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不外乎获取资源以及转移国内矛盾。
“万能的宙斯神啊!请指引你的子民,获取更多的牛羊,献祭在你的神殿吧!”奥力山大国王站在王宫的祭坛前默默祈祷。
他走下祭坛,往宫殿议会厅走去。
身后,两排黑甲黑盔宫廷武士,手按腰中黑剑紧紧跟随。
穿过一个个拱形回廊,在一个大理石砌成的宽大圆形会议厅前,奥力山大推门而进。
这些武士中,有两个头盔上分别画着蛇与鹰的黑袍武师紧跟而入。
其他的武师就戒备在会议厅的几个出入口。
气氛冷峻,又井然有序。
议会厅里面火把烛台通明。几十位来自出伦国各个城邦的长老,显然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辩论。
一场关于要不要出战的辩论。
来自出伦国南方,接近雷阳国和德印国的城邦代表,有十多个长老,是极力主战的一方。
更有几个激进派长老,提出同时出兵雷阳国,德印国两条战线的方案。
出伦国北方临海,物产还算丰富。对于战争,他们感到没有必要。这一带的长老,自然是反对出兵雷阳国的一方。
奥力山大在主席台上一站,大厅安静下来。
“各位先生们,你们的辩论,让我表示不安。先生们!我们不妨眼光放长远一点。”
国王大手一挥,目光如炬。仿佛他已经看到了远方。
“地域的限制,已经阻碍我们更进一步的发展。雷阳国与德印国已经暗暗缔结条约,不用多久,就是我们要面临两国夹击的局面。”
他大手在主席台上一砸,仿佛一锤定音。
“我们的公民需要更多的土地,我们万能的宙斯神已经降下神谕!那就是,我们必须南下!”
奥力山大国王慷慨激昂,长老们一片平静。
神谕?不能只是国王空口白话。
议会的长老,有权利制衡国王。不像雷阳国,圣旨就是最高指示。
国王的重大决定,必须经过长老团绝大多数的支持,才能通过。
但是神谕就是最高指示。
一个黑袍人出现在议会大厅门口,后面有几个同样服饰的随从,手里捧着神杖,宝盒。
这黑衣人取下头罩,进入大厅。
所以议员长老都起身弯腰,右手握拳放在胸口,向来者致敬。
奥力山大也点头致敬,退下主席台。
来者就是宙斯神殿的大祭司,阿尔塞米丝大祭司。
她的头发及地,身体瘦长。看不清她的脸与年纪,那上面全是符文。
额头的黄金头箍上雕刻了鹰蛇圆形图案和铭文,这就是她的身份标志。
她伸出手,从后面的随从那里接过神杖,然后双手捧过额头。
“万能的宙斯神在神殿发出金光,他的目光看向南方,口中轻轻吟唱。那里有沃土花香,还有圣洁的牛羊。”阿尔塞米丝大祭司空寂的声音好似喃喃细语,但是即使坐在后面的长老,也听的清清楚楚。
这就是神的指示:南方!
所有的长老,议员一起恭敬说道:“谨遵神谕!”
阿尔塞米丝把神杖交给随从,重新把头罩拉下,转身离开了。
奥力山大目送大祭司的身影消失在议会大厅门口。然后走上主席台,环顾四周。
他高声说道:“先生们,那么我们现在就讨论一下具体的出兵方案!”
神谕是个好东西!看到长老们齐心合力,奥力山大国王心中有点得意:国王的旨意有时就是神谕。
汗昌棋院虽然没有打出横幅,但是,锦绣楼下面的人海中,拉起了更多的横幅。
那些横幅,都是汗昌城商家的字号。
“雪峰子明,吃了我们灵芝堂的人参,百战百胜!”大嗓门一喊,一盒盒人参放在锦绣楼门口。
师雅竹她们一一笑纳。
“范龙甫九品大棋师,喝了我们醉仙酒楼的七步香,闭着眼睛也能赢!”一坛坛好酒搁在锦绣楼门口。
师雅竹她们再次笑纳。
“雪峰子明,穿上我们春风剪的百花裙……”好像不太合适吧?
师雅竹她们要啊!
要想生意好,广告打得响。汗昌城的生意经,是子明这些修士也要领悟借鉴的。
这不,开盘坐庄的,印刷棋谱的精明人已经在摩拳擦掌了。
那五页纸的天外飞仙棋谱,不知道让他们赚到一座金山没有?
范龙甫是朝廷四品大官。这次,有官府的人马在维持秩序。
汗昌棋院的专业人士当然坐在前排。陈老这次担任大盘讲解嘉宾。
观战人员的档次也提高不少。前面坐的,都是汗昌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不管懂不懂围棋,露个面是必须的。朝廷大员在上,万一扯上关系,不是就飞黄腾达了吗?
什么叫钻营?就是抓住一丝可能的机会,天天向上啊!子明以后要当官,这也是必须学习领悟的。
后面坐的,只能坐到汉正街大街上去了。有几个大型围棋棋盘给他们挂盘讲解。
汉正街,今天不做生意。
九品大棋师,一辈子都见不到一次。
雪峰子明与九品大棋师的天下第一,“棋圣”之争,三辈子也见不到一次。
范龙甫正襟危坐。
九品棋师,神游局外。用不着这么严肃吧?
他知道,对面这个雪峰子明,就是皇上反复叮嘱,要自己确认的人——文武状元翟子明。
对方是仙人。
也是三品官身。
任何一个头衔,他都必须态度端正,正襟危坐。
老皇上,微臣一定不辱使命!
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奉饶天下”的棋道天才。
自己就没有这份勇气。虽然,自己自信也可以去奉饶天下。
想与做是两码事。
子明看着对面的九品棋师。暗生敬意。任何领域,能够做到极致,就是“圣”。
三十多岁,俊郎飘逸。又有朝廷官员的沉稳,圆通。
这是一个可以在雷阳国称为“棋圣”的绝世天才。
而作为棋圣,他的心境已经接近“道”。
既可以在棋盘上深入三千里,又可以跳出棋盘之外五千丈。
“豫兮若冬涉川,犹兮如畏四邻。俨兮其若客,涣兮若冰之将释。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浑兮其若浊。”
这就是古贤对“圣人”外貌动态精神的形容。
眼前这个微妙通玄,正襟危坐的范龙甫不正是一副“冬涉川”,“畏四邻”的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