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道袭来,我就知道我在哪了,医院,之前在医院住了那么久,这味道早就闻惯了,都不用想都知道。
我尝试着挪动身体,没成功,很疼,钻心的疼,身上那些伤口一动就疼,估计是麻醉效果过了,我只好再次躺好,不断的调整呼吸,麻痹自己。
“要是疼就喊护士吧,给你来一针止疼针”
一句幽幽的声音响起,我才发现,刘老道就在我身边,一回头,他也是一身病房的躺在我旁边的床位上,脸色蜡黄。
“你怎么在这,你没事吧”
我连忙叫了起来,我非常的担心刘老道,他在香江的伤就还没有好全,这一次,不知道怎么样了。
“还好吧,肋骨断了三根而已”
刘老道淡然一笑,可是有些话他没说,肋骨断了其实是小伤,他的内伤更加严重,属于伤上加伤,没有一年半载的调养,别想好回来,他甚至觉得这些伤会让他折寿,可是在这个时候,他怎么能说这些呢。
“三根肋骨,肋骨,好,好,非常好,老头,等着,老子给你报仇,特娘的一个都别想好”
我咬牙一字一字的说道,特么的这梁子结大了,不死不休。
“激动什么,生死相搏,没死已经烧高香了”
“我睡了多久,今天初级了”
“初二了,你睡了一天一夜”
“初二了,扫墓都没去”
“你小子,想什么呢,老头子我都快跟不上了,照顾好自己吧,差点老头子我都要给你扫墓了,近逞英雄”
刘老道有些埋怨,那天的大战,说好只是出去瞧一瞧,却跟人打成这样。
“不说这个了,结果怎么样,姓叶的那些人呢,我就知道不靠谱,还红色风水师呢,红色个屁,我们也算是公民吧,为什么不出来帮我们打架”
“这个,····”
刘老道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说,好像有些道理啊,那些混蛋,非得他们打得差不多才出手,虽然最后救了他们,可现在一想不对啊。
老子也是公民啊,你们看着我们差点被人打死了才出现,什么意思?嫌我们命太长了?
“记得,老头,这次不算欠他们的,麻痹,一群混蛋”
我大骂了起来,真的很生气了,这是在清河镇啊,不是在香江,要是在香江,他们还有理由说不方便出手,可在这,他们保护我们不应该是义务吗,就算不把事情全部扛起来,和我们共同对敌总要吧,最后出来收拾残局算什么,要是来不及,我们被打死了呢?
所以这一次,绝对不算欠他们的人情,绝对不算,甚至还要找他们算账。
“哈哈,说得对,咳咳····”
刘老道大笑了起来,然后扯动了伤口,不断的咳嗽。
稍后不久,我也算是知道了那天晚上的结局,我昏迷之后就被人救了,而刘老道那边也是危机万分,五个高手围攻他一个,这五人的修为非常高,比之前那个红叶也差不了多少,就是手上没那么厉害的法器就是了。
可这也差点把刘老道给打爆了,把事先布置的阵法什么的全都打破了,然后最关键的时刻他们才出手,出动了大批的军警。
是的,叶老他们可没有玩什么江湖道义,还跟你一对一单挑,直接军警镇压,在枪炮面前,那些家伙一个个吓得脸无人色,然后亡命突围,至于被抓了多少,跑了多少也没人说,不知道。
反正他们对外的借口是抓逃犯,很low的借口,但是很有用,清河镇附近的人没什么怀疑的,甚至纷纷揭发一些外来的陌生人,闹了不少乌龙,不过还真顺手抓了好几个逃犯,都是清河镇本地人,在外面犯事然后潜逃回来过年的,算是意外之喜。
“金洋,坏消息来了,你想不想听”
“什么坏消息?”
在医院里住了好几天,突然,刘老道对我说道,把我吓了一跳。
“医院的账单出来了,那些混蛋只在账号上存了一千块钱,然后扣除医保报销的那些,我们两个人的医药费还要两万多”
“我艹”
我直接骂出声了,那些混蛋啊,特么我们这次怎么说也是为民除害吧,帮了他们大忙,就给我们预存了一千块医疗费?他们还有脸?
