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太后身处深宫多年,看多了利益得失,算计着人心向背,这次却是一再失算。
先料错了谢皇后谢家的选择,又不明白周定康的意思。
她本来是万事在握的,如今忽然有了一丝不确定感。谢家不肯合作,又知道了自己的计划,那看来得加快了。
文国公看文太后这么久不说话,有些着急,“太后娘娘,臣如今只怕……怕这流言传出去,万一被周明知道了,他带兵回京可怎么办?”
君夺臣妻,有几个男人能忍了这奇耻大辱?
就算周家对武帝忠心耿耿,那会不会迁怒文家呢?万一周明举兵来个清君侧,他们这一族就没命了。
“不会!”文太后肯定地摇头,周家人的秉性,谁能比她清楚?
文国公听她肯定地说不会,等着娘娘指点,抬头却看到太后娘娘一脸沉思,不再开口了。
等文太后回过神,“那幅天女图,在圣上寝宫里挂了这些日子了。我们也该让‘天女’进宫来了。”
“圣上至今还不下旨……”
“圣上以前是爱惜名声,顾忌着周家,如今事情挑开了,连坊间都知道天女是谁了,你们就该为圣上分忧,请圣上早日将天女迎进宫**奉才是。”文太后慢慢地说了一句。
颜玉秀想煽动民间,让圣上不敢轻举妄动,却忘了这本就是一把双刃剑。
事情还在遮遮掩掩时,武帝的顾忌或许还多点。事情被挑明了,帝王垂青,谁敢不视为荣耀?
颜玉秀,还是稚嫩了些。
文国公略一细思,明白过来,“臣明白了,臣马上安排。只是,这时日尚短,那天女图……”
“若是天女进宫了,让王丹阳再敬献一次丹药就是了。”文太后想着,起身道,“你也早些离宫,我去探望一下圣上。”
文国公不敢再耽搁,告辞离去,又匆匆到了国师府。等他和王丹阳出宫路过醉月楼时,看到王丹阳的大徒弟静虚正走进楼中。
静虚自从被文国公收拾过一顿后,在王丹阳面前失宠,进宫也不再常常带他了。
男人失意,唯有杜康和美人能够解忧。
而醉月楼里,有上好的美酒,还有娇柔的佳人。
静虚几乎是泡在楼里,恨不得夜夜笙歌不离开。
他走进醉月楼,老鸨一看是熟客,笑着迎上来,“爷才来啊,月儿可等急了,都让人问了几次了。”说着叫过一个丫鬟,“快点快点,快带大爷上去。”
静虚笑得一脸开怀,伸手在路过的一个姑娘伸手摸了一把,嬉笑着上楼了。
老鸨看着他上楼的背影,有些鄙夷地撇嘴,一个假道士,白天摆出清修得道的样子,还不是急色鬼一个。
静虚跟着丫鬟走到楼上,推开一间房门,叫月儿的花娘起身相迎,只说等得都害怕他再不来了。
“哪能呢,爷就算忘了家在哪,也忘不了你这儿啊。”静虚嘿嘿笑着,将月儿揽入怀中。
月儿让人送上酒菜,与静虚喝了几杯,又唱了两段小曲助兴。
两壶酒喝完,静虚已经有些醉眼朦胧,一把抱住了月儿,“我的美人儿,爷就没见过比你更好的。”
“你骗奴家,听说国师府里都是美人……”月儿娇滴滴地依偎进他怀里。
静虚听她提起派差事的茬,有些气闷。自己顶着大弟子的名头,平时也是尽心尽力,就为了几句闲言,王丹阳就拿自己当过气的老狗,丢一边了。
“我师傅那些美人,哪能和你比啊……”静虚使劲亲了一口。
“真的?奴家不信,京城里美人那么多!”
“真的,真的!要说美人,呃——”静虚打了个酒嗝,想起曾见过的美人来,“要说美人,还真有一个跟天仙似的,可惜……呃——很快就要被弄进宫去了。那美人,啧啧,唉……”他说着叹了口气。
月儿奇怪地问,“为什么?不是说……不是说国师府里美人最多了?真要这么漂亮,你难道不动心?”说着掐了他一把,“肯定是骗奴家,想要奴家吃醋,你个坏人!”
“嘶!疼,轻点,轻点!”静虚躲开胳膊,“我师傅倒是想呢,可惜,没到手。现在可由不得他了。别看他是国师,还不是,呃——还不是得听文国公的?什么国师啊,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
静虚想到王丹阳偷偷做的事,有些得意。他以为瞒着自己,自己就猜不到了?
“我告诉你,王丹阳那丹药,会上瘾!嘿嘿,听说等天女一进宫,圣上也就差不多要没命了。”
“真的?快别说了,我不听,吓死人了。”月儿一脸害怕地靠近,甚至还有些微微发抖。
“怕什么,我只告诉——呃——只告诉你!你看我对你好吧。我先熬着,等将来圣上即位,我就是——恩,我就是新国师了,到时候,我封你做国师夫人,哈哈。”静虚想着,笑了起来。
王丹阳想踹开他,幸好,他知道谋个后路,投靠了二公子李承恩。
靖王二公子对王丹阳和文国公都信不过,静虚一投靠过去,正中他下怀。
他让静虚盯着国师府的动静,尤其是每次文国公找王丹阳商量的事,都得打听清楚了传过去。
静虚身为王丹阳的大徒弟,跟的时间最久,国师府里后来的不少人,都是托了他的门路拜王丹阳为师的。所以,在府里打听个事儿,还是很方便的。
“等将来,我告诉你,我就是——就是那个什么来着?对,从龙之功!那时候,他王丹阳给我舔鞋底都不配!让他们折腾吧,哈哈哈,到时候,嘿嘿,爷就把天女也收下来!”
静虚想到美事,忘了今夕何夕,自己傻笑了一阵,低头捏了月儿胸部一把。人喝醉了,手下就没了轻重,月儿痛的小声惊呼了一声,“小美人儿,到时候,你——你也不用待这里了,跟爷回府去。”
“真的?你可不要骗奴家,奴家等着你哦。”月儿忍痛,还是娇媚地笑着。
静虚一把抓起她丢到床上,人也扑了上去,“好好伺候爷,好处多着呢。”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