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靖帝国。
幽州,渔阳县府衙。
陆伯玄身着代表从七品的绿色官袍,躺在摇椅上优哉游哉的晒太阳。
他身旁则围拢着一群,胡子花白,气质非凡的家伙。
“陆大人。”
“只要您让我在渔阳定居。”
“我这四十年积攒下来的身家就全是您的。”
每年给国家交税相当于一个州府的江南着名富商罗万三谄媚道:“您觉得怎么样?”
陆伯玄瞥了眼罗万三。
出于尊重,他只说了一个字:“滚!”
还没等罗万三说什么。
一个身着将甲的中年汉子就一屁股将他挤开。
“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
“如果渔阳县的居民都是你这种满身铜臭味的东西,卖醋的店铺都开不下去。”
“陆大人,只要您让我家老三到渔阳中学读书,我必向皇上斌明封你为幽州刺史,到时你……”
没等这货说完。
陆伯玄便挥手打断。
“姓张的。”
“我tm是不是给你脸了?”
“你家老三还没生下来呢,就准备先在学校占个名额了?”
“再者什么狗屁刺史,你看我稀罕?我在这当土皇帝不香?”
“赶紧赶紧,有多远滚多远。”
这位开国功勋直被他骂的满脸通红。
“瞧瞧你把陆大人气得。”
“赶紧赶紧,哪凉快滚哪待着去。”
伴随话音,一个圆滚滚的老者笑呵呵的凑到了陆伯玄近前。
“陆大人,这俩货过来摆明没安好心。”
“我就不一样了,我可是实心实意过来给你送礼来了。”
说着,老者挥手将两个娇滴滴的小丫头拉到了自己身旁。
“我知道陆大人至今尚未婚配。”
“这两个是我孙女,乃是同年同日所生,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若是您喜欢,咱今天就能办事儿!”
两个女孩,不论面容,还是行为举止,皆十分相似。
陆伯玄淡淡的扫了一眼。
“你个老毕登比他俩还损呢。”
“人家图的,好歹明面上能看见。”
“你这干脆是想用美人计把我捆死是吧?”
老者的小心思被戳破,倒也不觉得尴尬。
“陆大人说的是哪里话。”
“我这就是一点心意,一点心意而已。”
陆伯玄摇头笑了,转而遥指众人:“我一会还要去开农业研讨会,没空陪你们磨牙,哪来的回哪去吧!”
话落。
陆伯玄便起身,走回了屋内,独留众人面面相觑。
……
京城往北的官道上,人影交错。
放眼望去,尽是携家带口奔赴南方富饶之地的难民。
一支十数人的马队,与人群背道而驰,正有条不紊的缓缓向北。
而在马队正中的马车里,端坐着立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
不用说话,便有一股好似要气吞山河般的王者霸气倾泻而出。
此人正是这大靖王朝的第二任帝王,李元凤。
望见窗外场景,李元凤神色复杂。
登基称帝那一日他便立下宏愿,要以农为本,休养生息,造福天下苍生。
但七年过去却并收获甚微。
他此次微服出巡,便是要为此找出一个答案。
但沿途看见这些百姓携家带口逃往南方的场面以及遍地不知名姓的枯骨。
李元凤不禁陷入深深地自我怀疑当中。
“克明啊。”
“难道真是我们的政策错了吗?”
同坐在马车内的吏部尚书杜克明忙拱手弯腰。
“与民休戚之策,绝没有错。”
即便错了,也是没错。
因为这政策就是他当初提出来的。
李元凤轻叹道:“既然没错,天下不应该愈来愈好才对吗?为何会变成这样?”
“还请陛下明鉴。”
“一路上我们所见到的官员,他们的表现,他们的清廉,简直无懈可击。”
“可陛下不觉得,这太过反常,太过刻意了吗?”
仔细回想一路上的所见所闻。
李元凤皱起了眉头:“你什么意思?”
“正所谓,无商不奸,无官不贪。”
“偌大个北方,怎能一个贪官都没有?”
杜克明从怀中取出一叠信函呈给李元凤:“陛下先看看这个……”
“出发前臣曾让探子密查幽州官员。”
“其中渔阳县令,简直就是个恶棍恶霸。”
“在渔阳县四处搜刮民财,致使渔阳县民不聊生。”
“更有甚者,他还做出过私自倒卖官粮到境外,用我国之资以养外族之事。”
闻听此言,李元凤的脸色也阴沉下来,低头查看书信。
“此人都到如此地步,可幽州当地却无一人汇报此事。”
“由此足见,幽州当地的官场,已经黑暗到什么程度。”
“官官相护,沆瀣一气,欺上瞒下,视我大靖律法为无物……”
杜克明仰头看着李元凤道:“而幽州都是如此,其他地方难道不会效仿吗?”
一番话落。
李元凤的脸已经没法看了,猛然将书信摔在地上,断喝道:“程义贞!”
“陛下有何吩咐?”
车外传来一道瓮声瓮气的回应。
“咱们当下距离渔阳县有多远?”
“大概一日的路程!”
“转道过去。”
“朕誓要将这巨贪千刀万剐,来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