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头拿了个麻辣小鱼仔放在嘴里,难得夸奖她了一句,“嗯,手艺又进步了,比上次送去的还香。”
林萱笑道:“香吧?但篮子太小了,家里好吃的太多,实在是装不下,所以就一样给你带了一点,要不你去我们那过年吧?到时候,也不用麻烦我送来送去的了。”
她本来以为说服他去家里过年还要费一番功夫呢,却是没想到老头这次十分的好说话。
当下便点头道:“行,多安排一间房,晚些时候我们自己坐马车过去就成。你赶紧回去多备些吃的才是正经,那老东西比我还会吃。”
林萱道:“放心,给你们单独收拾了一个院呢!东西也准备多,你们就放心的过来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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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薛神医和谥文公二人坐着一辆马车,十分低调地去了傅家。
林萱下午回家的时候,就去冰窖拿了半扇羊出来,将羊排、羊腿用香料腌制好后,放在壁炉里慢慢烤着,不适合烤的羊肉则留下来包饺子。
等两人到的时候,壁炉里的羊腿已经烤得十分香了。远远地,就能闻到那股奇异的肉香。
一个身形看起来很单薄的老头,进屋便使劲地嗅了嗅鼻子,十分自来熟地道:“女娃子这是在做什么好吃的?嗯,真香,老头子我好些年没闻过这么香的味了。”
林萱见他跟书中描述的一样,即便是穿了棉衣,也能看得出来,两只胳膊和正常人的不太一样。
心里猜测,这位应该就是谥文公了。
想到书中描写这位谥文公除了学问十分的好,与当世几位大儒齐名外,更牛逼的是他的身份。
他与当今皇帝年纪差不多,但却比他大一辈,算是当今皇帝的皇叔。皇帝对这位皇叔也是十分尊重的。
林萱想到薛神医这次一反常态,十分爽快地答应了来家里过年,心里突然有了一个猜测。
他该不是怕傅瑾珩春闱考不中一甲丢脸,找了个超牛逼的人物来给他补课,开后门什么的吧?
林萱再次心里一热,她何等何能,有人这样为她打算?
不过想到书中对这位谥文公的描述,她赶紧收起自己的胡思乱想,回道:“这是烤羊腿,外边天快黑了,想到你们也饿了吧?我们开饭吧!”
她可得悠着点,不能惹了这位老人,耽误了大佬的学业。
傅小铖显然不明白自家嫂嫂心里的想法,十分好奇的打量了一会谥文公,然后提议道:“嫂嫂,今晚也去烤房里吃饭。”
烤房在厨房的隔壁,单独的一间,面积很大,靠着墙修了好几个款式不一样的壁炉,有方便烤饼干的,也有专门用来烤肉的。
房中间摆放了一张长长的大木桌子,平日里方便在上门揉面做糕点。现在收拾出来吃饭,比餐厅的四方桌坐的人还要多。
若是夏天,在这吃饭并不一定舒适,毕竟这里太多烤炉了,里面定然是十分闷热的。但是现在是寒冷的冬天,呆在里面却是一种别样的享受。
面前这两位,一位以后是她相公的师父,一位她拿他当爷爷看待,要给他养老的人。
而且根据书中描述,谥文公这人也不在乎繁文礼节。自是赞同的点头道:“夫君,你先带爷爷他们去小院安置吧!我再去准备两个素菜。”
谥文公对于这声爷爷的称呼似乎十分在意,等林萱一走,就看了看傅瑾珩,又看了看薛神医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突然认了个爷爷?”
不等两人回答,他又对傅瑾珩道:“你小子,不是说好了拜我为师吗?让你媳妇认他当爷爷,这不乱套了吗?”
“乱什么乱?”薛神医道:“你以为一天到晚胡邹邹,把自己折腾得看起来比我这老头子还老,就是我徒弟了吗?他叫我爷爷,叫你师父,有什么乱套的?我看你就是个老顽固。”
谥文公经常自称老头子,但是薛神医说他老却是很不服气,“什么师父,你最多也就是我师兄,还有,我哪里看起来比你还老,我这不过是没有打扮而已。”
于是,两个老头当着傅瑾珩的面斗起了嘴来。
傅瑾珩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状况,帮两人把行礼规置了一下,拿出随身携带的小书册,坐在一旁淡定地看了起来。
薛神医嗤笑了一声,“有这个时间跟我斗嘴,还不如好好指点你指点你徒弟,他都对着全京城人夸下海口要中一甲了,到时候没考上,看你老脸往哪里搁。”
谥文公难得地没跟他呛声,而是对傅瑾珩道:“走,吃饭去,吃了让为师好好指点指点你!有为师指点你,别说中一甲,就是状元也不在话下。”
傅瑾珩从善如流地给二人行礼:“让师尊和爷爷费心了。”
薛神医嗤了一声,“呸,我才没有费心,我不过是怕我这徒儿丢脸而已。”
谥文公反驳道:“说了是师兄,不是徒儿!”
两人吵吵闹闹一路到了烤房,一进烤房,两人就安静了。
京城的冬天一贯冷,今天更是特别的冷。但这里面,却暖得跟春天一样,两人身上的厚棉袄都有些穿不住。关键是,这里还混合着各种奶香味,肉香味,让人闻之就垂涎三尺。
谥文公横眉瞪眼道:“你小子也不早说,弄得老头子我还要再回去换一身衣服。”说完便转身出了烤房。
“我也换一身去。”薛老头也扭头走了。
林萱从厨房端着菜出来,就看两人扭头就走,心里吃了一惊,“夫君,他们怎么走了?”
傅瑾珩见她端着一个长方形的奇怪炉子过来,赶紧过去帮忙,“这是什么?怎么不让厨娘弄?”
这是林萱前些日子才找铁匠定制的烤鱼炉,下面可以放炭火,上面放烤鱼。还是第一次拿出来用,家里人还没见过。
林萱给他解释道:“这个烤鱼炉,鱼在上面烤着吃越烤越像不说,还不会冷。厨娘不知道怎么弄,我自己来放心一些。”说完又问,“薛神医他们怎么回事呢?”
傅瑾珩拿手帕给她擦了擦鼻头的黑灰,“别担心,两人觉得穿得太厚,怕一会吃饭热,回房换衣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