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牛顶角!”
“蛮神之怒!”
“蛮牛践踏!”
……
一式式基础炼体功法,在周阳的手下舞得虎虎生风,威势赫赫。
蛮牛伏虎拳,是一套比较大众化的基础炼体拳法。
这套拳法不但是每一个武者入门时所学的入门课,能够快速领悟到天地元气,并且锻炼身体各种器官、组织,达到炼体目的,而且还是一套十分具有战斗价值的拳法。
在许多基层武殿,都把炼气四层以下划为炼气初期。
在炼气初期的弟子,除淬体外,一般不会传授他们过高的武技或功法,害怕影响武道入门弟子的发展。
这套蛮牛伏虎拳就这样扮着炼体、战斗的双重功能。
几乎每一个武道修炼者都十分熟练地掌握着这套拳法。
周阳一遍遍地挥舞着拳头,一遍遍地移动步伐,在院子里辗转腾挪。
半年来,他只能凭肉体之力,将这套拳法施展,犹如一个刚入门的学徒一般,笨拙地以蛮力发出劲道。
今天,他终于再次享受到使用真元之后,这套拳法的威力。
热汗挥洒,布衣如练。
打得兴致处,周阳浓眉如刀,厉啸出声。
半年了,半年没有这样放松地舒展筋骨,没有这般恣意挥洒,升腾而起一战意兴奋得周阳差点发狂。
而此时,他体内的两股真元在这套拳法之下,快速融合,慢慢壮大。
实然,周阳的动作一变,刚才如行云流水一般的蛮牛伏虎拳变得怪异起来。
周阳曲颈,顶背,松腰,顶跨,双手轻划,以大臂带着小臂,借腰腹之力,整个身体如螺旋一般成三百六十度转动,最后越转越快,如一头屁股上点着炮仗的,红着眼发怒的蛮牛,以后背发力,朝破庙的山墙撞去。
蛮牛撞山!
轰!
一声巨响,尘烟四起。
一道大青石垒砌而成的山墙,竟然在一个瘦小的少年背下倒了下去,发出惊天响动。
静坐在破庙外面,目光如痴的小姑娘,听到动静,皱了皱小瑶鼻,站了起来,蹒跚地走到后院,看到后院尘烟滚滚。她紧绷着身体,直到那个抱着她回来的大哥哥仍然站立如松的时候,这才放松了下来。
她再不也离开后院,坐在后院的一个破石像上,手托下腮,直勾勾地盯着周阳挥洒如雨的背影,目不转睛,好似生怕一转眼,他就会消失一般。
“哈哈哈哈……”
周阳哈哈大笑,刚才拳法舞得兴起,虽然弄得灰头土脸,面上污秽不堪,但是因为异力的入侵,壮大了自己的真元,而且心境开脱,让他恣意发挥,超效果地将这套蛮牛伏虎拳练到极致,达到大成之境。
借着异种真元和这套拳法达到大成后的突破力,周阳竟然随势突破到炼气三层,煅骨境。
虽然,这不过是在恢复他以前的境界,但是,半年来的憋屈,半年来的压抑,半年来所受到的非议和责难,让他心情难以自抑,禁不住任自己破烂着衣缕被清风吹拂,站在院子里放声狂啸。
转过头来,看到小姑娘静静地守在自己身边,弱小得很容易被人忽视,周阳止不住走向前来,将小姑娘抱了起来,狠狠地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不顾她的反抗,将其举过头顶,转了一圈才放了下来。
“饿了吧,大哥哥马上给你弄吃的,啊。”
周阳见小姑娘不说话,估计小姑娘是饿了,匆匆洗漱之后,在后院里忙碌起来。
多年的流浪生涯,让周阳对各种食品,信手拈来。任凭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在他手里都可以弄出绝佳美味。
小半时辰功夫,周阳就将几个鲜美可口的小菜弄上了一个破烂的桌子。
将小姑娘抱上桌子,将饭菜盛在她的面前,周阳看见小姑娘不言不动,轻声道:“小妹妹,多吃些,多吃些才能快快长大。这样,大哥哥就可以教你武功了,到时候,任何人都不能欺侮我们,还可以去打那些坏人哦。”
“嗯!”
一股寒意从小姑娘身上散发出来,小姑娘重重地点了点头,竟然埋着头大口大口地扒拉起来,任嘴边头发上都沾了几颗饭粒也不顾得,只往肚里撑。
“这孩子,怎么这么大的寒气,就算受到刺激也不会有这么寒意逼人啊,这是怎么回事呢?”
周阳感受到这股寒意,看着努力装着一幅小大人样子的孩子,脸上有些担忧。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大哥哥吗?你还有什么亲人没有?”
“哇……”
小姑娘再也塞不下饭来,放声哭了起来。
周阳走过去抱着孩子,哭了就好,哭了就好。
这姑娘从始自终一直以一份年龄不相称的样子,苦苦地承受这份打击,别说四五岁的孩子,就是他这样大的人都会受不了。
若果还是像刚才一样,不言不动,默声不语,周阳担心,要不了多久,就会憋坏这孩子。
“大哥哥,妈妈走了,我再没有亲人了。呜……妈妈叫我囝囝,大哥哥也可以叫我囝囝的。呜……”
周阳听到小姑娘的话,心里愈发沉重。世道混乱,世间普通百姓常常居无定所,东奔西流间,不知多少家庭流离失所。
四五岁的孩子,连名字都没有一个,并不是姑娘的母亲懒得取名,而是习惯使然。没想到……
看着空旷的蓝天,悠悠白云飘过,山上的山花怒放,绽出美丽的花蕾。
周阳灵机一动,“若空谷幽兰,但愿你将来无暇似水。若兰,若兰,就叫你若兰可好。”
“若兰,若兰,嗯。”
小姑娘,现在的若兰,稚嫩的嗓音轻声念叨着若兰这个名字,虽然没表现得特别雀跃,但周阳却能感受得到怀里的小姑娘的那份喜悦。
“若兰,别哭了,下来好好吃饭,以后就跟大哥哥在一起好不。以后啊,只要大哥哥有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你半分,但是,你可得听话哦。”
“嗯!”
若兰无暇的大眼睛盯着周阳,仿佛要将他印到心里,默默半晌,她转身跑了出去,周阳看到她分明是擦去眼角的泪水。
一会儿,若兰跑了回来,眼睛红红的道:“大哥哥,我没有哭,我听话了。”
“嗯……”
周阳鼻子发酸,再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