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孙家祖孙从云家出来的时候,两边已经相谈甚欢了。
孙玉如心里还有闷气,可是拗不过祖父,也不敢惹云瑶,只能憋着,憋气都快憋疯了。
她还真有点后悔,不该去招惹齐靖,要是不招惹齐靖,就不会惹到云瑶,那她也不会挨打,不会丢人。
现在整个帝都星上流社会可都传疯了,不知道多少人在暗笑她孙玉如丢人现眼呢。
坐上飞行器,孙玉如还是摆着张脸给孙老爷子瞧,告诉孙老爷子她很生气。
孙老爷子也不气,笑呵呵的看着孙玉如:“丫头啊,你也别跟爷爷较劲,今天要不是爷爷带你过来,你以为云帅能叫你登门?爷爷可是舍了这张老脸替你周旋呢。”
孙玉如气哼哼的嗯了一声,转头看着窗外的景色,过了一会儿才小声道:“我也没生爷爷的气,就是,就是觉得丢人。”
孙玉如这么多年过来,什么时候都是顺风顺水的,仗着家世,从来都是她叫别人吃亏,还没有谁能叫她吃亏的,因此,这一回吃了大亏,她还真受不住了。
孙老爷子见此,心中暗想,或者,孙玉如挨了打反倒是件好事,起码,也叫她受些挫折,别整天当自己多厉害,谁都不服气。
却说孙家爷孙走后,云瑶就急着问齐靖:“怎么着,初赛的结果怎样?”
齐靖一笑:“第一名。”
“太棒了。”云瑶十分高兴,立刻打开智脑就去搜齐靖初赛的视频,才点开网页,就发现齐靖几乎霸屏了。
满页满页都是关于这次喜剧人初赛的贴子,而且,还全都是和齐靖有关。
“喜剧新人演绎古老艺术形式!”
“两个新人说相声,简直逗死了。”
“乐疯十几亿人的相声段子,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诸如此类的贴子到处都是,云瑶点开我是喜剧人的官网,看下面的视频,很快就找到齐靖和乔治的演出视频。
齐靖为了再现相声这门艺术,也为了整的和别人与众不同一些,特意定制了描金绣龙的大褂穿着,这一回还整了桌子,又整了扇子以及惊堂木还有手帕等等,弄的很像那么回事。
齐靖和乔治上台,两人站好了双双鞠躬。
两个人一说一捧,配合的相当默契,逗的观众笑的前仰后合,后头齐靖说起相声的四门功课时,底下观众就起哄了:“唱一段,唱一段……”
齐靖一笑:“我唱的也不好,毕竟也不是打小学相声的,不过,观众就是我们衣食父母,观众既然强烈要求,我就唱上那么一小段……”
他清了清嗓子,开口唱了起来:“那杭州美景盖世无双,西湖岸奇花异草四季清香,那春游苏堤桃红柳绿,夏赏荷花映满了池塘,那秋观明月如同碧水,冬看瑞雪铺满了山岗……”
太平歌词一唱,可算是把观众们都给震住了,这些自小就听着重金属音乐长大的人们哪里听到过这种古老的唱腔。
只觉得听到耳朵里又好听又稀奇,还有那么些古香古色,听着这小曲,就好像是又回到了母星时代一样,叫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怀旧的感觉。
“好……”观众们激动的站起来鼓掌,就边评委也都连声叫好,甚至还有的几乎要跑到齐靖跟前去和他拥抱。
一段相声说完,观众们都快要炸了,一直叫着齐靖和乔治的名字。
云瑶看完,对齐靖翘了大拇指:“唱的真好,说的也好。”
齐靖原本很悠闲的靠坐在沙发上的,这会儿听云瑶一夸登时乐了:“唱的好啊,那我再给你唱一曲怎么样?”
