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后在宫中沉吟,武帝昏迷不醒。
若按原来安排,此时应该趁机拿下王丹阳。
她刚想下令,殿外禀告说文国公求见。
文国公一走进大殿,下跪行礼,“臣要求见圣上!”
“圣上刚才不适,正在偏殿让太医行针,文国公有何事?”谢皇后拦在正殿。
“臣有政事启禀圣上,万望娘娘让人通禀。”文国公重重说了政事二字,暗示谢皇后僭越了。
他在宫门等到了天女仪驾,也听到了天书之事,急得进宫求见武帝。刚才听到殿内慌乱,他不知武帝如今如何了,对着谢皇后倒不敢太失礼。
谢皇后此时自然不会说武帝昏迷之事,只转头对王彬说,“王大人,圣上刚才的交代,你先去办吧。”
王彬明白谢皇后的意思,躬身说了一句“微臣领旨”。
文国公在边上急忙说道,“臣斗胆敢问王大人是领了何旨意?”又转向谢皇后说道,“娘娘,今日城中有人假造天书,诬陷国师。臣怀疑王大人就是主谋,求娘娘让臣见驾!”
说到后面,文国公声音提起,偏殿中都能听见。
“文国公你好大胆子,太医正在为圣上看诊,你大呼小喝,目的何在?”谢皇后厉声喝止,“来人,将文国公押下!”
“臣不服!”文国公一副拼命架势,“圣上,臣眼见圣上!”
“娘娘,圣上醒了!”文国公还在喊叫时,太医出来,说了这消息。
很快,康顺出来,传达了武帝的旨意,“王大人,圣上命你将王丹阳拿下,查个究竟。文国公,圣上让你将天女安置天女宫。”
为了迎接天女,也为了表明自己不是惑于美色,武帝在宫中云天观后辟出一地改为天女宫,作为天女入宫后的修炼之地。
文国公听说要拿王丹阳,大声喊道,“圣上,臣有本要奏!”
可康顺进去半日,再没出来。原来武帝醒了那片刻工夫,交代了两句又晕过去了。
文国公等了片刻未见回应,边上王彬已经大声领命离宫去拿人了。文国公心中一急,只好跟着王彬之后应声,赶出去安排玉秀进宫。
王彬进宫前已经安排差役守在高台四周。
这高台搭得够高,站在上面时挺威风。而高台只有一边可上,仅供一人行走的楼梯通往上方,上方除了供桌贡品、帷幕桌椅外,再无其他。
原本庄重肃穆的高台,现在却成了戏台。
王彬走时吩咐看好人,没吩咐准备炭盆之物。
台上的炭盆熄了后,台上一下冷了,高台风又大,王丹阳开始还撑着颜面,摆出仙风道骨、不惧风寒的样子。
过了会儿,要炭火无望后,静虚等撑不住,拆找了帷幕布幔裹身。
王丹阳连打了三个喷嚏后,抱着肩膀在台上找御寒之物。
台下百姓们看上面一群人缩头缩脑,哈哈大笑,“国师不是半仙吗?变盆火就好了,躲什么啊?”
“不对,半仙应该不怕冷才是。怎么还要找东西盖啊?”
百姓们说的热闹,王丹阳冻得可怜,是在受不了看看只有供桌上的桌布还没人拆,赶紧一把去抢过来。
一群道人,披着帷幕、桌布等物,缩在高台边。听到下面百姓们的调笑,王丹阳拿起袖子擦了擦冻出的鼻涕,恨声道,“王……王彬,等本国师见到圣上,非让圣上严惩不可。”
可惜寒风中他说出的话都是打着颤的,听着威慑力不足。
又等了一会儿,有人受不了往台下冲,被下面的差役们拿着竹竿往回捅,王彬终于来了。
“圣上有旨,将王丹阳一干人等拿下!”
不等差役们拿人,台上一群人冲下来,“抓我,先抓我!”
就连王丹阳都佝偻着缩到边上。
百姓们就见往日威风八面的国师和国师府徒弟们,一个个耷拉着鼻涕、抱肩搂背,被差役们拉往大理寺。
文国公从宫门后赶过来,看到这一幕,面色铁青,却已经无力回天。
任谁看到王丹阳现在的样子,都不会再信这人有什么神童的。
他气的凌空挥了下马鞭,暗恨王丹阳不争气,竟然不知忍耐。
眼看台上人都下来了,他让人四处查看,若能找出天书一事的漏洞,也好解了这局。
可是这处街道四面没有高楼,人如何抛下纸张?
查找了半个时辰,还是徒劳无功。大理寺的差役们却又回来,带人来拆高台了。
文国公只能打发人回宫向文太后报信。
他们想速战速决,快点将天女送入宫中。
偏偏武帝这种时候病了,这颜玉秀待在宫里也没用啊。
他回到国公府,李承恩居然在府中等候。
“二公子怎么这时候来了?”
“我听说王丹阳被抓了,此人只怕已经没用了。不知道后面是如何安排的?”李承恩等了很久,看到文国公回来,不耐烦地问道。
这些日子,他也受够了文国公的安排,什么二公子只要等着即位即可,他觉得文家是拿自己当傻子哄。
原本他只好耐着性子等,可现在,静虚给他的消息,让他不安。
昨日静虚说,文国公和王丹阳商议,要将给武帝的好东西,给他也备一份。
这让李承恩心中不满又不安,他要是做皇帝,可不想做个受制于人的傀儡。
今日听说王丹阳之事后,他就来国公府等人了。
文峥看到李承恩,心下有些不耐,“二公子不用担心,我已经给宫中太后娘娘送信……”
“文国公,太后娘娘
“一个妇道人家,她能知道的事,本公子不能知道吗?”
李承恩拍了一下桌子,喊声问道。
“二公子,王丹阳被抓去大理寺,这事只怕要牵连到文家,到时二公子也会受牵扯……”文峥看他发怒,想着还是得安抚为主,就想慢慢分陈厉害。
李承恩哼了一声,“王丹阳之事,本公子可不知晓,都是国公爷您安排的。”
文国公气了个仰倒,人都说“过河拆桥”,李承恩这河还没过呢,就忙着撇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