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云,弓门主楚长歌一张嘴,可敌百万雄师。
弓门主看了眼楚长歌,闷哼几声,面『色』极差,不再与之争执。
楚长歌似不正经,耸了耸肩,不以为然,态度有几分懈怠。
朝比兵器之争,朝比者必须选择一种兵器来展现天赋。
轻歌与王轻鸿拿的都是弓箭,正因为如此,才叫一出好戏,让人侧目。
轻歌眸『色』氤氲着凉薄,好似冷烟流转,玄冰之气。
她不愿争锋,但若能让王轻鸿吃瘪,她情愿木秀于林。况且,她一路走来,时刻猖獗,并非一朝之事。
大半年前,天地院前,山坡之上,数万师兄弟的尸体躺在成河的血腥之中。
一夕之间,门庭若市的天地院,成了阴气『潮』湿的墓地,再不见往日朝阳辉煌。
她跪在坟前,洒下热酒,暗暗立誓。
有朝一日,必报得此仇,以告慰诸位在天之灵。
王府多数人无罪,有罪的是王轻鸿。
有生之年,必手刃王轻鸿。
王轻鸿最骄傲的是弓箭,故而,轻歌手握弓箭,要亲手残忍撕碎王轻鸿的骄傲。王轻鸿自信得意,王上道不屑瞥着轻歌,声音不大不小,倒叫诸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哥哥的弓箭术师从前任弓门门主,前任门主,从未收过弟子,却是悉心教导哥哥,说哥哥的天赋万里挑一。过往的几十年,旁的不说,在弓箭上的天赋,旁人是望尘莫及的。至于有些人,切莫自以为是,蹬鼻子上脸。到底是穷乡僻壤出来的人,都是些孤
陋寡闻的蠢货……”
“哥哥乃是五洲第一弓箭手……东帝,我若是你,就举白旗投降,也不必自取其辱了。”王上道如是说。
王轻鸿勾起唇角,淡淡望着轻歌,双手抱拳,“东帝,弟弟之言不必放在心上。”
轻歌擦拭着手中程亮的弓箭,懒懒抬眸看向王轻鸿,“五洲第一弓箭手?看来,弓门没落,竟无弓箭手了。”
“夜轻歌,你不要狂妄过头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猖獗?!”王轻鸿面『色』骤变。
“王公子何必恼羞成怒,实力见英雄,无需废话,赐教了。”轻歌擦拭完弓箭,手握弓箭走向祭坛中心。
地面一道红光,弓箭手站在红光之中,百步之外,一方天穹结界之中,七只灵鸟迅速飞翔。
西洲灵鸟,身体轻盈,以速度着称。
有人研究过,西洲灵鸟速度最快,肉眼只见残影,但闻风过,而不见踪迹。
王轻鸿眯了眯眼,满心的怒气。
王上道张着嘴还要骂骂咧咧,王轻鸿一记眼神如刀过去,王上道登时安分了许多。
王轻鸿吃了这么多次的亏,『性』子沉稳许多。
与其面红耳赤的争执,不如拿出真本事,叫夜轻歌无地自容。
此前在定山坡,夜轻歌手握碎锋神弓之器灵,他无法比之,但今日有所不同,二人手握同种弓箭,全看天赋实力。
王轻鸿目光放在了百步之外的西洲灵鸟上。
西洲灵鸟过于轻盈,体积甚小,肉质特老,骨骸鲜少,几乎毫无用处。正因为如此,反而被修习弓箭的人抓去,关在小方结界内,以步为距,拉弓搭弦,修炼箭术。
只是,百步距离甚远,灵鸟又速度特快,若能『射』中一只,已叫人惊喜。
王轻鸿站姿正确,握紧了长弓,搭上锐箭,拉开弓弦。
倏地!
离弦之箭,破空而出,残影一闪而过,一箭贯穿了一只灵鸟。
轰动四方,掌声四起。
坐在镶晶紫檀椅上的门主们惊喜站起,赞不绝口,“这一箭的风采,叫人惊讶。”
下方,天山宗主、燕家主、叶家主、顾熔柞之流,纷纷贺喜平和饮茶的王运河。
“王家主,令公子箭术日益渐进,已是百步穿杨,箭无虚发之境地,实在叫人惊喜。”
“果真是虎父无犬子,王兄当年一剑斩八尊,而今王公子的箭术,已堪称大尊。”
“……”
轻歌孤身一人,就算与旁的沾亲带故,也是无依无靠。
故此,她便是表现的再出『色』,旁人只会感叹。
但王轻鸿不同,王轻鸿有个出『色』的父亲,哪怕他的一丁点天赋行为,也会被放大,夸赞。
王运河虽说成熟稳重,老『奸』巨猾,却也是个父亲。
听见周遭的人夸赞王轻鸿,王运河忍不住欢喜。再何况,王轻鸿这一箭,当真叫人惊讶。
正因为如此,才没人关注夜轻歌的弓箭,便是无极弓神,也只是一种天赋而已,夜轻歌先天就算天才,后天不勤加练习,纵好的天赋,也会被耽搁。
轻歌拿刀之时,是一个痛快酣畅的战士,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女子。
可当她握着这把弓,却油然而生一种从未有过的使命感。
此时此刻,她不是战士,而是一个肩负重任的王。
万年前,凤栖亦当如此,肩负万千子民的生死。
她不能为小情小爱放弃所有,她要保家卫国,哪怕那个国家的人,视她为仇敌。
王上道走至王轻鸿身旁,捻着衣袖为王轻鸿擦拭着额上的汗,那一箭的爆发,让王轻鸿透支了身体。
王上道见轻歌准备拉弦,扯了扯脸皮,讥诮的冷笑。
叶玄姬等人却是目不转睛的望着轻歌……
轻歌动作流畅,拉弓搭弦,长箭迸『射』而出,贯穿一方结界,竟精准无误贯穿了六只灵鸟。
不仅如此,祭坛之上,结界后方的一面固若金汤的石碑,亦被箭给穿进三分,稳稳当当挂在石碑上面。
箭身,六只灵鸟,染着红血。
轻歌放下弓箭,苦涩一笑,“箭术退化了许多呢。”
她的箭术天赋,来自于凤栖。
应该说是凤栖心甘情愿的传承于她,的确如众人所说,她鲜少练箭,导致箭术不稳。
对于旁人来说,这一箭,永世难忘。
啪嗒一声,王轻鸿手中的弓箭落在地上,瞳眸骤然紧缩,难以置信。
王上道睁大眼,错愕不已。
“好!”
楚长歌拍桌而起,满面春光,笑的忘乎所以,“诸位可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了?何为无极?此乃无极?”楚长歌看向王上道,轻嗤:“师从前辈门主,身为王府贵子,资源顶尖,又修习几十年,却不如四星而来的东帝。啧,谁给你们的自信,敢如此猖狂?我弓门无极之神,比不得一个自以为是的权贵之子?所谓无极,所谓传说,岂非笑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