云瑶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状来。
齐靖站起身,先对云瑶一揖,随后咳了一声唱了起来:“天上掉下个云妹妹,似一朵轻云刚出岫……”
唱完一段宝黛初会,齐靖想到那个红毛怪记忆中这本书最后宝黛没能在一起,以宝玉另娶,黛玉病亡而终,再想到上一世,他和云瑶虽则夫妻恩爱十余年,可到底也没能白头到老,云瑶早早的病死离他而去,叫他悲痛半生。
想着这些,齐靖眼中不由的湿润起来,他一甩袖子,拿手掩面极为悲伤的唱了起来:“夫妻恩爱十余载,终害你魂归离恨天,到如今,人面不知何处去……”
云瑶原先听齐靖唱的好听,他一人分饰两角,又唱男声,又唱女声,把男女初见的柔情蜜意都给唱了出来,唱的云瑶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可后头话风一转就不对劲了,这哪里还有两人相爱的欢喜,完全就是两个相家的人一个去世,一个不舍悲鸣,那样的沉痛哀伤。
云瑶听不下去了,起身捂住齐靖的嘴,不知道怎么的,心里难受的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别唱了,你一唱,我心里不好受。”
齐靖一听赶紧停住,扶云瑶坐下,好好的打量她,又摸她额头,又摸她心口,发现她没什么事,这才大松一口气。
“你唱的这是哪一出戏?”云瑶比平常人多许多见识,知道齐靖唱的不是歌,而是中古世纪的某种戏曲,心中好奇,就问了一声:“我总感觉很好听,尤其是最后那几句,太悲了些。”
齐靖一笑:“唱的是越剧,只是,先头的是一个故事,后头的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他想想反正无事,就跟云瑶讲了红楼的故事,后头,叹了一声,又简约的讲了他和云瑶的故事:“后头那个并不是红楼的故事,而是更早一些的,远古时期一个叫大周的王朝一对夫妻的故事,我写的那本大周武帝你也看了,后头的就是大周武后的兄嫂的故事。”
云瑶更加认真:“你写的那本书真好看,我看着好像是真的,写的真传神,就跟真在我面前上演一样,叫人看了欲罢不能,说起来,周武帝也怪不容易的,有那样一个爹,母亲早亡,唯一的姐姐也叫人给害了,他从一个不被重视的皇子成长成一代帝王,这一路走过来不定碰着多少艰难,想想也怪可怜的。”
齐靖点头,又听云瑶道:“我最佩服他的就是心胸开阔,要换成平常的帝王,外戚坐大是绝不能容忍的,而周武帝竟然能够包容,而且,我观你写到最后,凡是跟着周武帝的有功之臣,他都没有太过忌讳,这些人最后都能落得善终,自古至今,这样的帝王真是稀少,恐也只他一人了。”
云瑶靠在齐靖身上小声道:“你说的齐……嗯,这人跟你的名字一样呢,就是那位齐相,真是一位至情至性之人,他的发妻早亡,他就那么一直守着,一辈子都在怀念他的妻子,这样的人极其稀少,人活这一辈子,要真是能得着这样的伴侣,是真值了,说起来,我都羡慕那位云氏……”
扭头,云瑶看着齐靖:“你只写云氏,这位云氏到底叫什么名字?”
齐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云瑶又催了一回,他才小声道:“云瑶。”
“啊!”云瑶一惊:“怎么跟我的名字一样?你,你……是不是你胡编的?”
齐靖摇头:“并不是,真的有那么一对夫妻,和咱们同名同姓的夫妻,只是他们没有白头到老,咱们俩一定要相守一生,永不分离。”
说到大周朝齐相和他的夫人,云瑶这心里更加难受,好像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感觉,她深吸几口气,捂着胸口坐下:“大约是他们和咱们名字一样的关系吧,我老觉得,老觉得好像是我也曾经历那样的事情一样,听你一说,我这心里就不痛快。”
“那我以后不说了。”齐靖吓着了,就怕云瑶有什么事,赶紧安抚她:“再不说了,你也别看那本书了,我争取早日完结。”
“我不看就是了,你该怎么写就怎么写。”云瑶握住齐靖的手。
齐靖答应一声,看云瑶脸色不好,就叫她上床休息。
云瑶躺在床上翻过来倒过去的总是睡不着,好容易昏昏沉沉的睡下,竟然做起梦来。
这梦中,她看到了一个女子的一生,而这个女子,就是她本人。
她梦到她穿越到了大周朝,在那里嫁人,和丈夫相亲相爱互相体谅,在那里生儿育女……
从梦中醒来,云瑶泪湿枕头。
她坐起来,胡乱的抹了泪,就这么贪婪的看着睡在一旁的齐靖。
良久,云瑶伸手,颤抖又冰凉的指尖抚在齐靖脸上,指尖在齐靖脸上留恋,不舍得离开。
齐靖自睡梦中醒来,就看到云瑶一脸的泪水,吓的赶紧披衣坐起:“瑶瑶,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我,我带你去医疗室。”
“没有。”云瑶一下子扑进齐靖怀里,泪水掉到他脖劲间,滚烫滚烫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说一声,为什么……就那么由着我忘了你,忘了咱们之前的一切……”
云瑶,这是记起来了?
齐靖浑身一震,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
他小心的拍着云瑶的后背:“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你很好。”云瑶抹了泪,就这么定定的看着齐靖,就像是,这一辈子也看不够一样:“你真的很好,没有哪儿不好的,是我不好,没认出你来,叫你一个人担着这些事情,都怪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