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气内敛,炁内收,不外放而归于丹田,可称归真。
青梧行功圆满,缓缓睁开双眼,神光一闪,透人心魄,吐出一口浊气,呼吸绵长。
渐渐地神光归于印堂,法力归于丹田,虽然体内法力澎湃,表面上看起来却与常人无异了。
青梧长身而起,笑嘻嘻拉着莫相安的手撒娇,“谢谢莫大哥!”
“可是踏入了归真之境?”
“嗯,这一次我可是走到莫大哥前面去了。”
“呵呵,这有什么要紧,我就怕你拖我的后腿。”
青梧皱了皱鼻子。
莫相安道:“我想着为你打造一柄长剑,下次碰到山间派掌门那样的恶人,你也能好助我一臂之力。”
“青玉也有吗?”
“你倒是时刻想着他。”
青梧神色变得落寞,“我是想着以后去了义妖学院,就不能陪在你的身边了。以后遇到危险,青玉要是也会个一招半式,也能给你一些助力。”
莫相安拍了拍她的头,柔声道:“还是你想得周到,就依你便是。”
青玉听到青梧叫他的名字,上下牙床不断张合,发出“咔咔”的声音凑趣。
两人正说着闲话,就听见楼下有人高喊,“请问莫相安莫公子是住在这里吗?”
莫相安急忙应道:“我是!”
两个青衣青年,几步踏上楼梯,当先一个拱手道:“在下华严宗外门弟子白罗,这是我师弟费列,见过莫先生。”
“不敢!可是吕姑娘叫你们来的?”
“正是。”白罗从费列手里拿过一个包袱,递给莫相安,“这是纹银一百两,是吕师姐给莫先生准备的盘缠,门外还有两匹骏马,以供莫先生驱使。”
莫相安接过盘缠,疑惑道:“华严宗在南平镇亦有分支?”
费列面露倨傲之色,“天下九州,哪一处没有我们华严宗的修士?”
他见莫相安衣衫褴褛,心底就有些瞧不起。
“师弟不可无礼!莫先生是吕师姐的恩人。”
费列敷衍着拱手致歉,只是眼里的桀骜不驯并没有丝毫收敛。
莫相安摆摆手,“不要紧!两位可曾用过午膳?要不一起坐下来吃一点?我做东。”
费列撇撇嘴,“拿我们的银子请请我们,好意思吗?”
“多嘴!”白罗呵斥了费列一句,转头冲着莫相安道歉,“我师弟年轻识浅,识不得真神,请莫先生勿怪!”
“呵呵,费兄弟说的也是实情。”
莫相安自嘲,费列却不领情,“自然是实情,我们七八号人在南平镇,每月花费也不过三四十两银子,师姐也真是的,平白无故给一个叫花子百两纹银还要送马,也不知道图什么?”
“住嘴!当真以为师傅不在,我就不能处置你?”
白罗勃然大怒,费列梗着脖子,将头扭到一边,干脆不再搭茬。
饶是莫相安好涵养,也被费列弄得心头火起,“白兄弟不必动气,既然费兄弟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受到吕姑娘礼遇,我可以告诉你原因。”
“什么原因?”
“实力!”
费列不屑地撇撇嘴,嘁了一声,“入道的修为,也好意思自夸?”
莫相安笑道:“比比?”
“比什么?”
白罗欲出声阻止,莫相安抬手拦住他,“切磋而已,白兄弟请放宽心。”
说完又对费列说道:“武功,道术,符箓,费列兄弟想比哪一门?”
“我已入归真,你不过入道的修为,比道术和符箓那是欺负你,我不愿占你便宜,就比武功吧。”
“好!”莫相安武功大进以来,确实也有些手痒,总想找人切磋一番,验证一下自己的实力。
花不语差距太大,他自认不是对手,费列这样的修为,不高不低,正好拿来练手。
“不过既然是比试,总要设个彩头才好,不然打不起精神来。”
费列气极,“狂妄!你以为你能胜得过我?”
“打不打得赢,也只有打过才知道。这样吧,我若是输了,我将纹银马匹奉还,我若是侥幸赢了费兄一招半式,费兄将手中长剑赠予我如何?”
费列想也没想,大声答应了下来。
青梧咧嘴一笑,冲着青玉耳语,“我的兵器有着落了。”她倒是对莫相安信任得紧。
二人来到店外,摆开阵势,白罗忧心忡忡地嘱咐道:“二位点到即止,千万莫要伤了和气。”
费列道:“师兄放心,我只教训他一番,保证不伤他便是。”
费列说完,长剑上撩,立了一个门户,就要开打。
莫相安抬手制止,“慢着!”
“还有什么事?”
莫相安呵呵笑道:“一事不烦二主,我还有一个兄弟也缺少趁手的兵器,我要是侥幸赢了,不拘铁枪铁棒,费兄不妨再赐下一件来。”
青梧笑开了花,拍手道:“青玉你的兵器也有着落了。”
青玉咔咔回应。
费列脸色铁青也不再多言,挥剑直刺莫相安中门。
莫相安看了不住点头,“虽没有花不语的狠辣和速度,这森严的气势,倒也不遑多让。”
抬剑格挡,身子闪到一边,接着剑尖一点,去削费列手腕。
费列吃了一惊,急忙缩手,同时抬起脚来,直蹬莫相安的下巴。
略略一个后仰,保持身体不倒,莫相安用剑画了一个圆,剑尖上撩,森森剑气,逼得费列退出了好远。
转眼间二人拆了有十多招,费列越打越是心惊,暗道:“这剑法圆转如意,攻防兼备,不知是什么名堂?我怎的从来没有见人使过?看来和他比拼武功,是我托大了。”
莫相安这边已经瞧出了费列剑法的底细,在自己还未使全力的情况下,对方已经捉襟见肘了,再打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得想一个既不伤他,又能震得住他的法子,让他罢手才好。
“嗯,有了。”
莫相安回剑横在身前,谨守门户,真气盈贯剑身,只见古剑泛起淡淡光泽,让人一望就觉得胆寒。
在费列上来抢攻之际,莫相安跳开一步,将古剑往地上斜挥,剑气入土,划开一道长痕,接着剑气不歇,鼓荡着从剑身喷涌而出,直将莫相安身后的一个麻石马槽切做了两段。
费列骤然收手,望着碎裂的马槽目瞪口呆。这还怎么打?再打下去就有些不识抬举了。
“这剑气到底怎么回事?”
莫相安笑着伸出手,夺过费列手中的长剑,“就铁枪吧,铁棒可能不常用,临时打造要耽搁不少时间,我们明早就要走了。劳烦费兄弟今晚将另一个赌注送过来。”
说完将费列的长剑抛给青梧,拍拍费列的肩膀,“剑法不错!”
心高气傲的人,打一顿就老实了。
莫相安可是为了他好,不然就凭费列这不服天管,不服地辖的性子,以后迟早要吃大亏。
莫相安走了,费列仍然愣在原地。
白罗道:“现在知道天外有天了吧。走吧,莫先生性命双修,你再练十年也不是对手。”
费列皱眉,“师兄见过剑气外放的高手?”
“没见过,但听说过,没二三十年的勤修苦练,谁能做到?我们修道之人吐纳炼气都嫌时间不够,谁愿意下那个水磨功夫?况且炼气到了归真,多少法术神通使将出来,不比那剑气厉害?”
“也是,倒是我着相了。”费列心头郁结一扫而空,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那莫先生看起来年岁也不大啊?他的剑气是怎么练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