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湾三面环山,一面临水,南边有嘉元江斜穿而过,山中间的坡地上零星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各户人家,其中有一家显得比较气派。
东厢房中秦文轩被一阵噩梦惊醒,在其旁边的是他大哥秦文才睡的十分香甜,从其口中不断传来打呼噜声。
秦文轩先听到“咣当”地开门声,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秦文轩赶快叫醒大哥,眼看大哥就要张口大喊,秦文轩赶快将手捂在大哥嘴上,然后靠近耳边悄悄道:“有情况”。
两人慢慢掀开被子,起床之后火速穿好衣服。
秦文轩左手按住大门,右手慢腾腾地抽出门栓,轻轻地放在桌子上,然后握住拉手,缓缓地拉开,左手快速按在门缝边缘,生怕发出一丁点声响,拉开一个缝隙之后,眼睛靠近门缝往院子环顾一圈,没什么人。
两兄弟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门,抬头一看,正房里的灯亮着,沿着厢房继续往前走,只走到正房前,杨文轩将耳朵贴到槛墙上(由木板制成),仔细倾听起来。
只听到他父亲秦宇焦急道:“吴郎中,您快看看老爷子没什么大碍吧!”两兄弟飞快地跑到正房,吴郎中看到爷爷床前,吴郎中正把手搭在手腕处,奶奶眼睛死死的盯着,他母亲孙锦觅怀里抱着他妹妹秦馨蕊。
吴郎中镇定自若道:“食物中毒,今天吃了些什么?”经过一番详细地询问。
奶奶手里捧着三七。郎中盯着奶奶手里的三七,拿起来仔细看,然后问了问,十分确定道:“这是土三七不是参三七,只可外用,不可以内服。”
孙锦觅趁着奶奶和吴郎中交谈时,把秦宇拉到一边,两人在那里嘀咕了一阵。
秦宇和声细语道:“时间也不早了,这儿有我和母亲守着就行,不用全部都在这里。再说,明早你和才儿、轩儿还要起床练武,睡晚了,怎么起的来”。奶奶也在随声附和。
孙锦觅和颜悦色道:“也好,有什么情况,你们一定要叫我。”
孙锦觅使了一个眼色,哥俩紧跟着走出正房,走到厢房角落里。
孙锦觅郑重道:“才儿、轩儿,明早的晨练就交给你哥俩,母亲还有要事要办,千万不可以告诉你们爷爷和奶奶。”
秦文才拍着胸脯保证道:“母亲你就放心吧!”秦文轩点了点头。
秦文轩看着孙锦觅抱着妹妹大步迈进厢房,右手放在嘴边,对着杨文才耳朵,小声哀求道:“好哥哥,亲哥哥,我想和母亲一起去,好不好。”秦文才犹豫片刻,才无奈点了一下头。
秦文轩看到孙锦觅从厢房中走出,朝后院走去,到了马厩。挽着孙锦觅的胳膊,苦苦哀求道:“母亲让我去一起去吧!好久没出门了。”孙锦觅拗不过儿子,只好答应,秦文轩则是高兴的跳了起来。
孙锦觅骑着骏马,奔跑在大道上。秦文轩看了又看孙锦觅,疑惑不解的问道:“母亲的医术可是比吴大夫还要厉害,为什么母亲不亲自给爷爷治病,而去请吴郎中,而郎中家的人生病了,却是来找母亲看,这是为什么呢?”
马儿蹦跑速度渐渐慢下来。
孙锦觅也是陷入了回忆之中,过了一阵,愁眉苦脸,唉声叹气道:“15年前,王明回到家中,看到父母因为突发疾病躺在床上,不忍父母痛苦,就直接为父母治疗,经过两天两夜医治,父母撒手人寰。”
王明正在举办丧事,官差将他带到县衙,由县官审理。
他妻子赵氏在公堂上直接指责王明害死自己亲生母亲,平时就和父母言语不和,时常发生冲突。
当时左邻右舍为其作证,县官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赵氏说王明经常给左邻右舍看病,遇到贫困的不收钱,他们都是受他恩惠,有包庇嫌疑。
王明被贴出告示,斩首示众。大街上都流传其杀害父母。这王明便是我的师兄。
我们众多师兄弟找到师父,师父神色黯然道:“当初开始学医,我就告诫过你们,自己最亲近的人,千万不要给其看病,偏偏不听。”
听了师父之言才知道原因:其一,为自己父母亲人医治的时候,我们会失去平常心,关心则乱,在用到猛药和重药的时候,我们就会有所顾虑。其次,就如你们师兄一样,当至亲出现死亡时,背上杀害父母骂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我着急道:“难道就没有办法来证明师兄是被冤枉的。”
师父叹气又无奈道:“怎么证明,同一种病,不同人的方子和治疗手法都是不一样的。同一个人,生病的不同时期,方子也是有变化的。再说,即使能证明,谣言已起,又有谁会相信,一辈子背负骂名,人是毁了。”
随后交谈了解到,过去没多久,赵氏和县官之子举行结婚。师父亲手宰了那位县令和他的儿子,逃离了县城,之后再无音讯。
母亲及众多师兄弟,因为当时母亲家权势比较大,才没有追究。秦文轩到现在才理解母亲难处。
秦文轩愤怒道:“太便宜那个县令了。”
秦文轩见孙锦觅没有回答,接着问道:“那母亲在我们这儿,可是人人敬重,大家都把小孩送到母亲这学武,随手屠灭一群狼,母亲应该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了吧!”
孙锦觅严肃地怒骂道:“真不知天高地厚,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比你母亲厉害的太多了,那天吃了亏都不知道。再说别人算计你的时候,你还要应对,调查清楚也需要大量时间,不可能一天从早到晚防着别人,哎,人在顺的时候,犯错倒是可以平平安安地渡过。可是人在倒霉的时候,一件件对自己不利的事接踵而来,平时地小错误就会变成致命威胁。人的命运说不清楚。”
秦文轩疑惑道:“那母亲,人的命运到底是谁在做主宰?”
孙锦觅平静道:“母亲也不知道,也许是佛祖、神仙吧!”
渐渐归于平静,夜也回复往日的宁静。
母子俩渐渐听到一阵击鼓声,紧接着?川撞击声,孙锦觅辫子抽在马上,马儿跑得飞快。急切道:“不好了,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