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的光束落在树上,被繁茂的树叶切割成一片片阴影,春季的海风微凉,赵承享受着惬意的时光,躺在用船帆的帆布自制而成的吊床上,左右摇晃。
“今天的天气真不错。”
咯吱一声。
挂在梧桐树上的吊绳将树枝压垮,赵承怡然自得,梧桐枝的枝叶被灰色的魔能附着,自然的接洽回去。经过反复的锻炼和学习,他发现祭祀的魔能不单单只有毁灭,还能对植物、生命产生治愈效果。
“传说中的五阶祭祀能够从信仰中,获取神谕,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尊敬的男爵阁下,城督大人邀请您前去府邸议事。”
赵承耷拉着眼皮,满脸的倦意难以遮掩,前世他就非常的讨厌开会,更何况近一个月来列昂城遭遇了重重阻碍,每一次会议大都不欢而散。
“我能不去么?”
棕色短发,身材挺拔,穿浅色制服,留着短须的副官笑了笑,没有答话,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赵承说道:“等会儿,我马上就去。”
名叫布里奇斯的副官仍然是一副笑容,耐心的站在一旁等待,看见他的模样,周围的居民也大都将视线投了过来,似乎在好奇这个看似年轻的家伙,到底是哪位大人物,竟然值得布里奇斯这个上城区的贵族在旁侍候。
赵承通过镜纹感知,察觉到了周围人的注目,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现在就去。”
布里奇斯说道:“下午两点会议才会进行,您还可以再睡一会儿。”
赵承瞥了他一眼,这个家伙表面看似对谁都很尊敬,礼貌,实际上软钉子一个接一个的令人应接不暇,偏偏又挑不出理来,也难怪能够成为奥斯丁的副官。
……
列昂城的会议圆桌上,发出噗通一声,打断了法兰的讲话,中断了他的思路。
一群贵族们面带不满的看向声音的来源。
赵承的脑袋砸在了桌面上。
平整的梨木桌,被他的额头砸出了一个大坑,旁边的倒好的清水杯里,清水洒了一地,滴滴答答,在落针可闻的严肃会议中,十分刺耳。
“赵承!”
一名法令纹深厚的中年贵族,身穿着裁剪得当的针织衬衫,戴着黑纹礼帽,后颈露出的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俨然一副老派贵族风范。
感觉到维克托?瓦伦迪亚大人的震怒,身后的年轻的副官及时的走上前去,轻轻弯腰,在赵承的身边唤他醒来。
赵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一名漂亮的女子与他巧笑倩兮,以为仍在做梦,他呵呵的傻笑着,伸手就要去触碰对方的脸颊。
萨丽?希铂有些不知所措,漂亮的脸上写满了惊慌。
嘭的一声。
梨木圆桌上传来一声巨响。
维克托?瓦伦迪亚先是看了淡然的奥斯丁?亚当斯一眼,接着怒视着在场的诸位有地位参与决策的贵族们,气愤的说道:“散会!”
人走茶凉。
圆桌之中,奥斯丁拉开了窗帘,任由阳光从窗外洒进室内,他说道:“你太过于没有耐心了,维克托是我们可以争取的对象。”
赵承无所谓的笑着,略显轻蔑的说道:“你们如何探讨,怎样规划时间都与我无关,我只知道再过三个月我就要带着船员和他们的家人离开这里。”
奥斯丁罕见的拿起了一杆手杖,说道:“这是我父亲交给我的东西,他让我学会了怎样做一个善良的人,而不是混乱、残暴、利己、自私的恶龙。”
赵承笑着说道:“你好像忘了自己还是个贵族。”
奥斯丁漫不经心的说道:“内部的问题无法解决,看得出来你也已经失去了耐心,那风暴海的事情交给你吧,正好去散散心。”
赵承说道:“夜行者们释放的怪物处于五阶,如果在内海或许可以寻求伊尔诺斯的帮助,你凭什么觉得我能够战胜那个怪我?又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奥斯丁笑道:“都一样,不管你是以天灾号船长的身份,还是列昂城男爵的身份,想要离开列昂,就必须经过风暴海,只是过程有所不同。”
赵承看着奥斯丁,觉得对方真是老奸巨猾,的确如他所说的,风暴海域内的海拉姆是一道谁也无法逾越的关卡。
“那就这样。”
赵承将手拂过梨花木桌,木桌上被他坚硬的头骨砸出密实坑洞的桌面,缓缓的向上提起,最终竟然冒出了一缕碧绿的枝芽。
有着很长一段历史的木门吱悠悠的关上。
奥斯丁?亚当斯看着窗外,陷入深思。
……
列昂城的一间花店里,百花盛放。
花卉的香味扑鼻,一只只蜜蜂围在门前转着,森纳波尔正在悠闲的裁剪着花枝,将一截截长短不一的花朵组成搭配漂亮的花束。
赵承闻着扑鼻的香气,深吸了一口气,感觉精神提振,说道:“又有任务上门了。”
森纳波尔说道:“什么任务?”
赵承说道:“杀掉海拉姆。”
森纳波尔手头的动作顿了一下,用来切断花枝的指甲长了两寸,花束被指甲切断,洒满地面,说道:“那是一个疯狂主宰了意识的家伙,我没有把握。”
她着实不想面对那个怪物。
据说海拉姆曾经是一条海里的大蟒,在被捕捉后,参与了邪恶的试验,试验成功了,它从三阶一举跃升至了五阶,但理智与头脑却彻底的与他分隔。除此之外,海拉姆拥有恐怖的恢复力,能够通过杀戮来汲取能量,恢复生命。在同阶之中,海拉姆几乎是那种无敌的存在,曾经有过在六阶巨龙手中逃生的记录。
赵承说道:“你只是陪我过去,并不需要你亲自动手。”
森纳波尔劝解道:“它的恢复力很强,你不可能在海洋中杀死它,那条小金龙继承了古代的遗泽,我建议你耐心等待。”
赵承说道:“我们只剩下半年多的时间了,他们仍然还将计划停留在争吵和纸面阶段,而夜行者的被捕,反对力量正在逐渐加剧。”
森纳波尔瞧着赵承,将花束递给他,笑着说道:“先陪我裁花。”
赵承手中的阴影如刀般,将一整束五颜六色的花束切成了两半,他略微有些尴尬的说道:“不好意思。”
森纳波尔看着那些花束被白色的光芒融合,断裂又复原,再度断裂,捂着额头,说道:“你好像真的不太适合做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