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照顾她的是一位二十岁上下的丫头,从她人口中,沈倾城得知了那丫头的名字,别人都唤她“琴琴姑娘”。
沈倾城将那称呼听进耳中,久而久之开始纳闷,为何西苑里所有人都有名字,为何只有她没有,所有人都唤她“姑娘”,而她却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她也拉着琴琴问过自己的名字,奈何人家嘴巴严实,死活不告诉她,最后被她缠得没有办法了,只能妥协。
“你的名字,只有殿下知道,你若是好奇,不如去问殿下吧。”
于是,沈倾城真的问了。
男人意味深长地睨了她一眼,“你真想知道?”
沈倾城手指绞着手帕,微低着头,低低道,“他们都有名字,只有我没有。”
“浔浔,你叫浔浔。”
“浔浔......”沈倾城低低重复着,唇角不由轻扬,眉眼弯弯,整个人都变得轻快起来,“原来我叫浔浔啊!”
南宫夜的视线在沈倾城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只见她巴掌大的脸上,明媚灿烂的笑容在上面绽开,如夏日傍晚盛开的茉莉。
“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南宫夜深深地睨了她一眼,薄唇动了动,“南宫夜。”
“南宫夜?是夜晚的夜吗?”沈倾城好奇问。
“是。”
“那我以后就这般唤你了。”
南宫夜失笑,这个女人,无论是失忆之前还是现在,都从未真正怕过他。
“直呼本王名讳,你的胆子倒是不小。”
“既然是名字,自然是让人唤的啊,难不成留着过年?”嗯,“过年”这个词儿还是最近从琴琴姐姐那里听到的呢。
男人勾了勾唇,“倒是有那么几分道理。”
就连南宫夜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竟就这么轻易地答应了沈倾城的要求,要知道,在北齐也就只有沈倾城敢这么对他直呼其名。
沈倾城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满意足地跑出了屋子。
南宫夜望向沈倾城离开的背影,不由失笑,失忆以后的沈倾城似乎比以前更有意思了。
他此番来西苑,不过是闲来无事,随意过来看看,是以并不打算在这里停留太久。
只是,男人脚步刚踏出房门,便听到一声又一声爽朗个笑声。
南宫夜循着那声音望去,只见院中老槐树的树干上多了一抹醒目的红色。男人定睛一看,便看到沈倾城双手双脚正攀在树干上,铆足劲儿往上爬。
南宫夜视线游移,只见在沈倾城头顶不远的一处树枝上,挂着一个鸟窝。
南宫夜挑了挑眉,这女人当真是一刻也不想消停,哪怕是失忆了,也不忘给自己找一些事儿做。
沈倾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爬到了那鸟窝旁,然后伸手摸进腰间的口袋,小心翼翼将里面的雏鸟取了出来。
方才走进院子的时候,这只雏鸟碰巧被她发现,她瞧着那鸟儿瑟瑟发抖的样子,像极了当初初醒的自己,于是决定将它重新送回去。
将鸟儿放回鸟窝,沈倾城心头一松,准备原路返回。只是,上山容易下山难,下去的时候,她的一脚不小心踩空,身体随之不受控制往下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