为什么不直接给我们一个红旗,再拿五百块奖励呢,呵呵,一群混蛋。
“别骂了,我们已经破产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我都晕菜了,这特么什么事情啊,我们两个堂堂大高手,竟然为了一点医药费发愁,说出去都丢人。
“要不然我们出院算了,按照医生说的,我们还得躺一个星期以上,医药费估摸着要四五万”
“不行”
刘老道一说要出院,我就急了,我这边就算了,虽然伤势重,可都是皮肉伤,我的身体素质也很好,就算是出院在家休养也没什么,可刘老道不一样,他内外皆伤,而且年纪大了,身体素质大不如以往,这时候出院,十分的危险。
“不行,那医药费怎么样”
“欠,把身份证房产证压上,我就不信他们不肯通融一点,钱不是为什么问题,大不了卖东西,驱魔令,打魂鞭,灭魂针,只要不是龙牙,什么都行,这点钱算个屁”
我毫不犹豫的说道,这些法器虽然很难得,但不算什么,只有龙牙舍不得了,这些东西卖了,弄个十几万也可以。
“那行,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记得啊,医药费你付”
“你····死老头,玩我呢”
刘老道神态改变之快让我目瞪口呆,这老头是嫌我们住院太无聊吗,这么玩我?
不过认真统计了一下我们的财产之后,我还是悲哀的发现,我们身上所有的钱加起来只有几千块了,之前赚的全都投进新家的建设上了,就这样,我们还有不少是赊账的,毕竟新家没做完,那些人就让我们先欠着,加上这医药费,估摸着快小十万的缺口了,真是一屁股的债啊。
叶老那些人至始至终没有再出现过,连看望都没有来一下,让我越来越不满,这些混蛋,下次见了他们得让他们好看。
不过最终医药费的事情还是解决了,解决的途经竟然是谷老太太来了,去年刘老道指点谷家的机遇问题,让他们迁祖坟,又遣散家人出门打工,让他们打开新眼界。
所以这半年多来,谷老太太打发众多子孙族人出门打工,这些谷家人倒不至于半年就能发大财,可是比之前在家种田好太多了,钱不多,关键是眼界打开了。
他们看见了外面的花花世界,看见了灯红柳绿,看见了挥金如土,看见了人世间最奢华的场面,这一切都让谷家的人激动不已,他们可不像我们这些人,清心寡欲,这滚滚红尘就是他们进取的最大动力。
所以过年回来之后,在年底的家族聚会上,一个个畅所欲言,诉说着这半年来的遭遇以及自己来年的期望,这一切,谷老太太都看在眼里。
她知道,谷家活了,彻底的火了,此时的谷家充满了活力,而这个活力的源头是她自己,她当年因为刘老道的指点,一直压制着他们离开,子嗣是多了,可都穷得叮当响,但以后不会了。
谷家人虽然没什么文化,也没什么技术,但不用怕,只要他们有这份心性和吃苦的底子,什么都会有的,自己没文化,那就培养年轻人读书,没技术,那就耐心学,只要肯干,未来是美好的。
所以谷老太太特意的来清河镇想要感谢刘老道,不过去了才知道刘老道两人都不在,仔细打听之后才知道我们住院了,就追到了医院里来了。
刚好又听到了我们为医药费的事情发愁,二话不说,直接把所有医药费都付了,我和刘老道自然是不肯,老太太就轻飘飘的来一句,那先欠着吧,有钱了再还。
在医院里,我又见到了谷小米,当初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孩变了很多,她眼睛里的灵动少了很多,更多的是漠然,很冷漠的感觉,这一刻我甚至有些心疼了,这半年多来,这小姑娘到底受了多少罪啊。
住院这么多天,我已经能够下床了,就带着谷小米出去玩了,留两个老头老太太在那聊天,我带谷小米出去买吃的,买她最爱的棒棒糖。
我问了一些谷小米这半年多来做什么,谷小米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恐,但什么都不肯说,说是秘密,缝尸匠的技术还是她们家的不传之秘,即使是家里人也不能说。
医院附近有个商场,商场里有个小型的游乐场,我带谷小米去玩,谷小米也表现出很高兴的样子来。
但很快,她高兴不起来了,因为游乐场的小朋友没有一个愿意跟她玩的,她身上实在是散发着一股独特的气质,我没什么感觉,但是那些小朋友很敏感,在和谷小米争抢一些玩具的时候,谷小米只要一个眼神,就能把他们吓得哇哇大哭。
最终,谷小米落寞的离开了,那个背影让我心疼了很久了,这一切,都不是她应该承受的,甚至在这一刻,我在想,谷老太太把缝尸匠的秘术传给她,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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