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占鹊巢!
又想鸠占鹊巢!
九宵雷火天生具有掠夺的天性,在刚生灵智之时,就掠夺了即将成精的古松本源,此时,它再次暴发这种本能,想将周阳的心肾占为己用,成为自己的巢穴,在武修体内,将其当成鼎炉,以修者的真元蕴养孵化。
肾主水!
本来水难克火。
但是,这火是九宵雷火,游离的雷电精灵,结合千年神木,半妖精华而生成。而且,周阳体内肾水仅为炼气四层境界,凭实力,哪能与九宵雷火这种天生地养的精灵所对抗。
因此,那九宵雷火进入心肾部位时,不但没有起到水能灭火的功效,反而如烈火烹油,越燃越旺。
一股莫名的烦躁,一股由下至上,酥透全身的酥麻感袭来,让周阳有种全身酸软,没有半丝力气的感觉。
而身上抱着的林公子越来越重,让他越加吃力。
随着异火的暴动,周阳精赤着的上身汗如雨下,温度也越来越高,有些灼心灼肺的感觉。
而随着这股异火的躁动,周阳感受到怀中抱着的林公子越来越软,一股股温凉,让他感到十分舒服。
他不由自主地将怀里的人儿抱得更紧了些,感受到那股难得的温凉,心里的臊热又好受了些。
跑,可劲儿地跑……
汗如雨下,热,心尖上冒出的热火……
周阳闷着头,不知跑了多久。
他不辩方向,没有目的,只是昂足劲地奔跑着,发泄着……
自从逃过林家的追捕以来,松了一根弦的周阳,再没有那么紧张,也没有那么害怕。
这就致使心内的异火找到渲泻口,趁着周阳精神力松懈的刹那间,如山洪一般爆发,将他的心灼得十分难受。
总想找一个地方,找一个能将自己包裹的温凉,让自己彻底静下来,让自己彻底发泄一番。
仅存的理智告诉他,必须找一个隐秘的地方,调整自己的伤势,恢复自己的体力,隐藏自己的行踪。
血魔大法,让他精神力、体力都严重透支,这种潜力激发,这是付出的必定代价。
至于精血的流失,寿命的损害,他倒完全没有在意。
以他以前吸收的半魔人精血,他强壮得像个牛犊子。
寿命,对于一个十五岁多,不到十六岁的少年来说,显得太过遥远。
假如有机会登上武道巅峰,到时候,踏上长生之途,何须在乎这点寿元。
但是,这体力的消耗,精神的透支,却是当前最为头痛的事。
可是这该死的异火,却叫他一点也不能安生。
周阳血红着眸子,处于半癫疯状态的情形,让他如同一个择人而噬的饿狼,凶狠而失去理智。
“那里,那个山洞正好可以休整一下!”
周阳看到一个相对隐秘的山洞,眼里发出一道晶亮。
他抱着林公子朝那山洞疾冲而去。
山洞幽深,干燥舒爽,正好适合休整。
不知是哪只妖兽留下的洞穴,正好便宜了周阳。
看到山洞里的一座石台,周阳迫不及待地放下手中的林公子,又以截脉手段,将林公子的修为封印,这才盘膝坐下,运转真元,开始调息起来。
凝神静气,抱元守一。
不行!
怎么也静不下心!
周阳睁开双眸,使劲地摇了摇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他狠狠地一咬舌尖,猛吸一口气,再次坐下。
“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其物,物无其物,三者既悟,唯见于空,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寂无所寂,欲岂能生,欲既不生,即是真静,真常应物,真常得性,常应常静,常清静……”
周阳如老僧入定,默念着心法,试图静下心下调养。
可是,神不守属,心始终在九宵云外,无论如何也拉不转来。
心猿意马,意马心猿!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总是静不下心来。
周阳睁着一双血眸,暴躁地大吼一声。
从没有过的事!
在以前,哪怕是不能感应天地元气的时候,周阳都能很快入定。可是,今天,无论如何,想尽各种方法,周阳都不能入静。
只要他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会浮现出一幕幕曾经的过往。
孤儿时游离各方,受人冷眼的屈辱;修为跌落时,默默苦修,受人欺凌的白眼;恢复实力后,悟性飙升,感受世人的惊诧;杀死半魔人时,安庆民众众星捧月的欢呼……
一个个纷繁的念头,就如一个个恶魔一般,诱惑着周阳,让他沉迷在这或悲或喜的不归路之中。
不对,这不是我内心的想法,是异火在强化着内心的欲望,是异火让我平时没有发散出来的深层潜意识,膨胀、蔓延!
克制,一定要克制这种念头,让自己冷静下来!
周阳努力使自己保持一丝清醒,发出一声大吼,将止戈剑横在膝头,苦撑着,不让自己迷失。
他知道,一旦迷失自我,在这险要环节,他将被异火夺去神识,成为一个没有意识的行尸走肉。
武者,每每会遇到一些难以避免的入魔情况,俗称走火入魔。
其实,那不过是每一个武者自身欲望的放大,是自己欲望没有得到满足后的恶念。
本来,以周阳在安庆城领悟武道意境后,他的心境就得到飞速提升,若无意外,他的武道之路是一片坦途。
但是,因为异火性躁,而且,周阳的经历太复杂,还是强行地引发出他内心的欲望。
忍耐,必须忍耐!
周阳意识渐渐模糊,眼睛里的血红色越来越浓,而他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烤得整间洞府,都产生出一股热浪。
此时,他的身体越来越不受控制,直想毁灭,破坏,放肆地发泄一回。
就在这时,周阳胸口的血红色的残月印记,发出一道亮光。
这道亮光呈现淡淡的粉红色,让周阳烦躁的心理渐渐平息下来。
而随着烦躁的心理渐渐平息,周阳的头脑里却升出另一股念头。
一股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怪异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