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国根把脏兮兮的外套给脱了:“怎么了,都这个时间点了,还不准备晚饭?枣儿呢,看什么呢?嗯?”
沈国根走过去一看,桌子上放着一小叠钱,看样子,还不少:“这钱……哪儿来的,问谁借的?”
“枣儿卖那些东西,赚回来的。”李梨指了指家里已经少一半的货,表明这些钱的由来。
“啥?”沈国根没反应过来,“你刚才说啥,这钱哪儿来的?”
“噗嗤”一声,李梨笑了,可算是见到一个跟她一样反应傻了的人了:“我说,这些钱全是你闺女今天卖了一天的货,赚回来的。我数过好几遍了,八百多,除掉六百的本,你闺女一天赚了两百多块钱,都快赶上你一个月的工资了。”
要知道,国根这是当了小包工头,一个月的工资才能三、四百的。
之前当个纯搬砖的工作,一个月顶多一百多的工资钱,平均一天赚的还没有今天闺女给方小喻的钱多。
“等枣儿把这一半货全给卖了,你说枣儿这批货能赚多少啊。”
她算过了,应该要超一千呢!
咝……
李梨捂了捂自己的腮帮子:“国根啊,现在做生意真有这么容易啊?钱什么时候起,变得这么好赚了?”一千多,那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呀。
有了这一千多,枣儿大学的学费还不够,不过念三年高中,那完全都有的多了。
想着有了这个家之后,不论沈国根再努力赚钱,自己再怎么节省,家里的存款都没有上过一千,突然一下子,女儿给自己赚回来了,李梨越想越觉得不真实。
“……”沈国根怔了一下之后才说道,“枣儿不是才摆了一天的摊吗,怎么会卖这么多?”
一千什么的,还没有赚到手,沈国根当它不存在。
问题眼前这八百,除去成本六百赚两百是真实存在的呀。
想着孩子卖一天的年货,都赶上自己大半个月的工资了,沈国根的心情有些复杂。
他既高兴自己的女儿这么有能耐,干啥事儿都能成功,又心酸自己这个当爸的是不是太差了?既不能给孩子一个良好的出身,还要让女儿背着牢改犯的女儿的名字长大。
现在就连女儿上学的学费,女儿凭着自己的本事都能赚出来了。
那么,他这个父亲存在的意义在哪儿呢?
怎么那么不是滋味儿呢?
“枣儿呢?”他回来这么久,还没见着枣儿呢,以往他一到家,枣儿就会“爸爸、爸爸”地喊他的,没见到闺女,沈国根不适合。
缓过神来的李梨把钱收了起来,想放口袋里,不对:“国根啊,你说这八百块钱,是我给枣儿收着啊,还是让枣儿自己拿着。”
换作以前,李梨还有可能有点担心沈早早一个孩子,手里拿着这么多的钱,不是放丢了就是『乱』花花没了。
如今女儿用事实向她证明了,家里两百块钱放在她的手里,她靠着脑子,把两百变成了六百,再用这六百变出了八百甚至是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