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路堵了将近半个时辰,那边的吵闹还没完,大部分围观的人都觉得乏了,那一男一女吵骂的气势却不减,当真是中气十足。舒骺豞匫
明姒看着他们俩都觉得口干舌燥,再瞅瞅那两个男子,脸上的气愤表情更严重了,却是根本插不上嘴,憋闷的脸红脖子粗。
摇摇头,明姒叹口气,再抬头看看天边的太阳都落山了,再看看那狂骂的一男一女,看似根本不想停。
“邵安,你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明姒开口,前面驾车的邵安答应了一声,随后就下车走了过去。
云燕潇靠在车壁上悠然自在,眯着眼睛瞧着明姒,“着什么急?反正今儿是得住在这镇子里了。”
斜睨了他一眼,明姒继续扭头看着外面,“这外族人也不是个个豪爽大气,这骂街的劲儿比你都厉害。”
“嗬,瞧你说的,好像瞧见过本少骂街似的。”云燕潇也不生气,被讽刺了就讽刺了,依旧笑容以对。
“女人骂街也就算了,那男的也骂不停,估摸着是憋闷了一辈子,好不容易逮着了这个机会,尽情发泄来了。”明姒摇头低声道,好似这一番观察,已经看通透了这场面似的。
云燕潇闻言轻笑,虽无聊,但看着明姒无聊也挺有意思。
不过一刻,邵安从前方回来,跳到车辕上,随后挑起车帘说道:“那两个男子是大燕人,做小买卖的。本来打算返回大燕家中探亲,路过这里时,在那铁匠铺旁的小摊上吃饭,不想,那铁匠铺的铁匠将一盆水泼出来正好泼到了正准备离开的他们俩身上。随身带着的东西都遭了秧,他们说,自己的东西扔了就扔了,但是还有帮着同乡给家人的信件也不能看了。属下刚刚看到,他们那时焦急的把湿了的信件从信封里拿出来,结果,信封和信件都成碎片了,只能依稀的瞧见那上面的几个字儿。”邵安说着,打听的清楚。
明姒和云燕潇对视一眼,“够倒霉的。”
云燕潇挑眉,“你要管?”
“那也不能停在这里一直听着那俩人骂街啊。”话落,明姒起身走出马车。
云燕潇倒是一动不动,靠着车壁,稍稍歪头,就能瞧见外面的一切。
从马车里走出来,邵安跟在她身后,俩人朝着那吵架的人走去。
那一男一女依旧吵得欢,那两个男子脸红脖子粗的瞅着,他们脚下是一摊扔的散乱的东西,其中就有邵安所说的信件碎片,此时差不多已经干了,但却也拼凑不到一起去了。
走过来,围观的人稍稍让开了些,让明姒和邵安很容易的走到最前面。
明姒略有些呆愣的看了一会儿那狂骂的女人,她乌拉乌拉说的兴奋,她听不懂,但从表情能看出来,她说的肯定不是好话,但自己却十分爽快。
邵安有些受不了,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转过头,明姒看向那两个不会还嘴的男子,猛的却发觉其中一个气的不行,凌冽的眼睛泛着杀气。
“两位可是大燕人?”明姒开口问道,那两个男子转过头来,看到明姒,均将脸上的气愤收敛了些。
是,这位小姐也是大燕人?”拱手抱拳,这姿态确实是大燕人。
明点点头,“听我家护卫说,你们急于回大燕,却在这儿发生了意外。”
闻言,那两个男子同时转头看了看那一男一女,男的已经不骂了,女的却还骂的有声有色。
“实不相瞒,我们确实急着赶回去,已经许久没见到家人了。其实我们带着的这些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封信。是我们同乡托我们给他独自在家的老母送去的,但现在、、、恐怕带不回去了。”都碎了,就算还能拼凑的上,他们也不好意思给拿回去啊。
明姒点点头,随后蹲在地上,身边的邵安也赶紧蹲下,“夫人,你做什么?”
