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夜狭长的眸子眯了眯,双眸一瞬不一瞬地盯着沈倾城的脸,只见她的眼睛干净得不然一丝杂质。
男人嗤笑出声,“还真是个傻子。”
“我不傻!”沈倾城气鼓鼓地瞪他,“琴琴姐姐说,我只是心智受损,慢慢就会好起来的。”
南宫夜似乎耐心耗尽,并不想听沈倾城说这些,幽幽开口道,“吃完了?吃完了就给本王走人。”
沈倾城一动不动,哪怕失忆,她依旧执拗。
南宫夜懒得跟她多说,径直伸出手,像拎小鸡一般将她从位置上拎了起来,然后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整个人给扔了出去。
关门之前,男人冷冷对门口亲卫吩咐道,“看好她,不许她进来。”
亲卫忙不迭点头,随之上前,将沈倾城架出了南宫夜住的庭院。
沈倾城懊恼地瞪了身后紧闭的大门一眼,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不甘心,不过她终究还是决定打道回府。
哼,她明日还会回来的!
折腾了一夜,回到西苑,沈倾城倒头便睡着了。
月光透过窗户,倾泻而进,在屋内洒下一片银辉。沈倾城睡得很香甜,却不知,在离自己千里之外的地方,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南秦,相府。
明明相府后院女主人早已不在,女主人曾经居住的屋子仍然有些许人气。
在过去一年里,叶止修用铁血手腕,在内安定了朝局,在外开疆拓土初见成效。
只是,不知为何,明明他似乎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心头空了的地方却一点一点塌陷,空洞越来越宽,无论用什么都无法填补。
渐渐地,他养成了一个习惯,每月十五,便会回到相府,回到沈倾城曾经居住的院子,睡在她曾经睡过的床上。
自从沈倾城不在之后,这屋子里的每一样东西,他都不许人碰,即便是打扫整理也都是由他自己亲力亲为。
黑暗中,叶止修独自躺在沈倾城曾经睡过的床.上,在他身上盖着的是沈倾城以前用过的锦被,只是上面的气息随着时间流逝,已经消散殆尽,只剩下冰冷彻骨的空气。
以前,夜于叶止修而言,与白昼并无太大不同,而现在,男人却深切的感受到,夜是如此的冰冷,如此的孤寂。
男人猛地闭上双眼,十指紧紧拽住身侧的锦被。时间并未将他解救出来,反倒如魔如鬼魅,向他伸出爪子,将他一点一点收入那爪子之中,然后将他一点一点撕碎。
不知何时,那个让他恨之入骨的人,竟成了他摆脱不了的魔障,如影随形。
......
沈倾城在王府闲来无事,平日多是靠话本子打发时间的。起初,她对话本子的内容没有什么偏好,可渐渐的,便被侍女琴琴给带偏了。
琴琴也喜欢看话本子折子戏,偏爱的内容无外乎是些书生小姐,山林小妖世家公子之类的故事。沈倾城便是从那话本子上得知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的,虽然了解的只是皮毛,总归比完全不懂的好。