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处普通的民居,庭院深深,不大不小,建造有些年头了。
这处民居就被萧慕白租借下来,用来充当临时的据点。
民居极其普通,这附近的房子都差不多相似,并不会引起有心人注意。
房东是位上海本地人,在租界当说书先生,
现在还是大白天,下午两点多钟,阳光正猛烈,天气正热的时候。
民居里面的一间小厢房,房屋窗户紧闭着,院子里,一个人在把风。
小厢房里,四五个人坐着,围在一张桌子四周。
“诸位同仁!”
萧慕白站着,目光扫过一个个同僚,冷清秋、周崇光,还有两人。
所有成员都正襟危坐,仔细聆听萧慕白的讲话。
“托委员长洪福,赖戴老板领导,这次的行动很成功,全靠诸位同仁精诚团结,才能除去王天木此敌。”
“委员长龙心大悦,戴老板亲自嘉奖,大家都辛苦了。”
任务完成,大家都很开心。
萧慕白话还没说完,队员们都忍不住,纷纷流露出一丝喜色来。
“周崇光,提升为上尉军衔,冷清秋,提升为上尉军衔,其他所有人员各升一级。”
萧慕白说完嘉奖,所有人都都兴奋起来,没有比升官更让人开心的了。
即使是一向镇定的周崇光,也流露出一丝喜色。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冷美人冷清秋。
冷清秋还是一副生人勿近,不动如山的样子,萧慕白的表彰就像是没听到一般。
“但是,上海局势越来越复杂,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大家,务必时刻保持警惕,务必戒骄戒躁。”
看到大家都很兴奋,萧慕白忍不住泼冷水。
萧慕白说得慎重,所有人都不禁收起笑容。
“接下来的任务,是尽快熟悉汪伪76号,和日本特高课。”
“摸清楚他们的活动规律,时刻保持足够的警惕,不要和其他人有过多接触,不要被敌人觉,一有异常情况立即报告,不准私自下决定。”
“一有任务,随时听候命令。”
“是!”
萧慕白布完任务,大家都一个个离开。
目前,萧慕白手下能指挥的人,也就这么多了。
其他的人,其他上海区军统行动组的人,并不由萧慕白指挥。
也就是说,除了这些原来的手下之外,萧慕白其他的人都指挥不动,在这里就是个光杆司令。
不光是被赵理君架空,还被他孤立边缘化,连核心的东西都接触不到。
想起这些,萧慕白就感到窝火。
但是,这些事再怎么烦,萧慕白都不能给人说,也得不到任何帮助。
萧慕白在思考,如何除掉赵理君。
……
今天,是冷美人离开的日子。
那天,萧慕白试图说服她,但没有得到回应,仿佛石沉大海。
之后,萧慕白也没有再提起,冷美人似乎也忘记了。
昨天陪冷美人出去一趟,回来的时候路过车站,冷美人竟然买了车票,这让萧慕白大感惊奇。
而且,冷美人晚上也开始收拾行李。
看到这一幕,这让萧慕白意识到,冷美人答应了,终于要离开了。
这是个好消息。
冷美人走了,萧慕白一些事情也就能做了。
“走吧!”
萧慕白拿着行李箱,和冷清秋并肩走着。
作为冷清秋名义上的丈夫,萧慕白必须表现得像,不仅仅是像,还要把自己表现的是。
身为特工,这些事情要做的滴水不漏,不能引起敌人一丝怀疑。
演员是表演,特工也是表演。
但是,演员演错了可以重演,特工表演错了,那就完蛋了。
身临其境,绘声绘色,这些都不止,萧慕白必须要把自己当成冷清秋的丈夫。
只有这样,才能做得完美。
就比如现在,冷清秋挽着萧慕白的手臂,萧慕白就像丈夫一样,一路护送冷清秋离开。
语言表演,动作表演,神态表演,眼神表演,甚至连感情,也要表演,到了这种程度,就出表演了。
坐着黄包车,一路来到车站。
车站这里,车来人往熙熙攘攘,还有日本兵在警戒。
日本兵随处都是,站立在每一个地方,盯着任何可疑的人。
不光如此,还有无时无刻,随时随地出现的便衣。
从黄包车下来,冷清秋和萧慕白并肩走着,路过几处地方,萧慕白都注意到好几个便衣。
那些衣着光亮,穿着西装的人,似乎看起来是便衣。
其实并不仅仅是,还有许多穿的并不光鲜,看起来更像普通人的人,其实也可以是便衣。
特工,其实是最普通的人,最不会引起注意的人。
萧慕白保持着冷静,一路护送冷清秋上车。
在站台上,旅客上车行人送别,这里站满了形形色色的人。
民国的列车有个好处,那就是人们可以在站台送行。
像大多数夫妻一样,萧慕白抱着冷清秋,头埋在乌黑秀丽的长中,附在冷清秋耳边,说着两人的私密情话。
然后,两人分开,冷清秋含蓄一笑,告别。
慢慢地,在汽笛声中,列车开启。
列车渐行渐远,身影越来越小,变成一个黑点,再也看不见。
萧慕白离开了。
萧慕白要去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很简单,并不是一处军统据点。
圣路易斯理店,听起来很有格调,似乎是一个外国人开的,但其实也就一般般,里面的师傅全是中国人。
一个小时后,萧慕白到了这里。
萧慕白进入理店,紧接着就有小学徒走过来,问道。
“先生是要理还是?”
萧慕白扫了他一眼,十五六岁的孩子,面黄肌瘦的,一看就遭受过许多挫折。
这年头,谁也不容易啊。
“剃须!谢谢!”
萧慕白点头,朝他微微一笑。
理店今天人并不多,师傅刚好忙得过来,萧慕白一来就可以开始。
躺在靠椅上,萧慕白的脸朝着上空,师傅开始涂剃须膏。
一抹抹泡沫涂在上面,涂满萧慕白半张脸。
“先生这里第一次来吗?看起来有些面生。”师傅随口问着。
师傅是个传统的手艺人,老家安徽徐州,来上海好多年了。
萧慕白在等一个人,等一个至关重要的人,这个人现在还没来,因为无聊,所以就和师傅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是啊!刚从香港过来,才回上海不久。”
萧慕白随口回答,眼睛盯着天花板,就像是在放空。
就在这时,理店门被撞开了,冲进来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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