“我看看,能不能给拼上。”说着,她一片一片的捡起来。
邵安赶紧帮忙,那两个男子却略显惊慌,“小姐,就算能拼凑的上,我们也不好意思带回去啊。我看,我们俩只能重新回去一趟了。”
明姒站起来,拿着几块碎片看了看,虽然被水污了字迹,但却能瞧得见写的是什么。
“我不是要把这给你们,而是把这个碎片拼凑一下看看写的是什么,然后你们再重写一封,不就可以了。”笑笑,她与他们说着话,那边的女人也不骂了,好似累了,不知何时手里还多了一杯水。
“这倒是行,不过,我们认的字不多。”说到这个,他们还略显尴尬。
“二位不是做买卖的,那应当认识些字才是。”明姒倒是诧异,瞅着他们俩,身材健壮,其实若说是正经的商人,还真不像。
“让小姐见笑了,我们自小就在瀚尔漠部个个地方倒腾些小东西,对瀚尔漠部的字倒是精通。”言下之意,对大燕的字一窍不通。
笑笑,明姒将手中的碎片交给邵安,“那我代你们写。”
“那也好。”两个人并没有过多兴奋,对视了一眼,然后点点头,表情似乎还有些沉重。
邵安拿着信件的碎片走到一旁的桌子上拼凑着,与旁边的店铺里借了纸笔,明姒坐下来,扫视着邵安拼凑好的部分。
其实这封信字不多,字体很规矩的样子,只是大部分的字被水晕染开了,辨识有些难度。
差不多拼凑完整,明姒提笔开始写,那两个男子站在一旁,盯着明姒一笔一笔的写,严肃的表情十分庄重。
一切安好,偶有内争,敬请安心,若有动静,再次禀报。
一共这几个字,明姒写着写着觉得有些奇怪,这若是儿子写给母亲的,倒是有些怪。
而且还没有署名,模仿着那字迹写完,明姒放下笔站起身,“两位可以安心的带着这封信回去了,无论内容或是字迹都无需担心,不会出任何纰漏。”
“多谢小姐。”两人拱手道谢,明姒摇摇头,给邵安使了个眼色,随后两人离开。
“夫人,你不觉得那信有些奇怪么?”往马车走的路上,邵安低声说道。
“是啊,写完了之后连贯的读了一遍,确实有些奇怪。”明姒赞同,不过却也没上心。
“那两个人有些功夫,刚刚气成那个样子却没什么动作,属下觉得,这俩人看起来不像是做买卖的。”邵安继续说着,倒是有些草木皆兵。
明姒看了他一眼,微笑,“那与我们也没什么关系,我们帮了他们,他们还能报复我们不成?再说,萍水相逢,他们知道我们是谁,我们又知道他们是谁。”帮了忙,他们也就能走了,这道路清出来,他们的马车也能过去了,皆大欢喜。
“夫人说的是。”想想明姒说的有理,邵安不再反驳。
走进马车,云燕潇的夸赞就迎面而来,“云夫人助人为乐,不取回报,本少佩服佩服啊。”
扫了他一眼,明姒在他身边坐下,“这不是给你积阴德嘛,免得到时我去了极乐世界,你却在地狱受苦。”
“你这话够损,行,本少说不过你。”马车悠然前行,云燕潇靠着她摇头叹道。眼睛却盯着她的脸,笑嘻嘻的,被损了也开心。
在这镇子里唯一的客栈停下来,邵安与另外两个护卫打理着,云燕潇则拉着明姒的手直接走进去。
这客栈后面是个独院,三栋尖尖顶的房子分别建在院子三侧,因着他们付的钱比较多,直接住进了最当中的那栋房子。
“喜欢这尖尖顶的房子不?”走进院子,云燕潇瞅了一眼房子的尖尖顶,然后扭头看着明姒问道。暗下来的夜幕里,他的脸有些朦胧,那黄金的面具也失去了耀眼的光泽,看起来却更如同黑夜暗灵一般。
“我更喜欢大燕的房子,尤其是那种竹舍,清幽寂静。”轻声说着,暗暗的在脑海中勾画想象中竹舍的样子。
