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楼觉得这人似乎误会了什么。
从始自终小璃子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搅乱揽月阁,让这个宗门自顾不暇,省得除妖大会的时候跳出来找麻烦。
至于扶植个新人上位,她还真的没兴趣。上辈子在魔域受着整个魔域众人膜拜的时候满脑子只有钻研毒理,这辈子怎么可能对掌控一个宗门有兴趣。
而此时留在大厅的原琉璃,看着眼中逐渐溢上杀意的云天扬,平静得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小子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就敢诬告我们揽月阁。”
“是不是诬告,等他们回来鉴定一下就知道了。在那之前,云阁主可千万不要做贼心虚,自露马脚。”原琉璃好心好意地提醒。
而云天扬也是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本阁主自然会注意自己的言行,就怕有些人不知天高地厚,随便乱泼脏水,最后害了自己。”
“就是,我爹只有我一个女儿,这个一身臭泥味的野种,谁知道你是从哪块地里挖出来的?”
有了亲爹撑腰,云月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气。
原琉璃只是平静地将眼睛钉在她身上。
像是在看一个行将就木的陌生老人断气,怜悯,却又无所谓。
原琉璃无所谓,但阿昭却不一样。被人如此侮辱,很难不冲动地冲上去想要同她理论。
“你——”
一只手摁住了他的肩膀,没用多大力气的样子,却让他难以挣脱。
“年轻人,别冲动,好戏才刚刚开始。”
阿昭觉得这人似乎胸有成竹。
苏楼回来得很快,验证很快就开始。
“报告书出来了,谢长老你帮忙看…”苏楼正欲将报告塞给谢晚玫,就感受到两股冰冷的视线。
背后的那道视线来自谁他心知肚明,面前这道视线的主人也是一脸凶恶。
“你自己读吧,洋文有点难。”
尤其是你这不中不洋的英文报告,读着头大。
既然谢晚玫开口,苏楼就对着报告念起来了。
“这份报告显示,云天扬阁主和这位董小昭小兄弟,有九成九的可能性是父子…”
云月直接上来,长鞭甩出,皮鞭破空声直接打断了苏楼念报告的声音。
若非苏楼反应敏捷一个下腰躲过去,他的脸一定会像被鞭身击到的地板一样,多一道沟壑。
“你胡扯什么?”
云月的脸几乎因为愤怒皱成一团,原本美丽的面庞也开始变得狰狞起来。
“云小姐,你不愿相信自己的爹曾经抛妻弃子大家其实可以理解的,但你突然动手我们可以告你妨碍司法公正的!”苏楼三两下窜到原琉璃身后,“原弟救我,嘤嘤嘤。”
“戏收一收,接着念。”原琉璃听着这人嘤嘤嘤就知道他不是真的怂。
“即使这份报告判断有误,这位董小昭小兄弟真的不是你爹的儿子,那么这份报告呢!”苏楼翻出另一份报告,“你爹的头发和董映雪收藏的结发是百分百吻合属于同一个人,足以证明,当年你爹在娶你娘之前的的确确已经有妻室!”
这话一出口,云月就愣住了。
“所有的物证证明,云天扬曾经抛弃了自己未婚妻,为了攀附权贵娶了你母亲。”
冰冷的事实将云月内心的防线凿开了一个大口子,绝望的洪流将她淹得不知所措。
“爹……”
她不可置信地回头看着自己的父亲。
从小到大,她的父亲对她从来都是宠溺异常。在揽月阁里,她要风得风,出了揽月阁,她还能仗着大宗门的声势做众星捧月的天才。
可现在,她一向引为倚仗的爹,脸色青白,却又不敢出声反驳。明明依旧是那样堂堂的相貌,却让她觉得渺小卑劣了起来。
冷眼看着云月眼中满溢的泪水,苏楼翻出第三份报告。
“还没完,第三份报告。这份报告,本来是我一时玩心做着玩的,没想到啊…没想到……”
宋老咳嗽了两声,一边的谢晚玫就明白了意思:“苏长老,别买关子浪费大家时间。”
“好。简而言之,这份报告显示,这位过来帮我手的洪长老,其实也是云天扬的血脉。所以这位揽月阁主,除了做了陈世美之外,还在自己婚内出轨,背着云大小姐的母亲同别的女人有一腿。”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听到自己的父亲竟然还在婚内脚踏两条船,而且这个私生女还是自己的好姐妹好道士,云月怒急攻心,直接昏了过去。
“经查明,揽月阁阁主云天扬,品行不端,依矩废除武功,收押…”
戒律长老正要宣布判决,那头云天扬大喝一声,竟然直接动起了手。
“想让我后半辈子被拘禁,想都别想!”
属于问道巅峰的威压瞬间遍布整个大厅,有几个反应极快的长老也瞬间释放威压抵挡,却没想到这云天扬并非那么简单。
“中三境?虽然只是最下的悟道境,但绝非下三境能比拟。”原琉璃的眉心有了小小的起伏。
中三境和下三境,差的不仅仅是修为,还有对天道法则的一丝领悟。这帮只能停留在下三境巅峰的长老,有麻烦了。
没心思细究云天扬是怎么突破整个玄灵大陆的修为压制,原琉璃手中翻出折扇,向发了疯的云天扬冲去。
云天扬见了她,也提起刀迎上来。
“臭小子,都是你坏我的事,我今日就要你的命!”
原琉璃持扇,时而收起直指咽喉等要害,时而展开作刀大开大合。她用扇的方法及其灵活,灵力也很好地控制附着在扇面,对着一身厚重灵力护体的云天扬也暂时没落下风。
“小子有点厉害,可惜境界终究差我一筹。”
说着,将威压尽数压在了面前这个黑衣少年身上。
“我看不止一筹。”
威压,她也有。
若是说此时云天扬的威压压在众人身上不过是一根石柱,那么原琉璃的威压于众人而言就是巍峨巨山。
在这样的威压之下,在场能够保证行动不受影响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苏楼看着故作艰难的严瑜钟,摸了摸耳垂上的金属饰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