小孩子意思来。
“所以我不是人?”是妖怪。
“……”
“咳咳,哪怕是父亲再怎么人渣,家还是要回的。”
实弥强装镇定,循循善诱。
“老爹坟头草都比我还高了估计。”
“……”
“那总还有母亲还有其他人吧。”
“所以我要去找我的尼桑。”
夺予丸低垂着脑袋,实弥将人松开,转过对方身子,就见到夺予丸整个人就像是裹了一层霜,未长开的剑眉星目,五官依稀可见的无可挑剔。
他的身上透着一股落寞和寂灭的神色,温柔似乎滴水的澄澈眸子不见光彩,细碎的白发覆盖着光洁的额头,垂到了浓密纤长的睫毛,遮盖着那泛红隐忍的眼角,薄薄的唇,色淡如水。
压抑着的嘴唇被牙齿狠狠咬住,腥咸的味道散开,直叫人感同身受到那份撕心裂肺的疼痛。
只是在那一瞬间,清冷落寞的小小身躯,宛若独处一端,仿佛全世界都在厌恶他,排斥他,抛弃了他。
而他,孤立无援。
实弥不知道胸口涌出那种感情是什么,他只知道夺予丸很难受,难受的让他抱住了对方。
“没事的,找尼桑就找尼桑,尼桑会保护好你的。”
夺予丸暗自嘟囔,分明想弟想疯了,后期还那么抗拒弟弟,暴力狂一枚,这不是找虐受嘛。
还是他的狛治尼桑好。
从来都没凶过自己。
“算了吧,你还是自己照顾好自己就好了,你这个伤痕累累的样子才更像是那个要被人担心的好吧。”
有点触景生情的夺予丸挣脱开实弥的怀抱,擦了擦眼睛,抬脚就离开了。
“喂……”
实弥伸出的手停在空中,不知道为何,他的心里空荡荡的。
也许是那个小屁孩对哥哥的深深依恋,唤醒了他什么奇怪的心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