云燕潇轻笑,“好,那本少就为你建一座最豪华的竹舍,不过,作为回报,你嫁给本少如何?”抬手搂着她的肩膀,过高的身姿,此时一看明姒格外娇小,实际上她与寻常女子比较,她的个子算很高了。
“给我个竹舍我就得嫁给你?我还真是不值钱。”明姒撇嘴,他搂着她,将大部分的力气都压在了她身上,不过她倒是扛得住。
“值钱值钱,给个皇后都不做呢,无价之宝啊。”搂着她走进这尖尖顶的房子,里面设备简单,穹顶却很高,雕刻的浮雕甚是精致。
“夫人累不累饿不饿?想吃什么?还需不需要本少亲自伺候着洗脚?”低头凑近她,云燕潇笑嘻嘻的问道,虽听起来没啥诚意,但如今棠心不在身边,也只能由他服侍了。
“饿了,想吃面。洗脚自然要洗,不过我更想沐浴。”坐下,明姒抬眼瞅着他,澄澈的眼睛泛着水光,更有几分娇嗔。
“沐浴?沐浴好啊,本少手艺不错,给你搓背?”轻佻的勾着她的下颌,他那点心眼谁都看得出,不过他也没有掩盖自己目的的意思,甚是坦荡。
抿着唇,明姒把他的手打开,“想得美,赶紧去给我弄吃的去。你把我的棠心弄没了,她的活儿都得你来干。”
“那你得告诉本少棠心的活儿都包括什么?伺候你沐浴更衣什么的都有吧,再譬如暖床之类的,啧啧,本少肯定做得比她好。”撩起袍子坐下,他会的可不止是暖床呢。
忍着笑,明姒白了他一眼,身子一歪,靠在他身上。这一点来说,他确实比棠心强,人肉的靠垫,不是一般的舒服。
“夫人,这将来的一辈子咱们都得在一起,你有什么要求,或者是要做的,现在说与我听听。”歪头看着她,屋子里的灯火泛着幽幽的光亮。
明姒挑眉,“那倒是有许多,若是一件一件的拿来说,恐怕这一夜都说不完。”
云燕潇唇角抽抽,“很多?那就留着日后清闲的时候再说吧。”
明姒轻笑,“这就把你吓着了?那这一辈子的说法你还真得再好好想想才行。若是日后你后悔了,那我多内疚。”
“内疚倒是不会,忍一忍就过去了。”他很是忍辱负重啊。
明姒哼了哼,“那你就做好忍一辈子的准备吧。”忍?和她在一起叫做忍,哼!果然,天下男人一般臭!
在这镇子过了一夜,翌日太阳高照,他们才离开。
不疾不徐的赶路,而且出了镇子就是青山绿水的,走上岔路,两边无限清幽寂静,估摸着,那碧水山庄已经不远了。
云燕潇躺在她的腿上昏昏欲睡,明姒不时的低头看他一眼,那面具已经摘了,露出脸上那道细细的疤痕,泛着清香的草药味儿,看来再过些日子,这疤痕就能消去了。
这厮昨晚几乎没怎么睡,明姒明白是因为什么,不过却十分坦然自若的在他怀里睡。他还算老实,只是,就是不知在她睡着时,他有没有做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雷振说他轻佻,其实某些时候他也很君子,尽管这君子不好做。
想着,明姒不禁抿唇,低头,凑近他的脸左看右看,然后张嘴,小心的咬住他英挺的鼻尖。
“别闹,晚上陪你玩。”摸着她的脸,云燕潇侧过身子,双臂自她腰间穿过,搂着她的腰,继续睡。
笑笑,将他脸上的头发弄开,看着他毫无防备又有些妖娆的样子,愈发心头荡漾。都说男人是容易冲动的动物,但女人又何尝不是,瞧着他现在的样子,她倒是真想把他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