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大浪没怕过,上古神魔大战都活下来了,现在居然在阴沟里面翻了船,被一座小小的山头给困住了,这个事情让我不光心里感到愤怒,更多的是感觉到自尊心受到了打击。
按理来说,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一个普通的方士,总共也没几年修行,不过是学了一些旁门左道的阴阳八卦知识,借助山势设定了一个阵法而已,居然就把我困住了,现在,黑衣女人失踪了,生死未卜,花魂不见了,祖叔爷也不见了,甚至连我的马都不见了,我真的是要被气炸了,我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甚至,我已经准备放火烧山了!
夜深了,林中的雾气越发沉重,凝实的颜色如同一堵厚重的墙壁堆在面前,闷得人喘不开气来。
我在火堆边站定,往里面添加了一些木柴,把火重新烧了起来。
营地里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很明显,祖叔爷他们被抓的时候,没有反抗,或者说是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他当时定然也是中了毒,或者是被人突然在背后打晕了,总之是先被控制住了,然后才被抓走了。
从对方抓人的情况来看,很明显对方并非只有一个人,如果是一个人的话,不可能在抓走两个人的同时,还牵走了三匹马,这有点不符合常理。
愤怒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我强令自己镇定下来,开始冷静思考目前的形势。
现在的情况看来,对方应该正在暗中监视我,他们本来可能是要连我一起抓住的,但是,却没想到中途出了岔子,最明显的证据就是,方才那黑狗血的毒,没能把我毒昏迷过去,只是让我脚部发痒而已,而且现在也已经基本消肿止痒了,这就说明,他们已经对我采取了行动,但是却失败了。
不过,很显然,他们并未准备就此善罢甘休,他们正在伺机进攻,利用任何合适的机会将我抓住,而我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利用他们靠近我的机会,顺藤摸瓜,把他们的连根带泥一并拔起。
但是,让我感到郁闷的是,我在火堆边上坐了大半天,居然都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抬亮了,大约才明白到,对方应该是暂时放弃对我采取行动了,他们可能并不是很习惯在白天的时候行动。
对方没有行动,他们可能是要休息了,但是我却并不能休息,我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翻船,我要找到罪魁祸首,看看到底是谁躲在背后搞我。
当时,我看着四周的密林,心里无意中隐约有那么一点点若有若无的想法,总感觉这些树林有些诡异,不似表面所见的那么简单,但是要我说出具体这些树林有什么问题,可是一时半会又的确说不清楚。
思索一番之后,我觉得还是继续往前走,一直深入到山林中心处再说,不管怎么样,这里的人,既然是住在山里的,就肯定会留下一些人类生活的痕迹,而我只要找到这些痕迹,按图索骥,就肯定能够找到他们的老巢。虽然我的精神力探测功能失效了,但是,我还有耳朵可以听,眼睛可以看,我照样可以找到我想要的东西。
话说回来,此时我一边向山林深处行去,一边心里不自觉想着,这次来到这里寻找什么灵胎丹,可真是有点得不偿失了,话说,到现在为止,我们不但连什么灵胎丹的影子都没有见到,反而还损兵折将,几乎全军覆没,遭受了有史以来最大的损失,不能不说,这趟行程有点出师不利的感觉,甚至,冥冥之中,我感觉自己似乎是无意中陷入了一个巨大的网兜陷阱中了一般,让我有种无法施展手脚的感觉。
山林越往深处走,地形变得越发复杂。里面的地形有些古怪,并不是石头山,也不是什么草地密林,出乎意料的,那里面竟然是类似沼泽地一般的地方,真正的高山头,是位于沼泽地最中央位置的一处类似湖心岛的地方,由于沼泽地里面水迹遍布,稀泥深陷,道路比较难走,往往一脚下去,差不多都能把人半条腿都陷下去,而且越靠近中心的地方,淤泥越深,水下环境越负责,常人很难同行,所以,想要到达中间的山峰位置,比较困难。
我在沼泽地外围逡巡探查了许久,没有发现明显的可疑痕迹,最后只好将目标锁定在沼泽中央的山峰上,但是却一时想不出什么方法过去,这个时候我有些怀念嫦娥给我的那块青铜令牌了,想来,若是现在手里有这么一块令牌的话,别说是这个小山头了,只怕北京城都已经飞到了。
我当然也可以从水里直接趟过去,可是我也知道,这样做的话,可能会给我带来灭顶之灾,谁知道路上会遇到什么东西呢?那些方士在这里积年累月地钻营,不可能不再沼泽里面设置陷阱和机关,就算是没有什么陷阱和机关,放几条鳄鱼或者蟒蛇什么的东西进去,也足够我喝一壶了。
