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如意隔着轻纱,望着那有些模糊却有似曾相识的身影。
眼中满是惊喜和错愕。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在这皇宫之中,自己能够和周扬重逢!
甚至如梦似幻,有些不真实。
杨如意缓缓撩起轻纱,走了出来。
眼中说不出的激动与欣喜,可碍于自己的身份,她终究还是压抑住心头即将澎涌而出的感情以及冲动。
“你,为何会在这里?”
那绝美如仙子一般的容貌带着超凡脱俗的皇家之气,却又出人意料有些憔悴与苍白。
周扬心中微微一怔。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公主穿着天家华服,哪怕身为李秀宁的丈夫,也不得不承认,单论气质与美貌,只怕天下无人能出其右。
“公主报信之恩,周扬铭记在心,这次送秀珠回来,便想跟你亲自道谢。”
杨如意神色一僵,犹如泼了盆冷水,眼底悄无声息地闪过几丝失望。
“只是如此?”
“是。”
“难道你心里就无半分其他心念。”
“有。”
一个字,又让杨如意心中燃起希望的火苗。
诚然,她的确否认过自己的心意,可如今,即将嫁入宇文家,能听到牵挂之人说几句暖心的话,对她来说也是莫大的安慰。
“公主既然不想嫁给宇文成都,又何须答应这桩婚事?”
“你怎知我不想?”
“……秀珠告诉我的。”
“……”
杨如意神色复杂,朱唇微启,最后似乎还是放弃一般。
态度也冷淡了几分。
“周公子,你的谢意我已经收到了,这皇宫对你来说是凶险之地,你还是快离去吧,否则惊动了父皇,只怕你无法再走了。”
杨如意说完刚准备转身,不料俏脸骤然煞白,紧接着便如虚脱一般,朝着阶梯处倒下。
“公主!”
周扬眼疾手快,一步踏上,将对方搂住。
细看之下,发现杨如意面无血色,整个人都虚弱异常,气若游丝。
这么会这样?
周扬眉头微皱。
久处皇宫,千金之躯,锦衣玉食,按理说不应该这么虚吧?
“公主,莫非你被关在寝宫还不给饭吃?”
“……周扬,本宫是积郁已久而已,并无大碍,你还是快快离去吧。”
杨如意有气无力地说道。
言语间竟然还记挂着周扬的安危。
说完,登时便晕厥了过去。
周扬心中泛起阵阵波澜。
他没有想到公主到了这个地步,完全不顾及自己,反而还担心着他的处境。
但凡有点人性的人,都知道绝不可能撇下杨如意。
更何况周扬几次三番蒙受公主恩泽。
而这番动静已惊动了外面的禁卫。
“公主,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他们可没有擅闯公主寝宫的胆量。
“公主殿下有些乏,你们不必进来打扰。”
周扬随口敷衍。
然后将杨如意抱起放于玉榻。
此刻的公主,安静秀美国色天香,却莫名有种红颜短命的感觉。
“真不知道皇宫的御医到底是干什么。”
周扬吐槽道。
如若他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今日撞见,自然不可不敢。
更何况他还有华佗医术傍身,这点病症,应该问题不大。
想着,周扬便坐下,伸手切脉。
正如自己所想,根治不难。
只是……
得宽衣施针。
可为了治病救人,又怎能拘泥于这些小节,公主醒来应该也不会怪罪吧?
周扬抛开杂念后,便轻解玉带。
昏迷当中的杨如意似乎有所察觉,秀眉微蹙,却无任何反应。
玉体渐露,白皙娇嫩。
肌肤如凝脂,吹弹可破。
千金之躯,美艳的不可方物,如若天上仙女。
不愧是天之骄女,从里到外,都不是普通人能够媲美的。
但周扬并无半分邪念。
此刻,自己就是个医生,而躺在面前的,只是一位需要治疗的病人。
他环顾四周。
从一旁的置物架上取下针包。
想必是平日太医专门放在这里备用的。
周扬将杨如意扶着坐起来,手落在香肩上,触感极致丝滑。
他从针包中取出一根合适的银针,对准背部的穴位轻轻刺下。
“嗯~~!”
杨如意发出混沌的轻哼。
带着几分轻松。
这也给周扬多了几分信心。
看来华佗医术名不虚传啊。
随即也不再耽搁,又取出银针,按照脑海中的技艺缓缓施针。
虽然看上去这很简单,但若有略懂医术之人在现场,便会明白其中到底有多玄妙。
除非有数十年的钻研学习,否则决计做不到这种地步。
不知不觉,一炷香的时间已经过去。
随着周扬最后一针施完,杨如意幽幽醒转。
“公主你醒了?”
周扬脸上闪过一丝喜意。
杨如意下意识点点头。
“感觉如何?”
“我似乎觉得身体轻盈了不少,而且神清气爽,好久未有这般酣畅的感觉了,是你帮我治好的?”
她看到一旁的针包好奇道。
“可不是么?刚才公主忽然昏迷,我怎能坐视不管。”
周扬轻笑道。
“还真是谢谢周公子。”
杨如意答道。
语气中带着几分惊诧。
没想到这位昔日武状元不仅能文能武,而且还能懂医术,着实出乎意料。
自己当真没有看错人。
这时,清风拂过,她感觉丝丝凉意,一低头顿时俏脸红如彩霞。
“你!竟然轻薄于我?!”
神色尽是慌张惊恐。
贵为天之骄女,又云英未嫁,在男人面前如此坦诚,仅剩贴身衣物,怎能让杨如意这样的一个黄花大闺女不花容失色。
“公主,我绝无轻薄之意,只是施用针灸之术必须如此,如若觉得我冒犯了,周扬任凭处置。”
周扬正色道。
他理解杨如意的心情,可是刚才情况紧急,又不能惊动禁卫,只能自己出手。
也做好了付出代价的准备。
哪怕公主当真恼怒,看在昔日恩情上,也绝无怨言。
杨如意朱唇紧咬,目光复杂,隐隐闪烁着几分晶莹。
她尚未出阁,身子却被男人尽数看了去,任何能不委屈。
但从小饱读诗书,也养成了知书达理的品性,知道周扬绝非趁人之危。
犹豫片刻,她最终只能轻叹一口气。
“罢了,你既救我,我再处置,岂非恩将仇报?只是今日之事,你不可对任何人讲,否则即便我不追究,父皇……乃至宇文阀也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