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经济特别差,我公司跟那个台湾老头的合同没谈拢,我爸让我把手里的地卖了,前几年是挣钱了,但现在价格太低,没有达到我预期的价格,我不想卖。”说话的女人把手里的红酒杯放下,求助地看着李小芒“芒姐,你有路子吗?”
李小芒不回答她,反而问坐在她另一边的短发女人“小丽,你最近在投资什么?”
叫小丽的女人摇摇头“这年头电商行业很吃香,可我不想做。”
柳菲浅跟着说“我也有计划,准备把中国这边的产业移走。”
柳菲浅的公司以服装设计和制造为主,还是一个不小的品牌,当年他爸爸接手公司,提出来了一个物美价廉的方案,把公司部分主力转移到了中国,这些年也确实在中国打出来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品牌,现在柳菲浅说要转移走,在场的几人都难免吃惊到了。
“我们也不想放弃这边的市场。”柳菲浅解释道“但现在生意很难做,成本很高,资金很难回收,还有盗版,租金税、收又重,总之理由太多了,我们一直不想办法,迟早会被压死。”
“那你们的合同怎么办?”小丽提出了疑问“劳动合同那些?”
“这都是小事。”柳菲浅把脑袋搭在卫冬艺的肩膀上,轻笑着说“我宝贝妹妹会有办法。”
提到柳安楠,卫冬艺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她站起来,说“我去洗手间。”
柳菲浅侧身给她让路“小卫卫别走丢了,这里可到处都是猛兽。”
卫冬艺以为她在开自己的玩笑,她走到洗手间里面,才发现柳菲浅说的一点都没有言过其实,她看到一个女人坐在洗手台上,扬着脸,脸上的表情格外陶醉,女人漂亮的红裙子被掀起,双腿大开,大腿中间埋了一颗黑头发的脑袋,听到门被推开,屋里的两人完全没有反应,依然忙着自己的“嘴上功夫”。
卫冬艺从来没有以第三人的身份来听一个女人啊啊啊的叫、床声,或者说,叫台???里面的两人没有脸红,她倒有些脸红了,她不喜欢这种气氛,正准备开门离开,拉开门往前一走,竟直接闯到了一个女人的怀里。
她来不及看那女人的脸,第一感觉就是女人的身上很香,香水的味道像是德国的一个牌子,闻上去很舒服。
“不好意思。”卫冬艺后退一步,在那女人的怀里跳开,赶紧道歉说“我没有留意到。”
“恩。”女人开口了,声音出人意料的低沉“没关系。”
这个时候,洗手间里突然发出来了一身尖叫,站在卫冬艺面前的女人皱了一下眉,正想偏开卫冬艺去推洗手间的门,卫冬艺赶紧转身拉住她的胳膊,解释着“她们在,那个,就是,那个。”
“那个?”女人回过头,嘴角浮现出了一丝邪笑,她人长的实在是太漂亮,以至于这坏笑在她的脸上出现,没有显得猥琐,反而诱惑加倍“哪个?”
卫冬艺感觉到了气氛有些奇怪,她放开女人的胳膊,很快组织好了语言来回答女人这若有若无的调戏“我想我们晚点进去会比较好。”
女人不讲话,静站在卫冬艺的身边打量着卫冬艺,在她打量卫冬艺的同时,卫冬艺也在打量她,这女人在今晚锦罗玉衣的宴会中,打扮的并不显眼,相反,她穿的很低调,但她的气质无疑是卫冬艺认识的人里面,最无可复制的一人,她很美,不只是简单的漂亮,漂亮这词太虚有其表,不足以概括这个女人,这女人气质高贵,冷静沉着,像颗成熟已久的可口果实一样,待人采摘。
“你很热吗?”那女人先开口,目光依然放在卫冬艺的身上“只有你穿了外套。”
“你很冷吗?”卫冬艺问。
“因为只有我留意到你穿外套了吗?”女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卫冬艺,回着“我看你穿外套,不是因为我冷,而是因为我想帮你脱掉。”
这??这是在耍流、氓吗?
卫冬艺看着满脸若无其事的女人,有些哭笑不得,这女人语言轻浮,却一脸正经,跟柳菲浅那种明、骚的女人完全不同,导致卫冬艺根本分不清她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讲真话,只好回答说“我不热。”
女人不再开口,卫冬艺也不知道该讲什么,两人在洗手间的旁边站了好一会,谁也没理谁,再过了一会,洗手间里又传来了几声压抑的叫喊,卫冬艺轻轻地舒了开口,一脸终于解脱了的模样。
她自言自语地说着“应该可以了。”
女人还是没讲话,她冷冰冰地盯着洗手间的门,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没过几秒,洗手间的门被拉开,两个笑眯眯的女孩挽着手走了出来,卫冬艺认出来了那个高c脸的女孩,女孩瞄了一眼卫冬艺,拍拍她旁边的黑短发女人,轻轻地说了一句什么。
那黑短发的女孩也望了卫冬艺的这边一下,脸色一变,面如死灰地叫着卫冬艺身边的女人“小姑。”
原来那女人在外面站了这么久,是为了等自己的侄女,卫冬艺这才恍然大悟。
女人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短发女孩,冷冰冰地命令着“高中生莫笑笑,立刻给我回家去。”
那短发女孩看上去整个人都快瘫了,也难怪,被自己的亲姑姑围观了一场真人秀,能不吓到吗?
卫冬艺目睹完了这场荒诞的伦理剧,进了洗手间,她想到刚刚那个女人看人的眼神里,似乎有一股永远化不开的孤独感,像块千年寒冰一样,因为冒着寒气,从此再也无人靠近,无人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