思来想去,我决定投石问路,先震慑一下那些方士,然后再想办法过去。
心里这么想着,我把背上龙炎弓取了下来,弯弓搭箭瞄准了沼泽中央的山峰。
弓弦拉开,精神力凝聚,此时我的精神力虽然有所下降,但是依旧非常强盛,于是当我全力拉弓的时候,弓身因为能量的高度灌注而自然而然散发出了赤红色的光芒,弓身上的龙鳞微微翕张,如同拥有生命的珊瑚体一般,正在饥渴地窥视着这个世界。
“嘶嘶嘶”
随着弓弦拉开,箭矢也变得锃亮刺目,尖端在空气中挡开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尔后随着我松开弓弦,箭矢闪电般射出,尖啸着向前飞射而去,在空气中留下了一道清晰的焰火痕迹。
片刻之后,箭矢射中沼泽中央的山峰,瞬间发出了“轰隆”一声震响,那山峰的角落里炸开了一大团冲天的焰火,随即四周的树林燃起了熊熊的大火。
大火燃起之后,那山峰上栖息的飞禽走兽都受到了惊吓,飞鸟成群结队,遁空而去,余下的一些走兽则是惊叫着满山乱窜,有些甚至跳进沼泽中,四散着游开了。
不过,湖心岛山上的火,并没有燃烧多久的时间就熄灭了,估计是因为那里树木草木不够易燃,亦或者是那边也有水,所以火焰没有燃烧起来。
火焰燃烧的过程中,我一直缩身躲在水边的树林里,密切地注意着山峰上面的情况,想看看有没有人影出现,但是查看了半天之后,却发现连一个鬼影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色已经大亮了,这个时候的山林显得极为清新静谧,鸟鸣兽吼,完全是原生态的自然环境,没有任何人类生存的痕迹可循,而昨晚那些袭击我们的神神鬼鬼的东西,也如同昼伏夜出的野兽一般,彻底失去了声息。
但是,越是这样,我却是越感到担心,因为我知道,对方既然把祖叔爷他们抓起来了,那就不会善待他们,而他们也定然不会放过我,时间拖延地越久,情况就越危险。
也就在我完全摸不着头脑,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之间,耳中隐约听到了一个声音。
“程小河”
那是一个分不出男女,极度中性的声音,不高不低,就那么突兀地突然在耳边响起,听着就好像有人正站在距离我不到几米远的地方和我说话一般,可是,当我转身四下查看的时候,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影,四下找寻一番,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痕迹,这导致我几乎以为是自己由于心情太过紧张,出现幻听现象了。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就在我正怀疑自己的时候,突然那个声音再次突兀地在耳边响了起来。
“程小河,你在哪了?”
又是那个声音,这次听得更加清晰了,但是却依旧看不到人影,四周只有密匝匝的树林,交错的枝叶藤蔓。
“对,是我,我是程小河,你是谁?谁在叫我?”无奈之下,我只好出声回问道。
“程小河,你真该死,哎”
但是,这个时候,那个声音却似乎完全没有听到我的话一般,非但没有回答我,反而兀自叹息了一声,语气中对我充满了自责之意。
“喂,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说我该死?我和你认识吗?”我紧皱着眉头,高声问道,心里充满了疑惑。
“程小河,哎”对方又是一阵叹息,似乎我对她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般,这让我几乎有点迷惑,想不明白说话的人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这么碎碎念地喊着我的名字,说着我的事情。
“可惜了,我还是不能和你一起,虽然患难过,也不讨厌你,可是,只怪我早已心有所属”那个声音愈发清晰了,听出来了,那似乎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而且是一个比较自恋的怨女,不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好像我天天盯着她一般,实际上,哥哥我现在已经很久不追女人了,所以我不知道那女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优越感的,当时只能无奈地回声喊了一通,发现没有回音,这才无奈地停了下来,随即那声音也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